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我只是一枚棋子
肖林落一愣，又是一聲冷笑，「呵，說的也是，江山是歐陽克家的，皇上如此寵愛離殤，不管事態如何，我試圖刺殺她，你們又怎麼會給我一個好下場。如此，更不能讓我對皇家有任何威脅了。」
頓了頓，肖林落笑得更加明媚了，「你確實不能袖手旁觀，誰讓你是攝政王的兒子，離殤的哥哥呢。」
舒子堯的解釋肖林落深信不疑。
因為她也知道，舒子堯雖無官職，但是身為攝政王的兒子，保衛國家就是他的責任，她爹利用她要做什麼誰都不知道，但是有既然知道計謀，舒子堯又怎麼可能不去防備。
肖林落不知，自始至終，其實舒子堯也只為了一個舒子研而已。
僅僅是為了一個舒子研而已。
「所以，你這是間接承認你爹有陰謀了嗎？」舒子堯問得很平靜，似乎只是在問一件小事。
肖林落一愣，隨即輕輕搖頭，「我承不承認又有什麼關係，你們已經懷疑了不是嗎？」
既然已經起了疑心，只要想查，查起來還不容易嗎。
舒子堯淡淡點頭，面無表情。「你看的很透徹，只怕你爹也不知道，其實你這個女兒，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聰明吧。」
肖林落搖搖頭，又是一聲冷笑，「聰明？要不是你們逼我，你認為我會說出這些話嗎？」
這些日子以來，前些日子受折磨，本以為她會瘋，沒想到她們居然在她的飯菜里加了葯，所以別說她不會瘋，反而神智會更加清醒。
進了地牢這些時間她沒有繼續受刑了，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讓她自己冷靜下來，因為只有冷靜下來，才能讓自己更加清醒。
舒子堯淡淡點頭，似乎算是承認肖林落說的話了。
肖海清野心勃勃，若不是找不到證據，且朝中和他交好的人甚多，又怎麼會留他至今日。
至於肖林落，自始至終，不過一顆棋子而已，如今，說不定還是一顆被拋棄的棋子。
其實，她還真是沒什麼威脅。
舒子堯抬眸，一言不發。
肖林落看著安靜下來的舒子堯，心彷彿漏了一拍，沒有再說話。
她就這麼看著他，目光平靜無波瀾。
而他也這麼看著她，眼神如死潭，一汪死水無生息。
「呵……」肖林落一聲輕笑，低下頭，忍住眼眶裡欲落的淚水。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因為我是萬蠱的源頭，一切蠱毒都在我之下，受我控制，所以，他哪怕不喜歡我，也不會讓我死。我不知道他是知道你不會殺了我還是他覺得我死了也無所謂，以至於這麼些時間以來還沒有對我實施任何拯救行動。但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謀划什麼，我只是一顆棋子而已，下棋的人是不會讓自己的棋子有靈識的。所以，不要再問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撒謊，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說到後面，肖林落竟對舒子堯帶著一分祈求。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棋子，只是因為生活太過幸福平靜，她把自己的這一層身份給忘記了。
要不是因為被舒子堯一等人抓過來，她棋子的身份，只怕一輩子都不會被她想起來了。
舒子堯看著肖林落，把她狼狽的模樣盡收眼底，眼睛里無一絲波瀾。
或許肖林落足夠無辜，也足夠可憐，可是有些事，只要動了念頭，必定萬劫不復。
憐憫，那是世界上最卑微的存在，他，甚至是有關於他的所有人，都不會存在這個東西。
肖林落看舒子堯面無表情，也沒有一開始的緊張顫抖了。
這一刻，她真的希望舒子堯能夠殺了她，但是她也知道，那是奢望。
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舒子堯或許會對她動手，但是絕對不會讓她死。
肖林落放下心口的手，身上無力，輕輕的倒在了地板上。
冰冷的地板著身，她卻無一絲不適，躺下的那一刻，她似乎擁有了全世界。
肖林落抬眼，朝舒子堯微微一笑，含糊道：「舒世子，你殺不了我的。」
說著，別有深意的瞥了舒子堯一眼，閉上眼睛，安然睡下。
舒子堯眉頭一皺，起身，冷冷的瞥了肖林落一眼，那眼神，足夠的冰冷。
不再理會，眼神一閃，轉身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肖林落迷迷糊糊察覺到舒子堯離開，卻沒有睜開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悠悠睡去。
早在牢房門口等待著的舒子堯的舒子傲看到其悠悠走過來的身影，連忙上前。
舒子傲小跑上前，一把抓住舒子堯的衣服，「大哥！」
舒子堯瞥了他一眼，看著前面的驚雷。
「想辦法證實她說話的真假，想辦法從她口中聽到更多的消息，實在不行用上催眠術，不可疏忽。」
驚雷低下頭，「是！」
肖林落說了這麼多話，其實相當於沒說。
她說她是萬蠱的主宰，這個話，早在之前舒子傲聽到的時候，光聽字面意思就理解了。
其他的，都是廢話。
只有最後一句稍微有深意一點，『你殺不了我』，這句話什麼意思，為什麼他殺不了她？
不過此刻他也不在意了，雖然著急，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舒子堯踏出牢房大門，舒子傲緊跟其後，今天的他無比的乖巧。
出了大門，舒子堯腳步頓住，轉過身，透過牢房大門看到裡面的肖林落，眉頭一皺。
