第四百零二章:又一次機會
終於,那抹身影完全映入眼帘,石豆豆的心,就此停止跳動。
此刻她一抹素白紗裙,很少穿過素白的她在這夜色縹緲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一抹紗白,裙子順體而下,腦後三千青絲隨意散落,只是用一根簡單的白玉發簪所禁錮,略顯凌亂,似乎才剛剛從床上起來,只是隨意的把頭髮禁錮而起。
她絕美的容顏柔和而美麗,雙眼輕輕合攏,整個人無力的掛在逐影身上,完全一副死人狀態,只要把她隨意丟在地上某一角落,隨時都能睡著。
石豆豆看著那抹熟悉的容顏,眼睛不自覺的睜大,身子顫抖,卻久久無法回神。
她真的來了!
看到舒子研的身影,凌晨奕連忙上前,「凌晨奕見過離殤郡主。」
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比自己矮出好半截的石豆豆,眼睛里劃過的亮光,沒有人看得見。
舒子研點頭,不理會眾人,漫不經心道:「不必多禮。」
凌晨奕嘴角一抽,竟感覺到有些無力,「謝離殤郡主!」
這離殤郡主也真是偉大,這樣子也能睡,真的是佩服了。
軒轅夜朔無奈,把舒子研這番模樣看在眼裡,再看著旁邊忍住嘴角抽搐的逐影,只覺得天雷滾滾。
「我說,你這是有多困?」這樣子居然也睡得著,逐影都快成了她的床了。
舒子研眼睛都沒睜開,有氣無力道:「當然是特別困了,不然我至於眼睛都睜不開嗎?今天幫石豆豆打了那石平虎,雖然那完完全全是我個人狠女的他,不過那也是力氣活,那時候本來就元氣大傷了,誰知道你還讓我到這麼個陰森森的地方來,那血腥味本就催眠,這麼重,我自然更困了。」
閉著眼某人也能說得一臉的真誠。
軒轅夜朔扶額,無奈至極,「血腥味如此刺鼻,你是從什麼地方感受到它的催眠的。」
如果真的能從血液上感覺到催眠,他也是絕對的跪了。
舒子研閉著眼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血腥味刺鼻不錯,可是我的瞌睡不排斥它,所以很正常。」
本來她就困,要是真的想睡,這麼個血腥味有個鳥用。
軒轅夜朔嘴角一抽,「好吧,你說什麼那便是什麼了。」
只要她高興,無所謂了。反駁了,到時候挨收拾的還是他。
舒子研點頭,重新換了個姿勢靠在逐影身上,沉沉的應了一聲,隨後又不耐煩道:「行了,有事就說,別打擾我睡覺,把生死大權都給你了,一點兒小破事都處理不好,真是沒出息,一點兒也沒我的風範。」
某人語氣非常不好。
本來因為石豆豆的事她心情就不好,所以回去睡大覺了,誰知道這丫的居然在她睡得正香的時候打擾她。
要不是說這事只有她能解決,她才不來呢。
軒轅夜朔無奈,上前一把把舒子研從逐影身上給拽下來。
舒子研的身子突然離開逐影,連忙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就已經徹底脫離逐影的身子。
舒子研臉色一沉,惡狠狠的瞪著他,開口就是一陣咆哮:「軒轅夜朔,你幹什麼呢」
「行了,別睡了,你這樣成何體統,歐陽冥冰看到了你又哀嚎了。」軒轅夜朔表示非常淡定。
舒子研冷哼,兇巴巴道:「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明知道他來不了還用他威脅我。」
「要是他真看得見呢?」軒轅夜朔非常淡定。
舒子研冷哼,「他么的要是他看得見就好了,哼」
說著,沒好氣的瞥了軒轅夜朔一眼,然而一順眼便看到了地上的那抹小身影。
身子……徹底僵住。
一抹沉著的黑絲其實很適合他,小小的身子,低沉的氣息。
黑色,那是屬於他的顏色。
舒子研別開頭,隨即就是一臉笑容,哪裡有面對軒轅夜朔時的隨意。
「石莊主也來了。」
現在,她也只能生疏的叫他為『石莊主』了。
石豆豆一愣,猛地回神,連忙低下頭,「見過離殤郡主。」
現在,他也只能生疏的叫她為『離殤郡主』了。
舒子研輕輕點頭,柔聲道:「石莊主不必多禮。」
石豆豆抬頭,看著她容顏上所勾勒出的笑容,竟覺得格外刺目。
舒子研不理會,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牢房。
牢房中,一人兩手兩腳被鐵鏈向四周鎖住,他渾身無力,低垂著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身上全是獻血,身上滿滿的鞭痕,衣服面料被血染得看不清質地,血液浸透他的全身,已經看不出他衣服原本的顏色,身上的些許血液已經凝固,浸濕了的血衣已經和身體連在了一起。
頭髮凌亂如雜草,上面還有血液凝固,周身都是血腥味,可真是狼狽至極。
舒子研伸手小心的掩住鼻子,有些不滿意。「這是石平虎?」
軒轅夜朔點頭,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是石平虎沒錯,只是你剛剛還說血腥味可以催眠,現在怎麼把鼻子給掩住了?」
這小妮子,說話都不用打草稿的。
舒子研臉色一沉,沒好氣的瞪了軒轅夜朔一眼。
「我說軒轅夜朔,你能不能別說話?我們都不當你是啞巴的。」
剛剛困得要死,管它什麼味她都睡得著,要不是軒轅夜朔那丫的把她從逐影那兒提起來,她用得著醒神,然後再注意到這血腥味嗎?
