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心底承認
這個夢很美，白水汐睡著，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點點笑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
那是那是只屬於她的風景。
只是那眼角，卻不知不覺滑落一滴晶瑩水珠。
她好像聽到小研在說：「娘親，我愛你，好愛好愛。」
如此美麗的風景，如此美妙的聲音，似乎是她這輩子最想聽到的。
只是此刻，為何她聽到了，卻是如此的虛偽。
那不應該是小研所說的話，她的小研是不會對她說那三個字的。
因為她的小研不愛她，甚至連愛都沒有。
那真的不是夢嗎？
慕依然抬頭，剛好就看到白水汐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淚水。
突然，眼前美人那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她緩緩睜開了雙眸。
那雙眸子清明，卻又迷茫，裡面有著喜悅與幸福，卻又有些點點悲痛，竟有些說不清的蒼涼，複雜至極，看不清其中顏色。
白水汐一睜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滿室冰岩，一時之間，竟有些回不過神來。
慕依然並沒有去扶她，依舊這麼盤腿坐著，淡淡的看著她，眼底有著些許慶幸。
也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第一聲，急如電刃。
第二聲，隱忍之急躁。
第三聲，平穩而平靜。
第一聲，舒灝翎。
第二聲，舒子峰。
第三聲，舒子堯。
慕依然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沒有轉身，亦沒有動。
「汐兒！」身後傳來男子急躁的嗓音。
只見一道黑影閃過，舒灝翎便到了白水汐的跟前。
他一過來，看到的就是地上人兒眼角的淚水以及那嘴角的弧度。
舒灝翎大驚，來不及多想，連忙把人扶起來，眼底有太多的開心。
「汐兒！」
這個十五，是他這麼多年來最平靜的十五。
十七年來，從未有過這種喜悅了。
白水汐回神，輕輕扭頭，映入眼帘的就是男子那焦急卻慶幸的臉龐。
她輕笑，柔柔道：「我沒事了，我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很美！」
那個夢真的好美，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輩子沉浸在裡面，永遠也不醒來。
舒灝翎一愣，有些疑惑，卻還是擔心，來不及去問是什麼夢。
「汐兒，你怎麼樣，身子疼不疼？」他有些害怕。
白水汐輕輕搖頭，柔柔一笑，扭頭看著慕依然，「放心吧，不疼，真的就像依然所說的一樣，我只是睡了一覺，還做了個美夢。」
只可惜，那夢不是真的。
慕依然面無表情，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舒灝翎抬眼，看著冷若冰霜的慕依然，心底一陣欣慰與感動。
「依然，謝謝！」
這個平靜的十五不是夢，但是卻好像夢。
慕依然抬眸，冷冷道：「王爺不必客氣，我只是不想她痛苦罷了。」
她說的『她』可不是白水汐。
舒灝翎點頭，也來不及多想，看著安好的白水汐，忍不住勾唇一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高興的呢喃著，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白水汐輕笑，看著因為冷氣而被冰霜漸漸覆蓋的舒灝翎，突然感覺到很無奈。
「好了，我們出去吧，冰窖里溫度太低，你看你，都被凍僵了。」
真是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傻子，難道都不知道用內力隔著寒氣的嗎。
舒灝翎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連忙點頭，有些不知所措，「對對對，我們先出去，我們先出去。」
說著，二話不說打橫抱起白水汐，抬起腳步就欲往外走。
只是，剛走了一步他便停了下來，低頭看著依舊盤腿的慕依然，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依然，你……」這是怎麼了？
慕依然面無表情的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淡淡道：「我無礙，你送王妃出去吧，冰窖里寒氣重，十五一過，火蝴沒有了作用，她很快便會受不了的。」
舒灝翎鬆了口氣，毫不掩飾的激動，「無礙便好，大恩不言謝，我舒灝翎會記住這份情。」
說著，在也不理會，轉身大步離去。