「小心看著她，無論如何，切莫讓她死了。」
「是！」驚雷應道。
舒子堯點點頭，瞥了扯著自己衣服的舒子傲一眼，眼神終於柔和。
伸手牽著他的小手，終於感覺到一絲心安。
突如其來的溫暖嚇了舒子傲一跳，抬頭，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家大哥那略顯疲憊的眼神。
「大哥！」其實他知道大哥很累。
舒子堯輕輕搖頭，牽起他的手，慢慢朝牢房仔走去。
「走吧，你才十二歲，經常晚睡對身子不好，依然和小研知道，又該念叨了。」
舒子傲一怔，隨即鼻頭一酸，瞬間紅了眼。
伸手伸出另一隻小手摸摸舒子堯的大手，「大哥，我也想幫忙，讓我去狼堡好不好？」
二哥自回來之後就私自去找若雨尋靈珠了，大哥和依然姐姐也不知道去哪裡找靈珠，姐姐沒有回來，軒轅大哥保護著她，這麼多人中，也只有他閑著了。
舒子堯一愣，隨即無奈一笑，「我不是讓你好好待在王府中，時刻關注著父王和娘的動向嗎？十八年前的事作用雖不大，但是查清楚了畢竟好些，你又怎麼會閑著。」
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小屁孩在想什麼，只怕是覺得自己幫不上忙，心裡不舒服了。
舒子傲小嘴一撇，依舊不滿意，「可是，十八年前的事我已經讓姐夫去查了，我現在沒事做了。」
舒子堯搖搖頭，柔聲道：「你忘了，你看肖林落，不就是因為你在府中我們才發現她的秘密嗎？王府必須有一個人守著，而你就是那個人無疑了。乖一點，很多事情看著清閑無用，其實都不簡單。」
頓了頓，「至於陸然身上的靈珠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派人過去了，我會讓陸然親自送過來的。」
舒子傲一愣，隨即想想，最終還是妥協。
「好吧，我會好好看著王府，注意父王和娘親的一點點風吹草動的。」
舒子堯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摸摸舒子傲的小腦袋。
「有空去郡主府看看，算算日子，你姐姐只怕沒幾天也該從雲城啟程回來了。」
小研向來注重時間，而且火蝴發作這事事關重大，哪怕她不想，她也一定會趕在十五之前回來。
舒子傲先是一愣，隨後卻是笑了，大眼睛無比明亮。
「真的？姐姐真的要回來了？」
好久沒看到自家那低智商姐姐，還有點想她了呢。
舒子堯點點頭，眼睛里也是滿滿的笑容。
「算算日子，現在是月初，十五之前她一定會回來，從雲城到皇城又需要些時間，哪怕沒回來也差不多了。」
突然，好似想到什麼，眼神卻暗淡了下去。
「她回來了，這攝政王府，郡主府，甚至是安王府或皇宮，只怕又要鬧騰一番了。」
只是這其中，攝政王府對她來說，便是她最不想接觸的。
舒子傲一愣，隨即低下頭不說話，拉著舒子堯的手卻下意識的緊了緊。
他自然聽得明白舒子堯這句話的意思。
這個十五又是如何他們都不知道，雖說已經有了靈珠，可是到底如何，他們都不得而知。
兩人不在說話，一大一小，踏著步子，悠悠消失在這黑夜之中。
……
雲城，清晨的陽光很溫暖，亦帶著芳香，大清早的，雖然俠士們向來早起，卻也還未來的及出門，大街上人流少，雖不熱鬧，倒也另有一番風味。
經過了石岩山莊一事，雲城的空氣似乎更加清新了一些。
前天石岩山莊來了一個俠士，把這近數月來關於石岩山莊的事情全部給說清了。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石平虎和楊美麗搞的鬼，除卻這兩人，居然還有那對石岩山莊忠心耿耿的石林。
而那楊以軒是被冤枉的，一切都是石平虎的詭計，如今陰謀被拆穿，雖真相驚人，卻也合情合理。
要說那叫做顏如玉也真是個了不得的人，手段還真是狠辣絕情。
他把石岩山莊徹底大換血，只要對石岩山莊有點異心的都被他給解決了，而與石鑫原那事有參與且平日里是石平虎心腹的人更是不用說，都被殺了。
不僅如此，他們尋了將近一個月的少莊主居然被他給救了，現如今還繼承了莊主之位，迎來了石岩山莊的新開始。
也就在前天晚上，石岩山莊徹底被改變，現在庄中人少了三分之一不止，不過個個都是能人，且是山莊的老人，個個忠心無異心。
這一些舉動，還獲得了城中好多人的稱讚，短短兩日，整個江湖都知道了石平虎的所作所為，一個個對石平虎的所作所為恨之入骨。
事情已經查清楚，且幫石豆豆整理好石岩山莊，如此一番，舒子研一等人便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今天，正好是一等人離開的一天。
現在正是清晨，酒樓的人還不是很多，倒也安靜。
而舒子研此刻正乖巧的坐在房間中。
她一身藏青色男式錦衣，頭髮高高束起，正襟危坐的坐在凳子上，眉宇間不失英氣，絕美的容顏很是平靜，手中拿著一個茶杯，哪怕裡面裝的只是白開水，卻也優雅的時不時淺嘗一口。
挺拔的身姿，依舊風華絕代，一抹側身，更是讓她看起來深沉睿智。
而此時，她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桌上那一物品，眼中很平靜，心裡卻五味雜糧。
桌上放著一個精美秀氣的盒子，盒子很大，大約有十寸左右，足夠放下很多東西。
而這盒子中，放著一本破舊不堪的書，那書上面散發著淡淡的熏香味，但是書頁已經泛黃，有的地方還破了，雖然如此，但是依舊被保存得很不錯，最起碼書上的內容卻沒有一絲丟失。
而是那書上所散發的熏香，顯然是為了保護這本書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