軒轅夜朔嘴角一抽,連連答應,「行行行,我不說話。」
舒子研翻了個白眼,瞥了石豆豆一眼,沒好氣道:「說吧,叫我過來到底什麼事。」
她發誓,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她弄死他。
軒轅夜朔挑眉,漫不經心道:「你既然說了要為石豆豆和你小四哥報仇,那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你準備好了?」
石豆豆身子一僵,等待舒子研的下文。
舒子研勾唇,指著自己的頭,「我舒子研這顆腦袋,不是長來看的,既然我說讓石豆豆自己處置,那我便隨了他,若是不行,或者他逃脫,我自然也做了萬全之策,你……絲毫不用擔心。」
只要石豆豆有一絲的心軟,他們的人都會殺了石平虎,到時候,還怕什麼。
「哦?是嗎?」軒轅夜朔好似有些不信。
說著,別有深意的瞥了石豆豆一眼。
舒子研無奈,也不理會軒轅夜朔,轉身看著石豆豆。
「石豆豆,你打算如何?」
她也想知道,石豆豆是否真的能下得了手。
石豆豆一愣,隨即抬頭去看舒子研,看著她嚴肅的模樣,再看著牢房中如死屍一般的石平虎,心底一沉。
「殺了!」他的回答很簡單殘暴,無一絲壓力。
舒子研勾唇,彎下腰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很好,一開始,我雖然不贊同你殺了自己的親人,但是你是為父報仇,沒什麼不可的,這一點便能理解了,一開始是我想的太多了,所以現在,我贊同你親手殺了他,既然如此,你加油吧,我等著你殺他的那一刻。」
溫柔的話語,那個熟悉且欣慰的笑容,一切切都是那麼令人心蕩漾。
石豆豆扭頭,看著肩膀上那隻白嫩的小手,久久無法回神。
聽不到石豆豆的回答,舒子研也不惱,收回手,挺直腰身,淡淡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殺了他?」
有時候,讓人生不如死確實是最惡毒的懲罰,可是避免石平虎逃脫,她還是抉擇給他一分榮幸,把死亡留給他。
石豆豆回神,別開頭去看石平虎,臉色無比冰冷,周圍的空氣也隨之下降。
「那就現在吧。」
不要怪他心狠,現實已經容不得他去心軟了。
舒子研點點頭,並不意外,扭過頭,臉色有些冷。
「很好,石平虎的命絕對活不過明天雞鳴時,不管你動不動手,他都活不過。」
石豆豆身子一僵,衣袖下的小手慢慢捏緊。
「我說了,我要親手殺了他。」聲音有些低沉,亦有些怒。
「呵……」
舒子研一聲輕笑,朝他眨眨眼睛,漫不經心道:「我也沒說不讓你殺了他啊。」
到時候,若他不動手,自然就讓她來幫他了,她從來不喜歡留威脅存在。
百里修已經是個教訓了,她又怎麼能讓石平虎變成第二個百里修。
絕對不可能。
石豆豆泯唇,臉色非常不好。
舒子研勾唇,「罷了,石平虎必死那是毋庸置疑的,你就不用擔心,亦不要心軟了。」
說著,輕輕轉頭,「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你可懂?」
石豆豆看著石平虎,小臉上是無盡的冰冷。
只聽他沉沉道:「我說過讓他死,就絕對不會讓他活。」
低沉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在這陰森森的牢房中,竟給其多增了幾分詭異。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石平虎活下來,哪怕他是他的叔父。
舒子研輕笑,欣慰的勾唇,「如此就好。」
說著,瞥了一旁的軒轅夜朔一眼,沒好氣道:「說吧,你叫我來到底什麼事,石平虎的事情我已經做了安排,你現在還想我如何?」
「咳咳……」
軒轅夜朔清了清嗓子,有意無意的看向右邊的牢房。
「關於石林在石岩山莊一切的一切,我覺得還是由你來告訴石豆豆比較好。」
石豆豆身子一僵。
舒子研臉色一沉,瞥了石豆豆一眼,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我沒空。」聲音極其低沉。
知道舒子研的接下來的動作,軒轅夜朔連忙拉住她。
舒子研臉色一沉,努力忍住怒氣,「幹什麼?」
軒轅夜朔手上用勁,一把把舒子研拉進自己懷裡,不給她掙扎的時間,柔聲道:「難道你就真的打算不和他說話了,你若是不抓緊時間,連這短暫的一兩天也沒有了。」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其實舒子研是在和石豆豆彆扭。
舒子研身子一僵,沒好氣的甩開軒轅夜朔,有些心虛的看了石豆豆一眼。
「胡說八道什麼,我困了想回去睡覺都不行啊。」
泥煤,軒轅夜朔這丫的壓根就是在找死,明明知道她和石豆豆關係衝突,還特意把她叫過來。
他么的這不是膈應她是什麼。
這膈應她的功夫絕逼不比舒子堯和歐陽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