在離去之際，白水汐扭頭看了慕依然一眼，那眼睛里，卻隱隱有了一些痛苦。
她朝慕依然勾唇一笑，那笑卻又無比的溫暖。
慕依然一怔，卻是暗暗冷笑，轉過身，看著迎面而來的舒子峰和舒子堯，臉色緩和了很多。
「你們來了！」她似乎鬆了口氣。
舒子峰大步上前，有些擔憂，「依然姐，你沒事吧？」
舒子堯亦上前，他伸手小心的扶著她，柔聲問道：「累不累？」
兩人最開始的語言都不是事情發展得如何，只是簡單的問她有沒有事，問她累不累，這一點，讓慕依然的心瞬間暖化。
慕依然輕輕搖頭，笑靨如花，「沒事，事情很成功，有靈珠在，這個月的火蝴是被壓制住了，我也沒有什麼損傷。」
這是慶幸吧，唯一的不幸就是上個月她不在，否則小研又何必為了壓制火蝴而差點丟了性命。
舒子堯鬆了口氣，無奈道：「沒事就好，先出去吧，這冰窖里寒氣還是太重。」
慕依然不反駁，有些疲憊的笑了笑，「好吧，我們就先出去了。」
說著，三人便一齊朝門外走去。
突然，慕依然好似想到什麼，眉頭一皺，「對了，怎麼不見小傲，他還在安王府陪著小研嗎？小研醒了沒有。」
這都一天了，也不知道那小妮子怎麼樣了，雖然知道她沒事，可是這顆心就是放不下。
舒子堯輕笑，眼底一片寵溺，「你放心吧，小研沒事，暗衛來報，歐陽冥冰那小子可是陪著她在房間里待了一下午，她那裡正甜著呢，不用擔心。至於小傲，他守著守著便睡著了，我讓人送回房間了。」
言語之間毫不掩飾的愉悅，顯然，舒子堯的心情並不差。
聞言，慕依然先是一愣，隨後卻是笑了，眼底大片欣慰。
「呵……小傲那小子還真是，這麼緊張的時辰他也睡得著，這和小研還真是沒兩樣，也真不愧是姐弟了。」
頓了頓，慕依然眉頭一挑，一雙眼睛都亮了，「還有這小妮子……這一次她可真算是因禍得福啊，這歐陽冥冰給她的這些甜頭可夠她吃上一陣子了，不管怎麼樣，兩人之間算得上是大進步啊，這可是好事啊。」
不管歐陽冥冰短時間之內會不會和小研在一起，不過現在兩人的關係明顯升溫了，這可是絕對的大好事啊。
「那可不，這一次，也算是她們的機會了，難得她喜歡，索性眼光也不差，一挑便挑到最好的。」一說到舒子研，舒子堯那眼底的寵溺與無奈再也掩飾不住。
「呵呵……」慕依然忍不住一聲輕笑，「是啊，歐陽冥冰確實是個好人，不過我看這兩人只怕一時之間也不會有結果，歐陽冥冰顧及的還是太多。」
歐陽冥冰是王爺，他的身後有整個太冥，光是這一點，於兒女之情來說就是一種束縛，更別說他一開始就沒有看清自己，總覺得自己對舒子研沒有愛。
舒子堯無奈搖搖頭，「沒關係，冷情之人最深情，歐陽冥冰雖然冰冷，但是他的心卻才是最真的，甚至比小研的還要真，最起碼……」
說到這裡，舒子堯忍不住一聲輕笑：「呵呵……最起碼，他沒有小研那麼花痴。如果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歐陽冥冰會是一個非常好的伴侶。」
對於歐陽冥冰，舒子堯可是非常滿意的。
說著，三人踏出了冰窖的石門。
慕依然點點頭，眼底還是有些憂愁。
歐陽冥冰優秀固然不錯，或許也深情，只是小研身上的火蝴問題要是無法解決，什麼都是多餘。
這時，舒子峰眉頭一挑，很是無奈，「大哥，依然姐，你們說的都對，可是我覺得在他們兩個正式修成正果之前，姐姐恐怕還得受不少苦，姐夫也是，只怕也沒那麼輕易和姐姐在一起，我覺得兩人之間的路還長著呢。」
頓了頓，舒子峰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有些賊，「不過通過這件事我也看出來了，姐夫這其實是真的喜歡姐姐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而且他又那麼優秀，那麼厲害，所以啊，我也覺得他是唯一能夠配得上姐姐的人，我決定了，以後跟小傲一樣都叫他姐夫了。有個王爺做姐夫，其實還是挺不錯的。」
說到這裡，舒子峰咧嘴一笑，那雙眼睛里滿滿的精光。
「呵呵……」慕依然忍不住輕笑出聲，扭頭看著舒子峰，沒好氣的伸手戳戳他的腦袋，「你看出來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這眼睛這麼明亮了，這才多大年紀，我都看不出來你都看出來了。你不是心裡一直默認歐陽冥冰做你姐夫的嘛，這會兒怎麼才說承認的話，你也不嫌晚了。」
舒子峰小嘴一撇，故作吃痛的揉揉腦袋，可憐巴巴道：「這不一樣嘛，我默認那是因為那是姐姐喜歡的我都支持，只是因為那是姐姐的決定，不關於其他。現在可不一樣，我現在接受的是歐陽冥冰這個人，又不是姐姐的決定，以前我支持姐姐，並不代表我接受歐陽冥冰，那會兒我對這歐陽冥冰也只是一般般感覺，沒什麼壞感，也沒什麼好感，現在是有點喜歡他了，也徹底接受他了，那可是不一樣的。」
對於舒子研的決定，不管是什麼，他們從來不會反駁，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們都儘力去完成。
可是支持是一回事，打心裡喜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