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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其實是落荒而逃

  舒子研越看心越驚,那身子直直發抖。


  她覺得自己的眼睛或許花了,她似乎出現了幻覺,不然怎麼會看到如此瘋狂的五個字。


  她手指顫動,想翻開最後一夜,看看是不是還有別的說法。


  可是那五個字就在眼前,她怎麼也翻不開那一頁。


  胎中者,無解!


  胎中者,無解!


  胎中者,無解!


  哪怕她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哪怕她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可是現在看到這五個字,她還是特別的心痛。


  舒子研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從腰間拿出一個夜明珠,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因為光線太暗所以看不清。


  可是白日里的夜明珠就是一顆漂亮的珠子,根本就沒法照亮,更何況,她的房間一點兒也不黑,甚至是特別的明亮,那泛黃書頁上的字清晰可見。


  舒子研身子一顫,手中的夜明珠一個不小心就從手心滑落。


  「砰……嚕……」


  珠子掉落在地,順著地板滾落了很遠。


  舒子研被這聲響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去看那顆夜明珠,眼神飄忽,久久回不過神。


  她剛剛說她要回來睡覺,所以現在她一定是在做夢。


  是的,她在做夢。


  對,她一定是在做夢,這一定是夢。


  只是,為什麼這場夢卻那麼真?

  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可是,卻還是好失望。


  她一直都知道結果的,一直都知道的,為什麼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舒子研心底顫抖,感覺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收回目光,再次把視線放在了那五個字上。


  胎中者,無解。


  沒有解,沒有辦法,一點可能性也沒有了。


  等待她的,只剩下絕望。


  她伸手,輕輕掀起書本的最後一頁,卻怎麼也翻不開。


  那雙好看的眼睛,此時沉如一灘死水,沒有一絲波瀾。


  似乎,她逍遙了太久,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一個活不過二十歲的人了。


  無解!


  這兩個字陪伴了她整整十七年,卻從未如此驚心動魄。


  這本書,她再沒有了繼續看下去的勇氣。


  對她來說,看不看已經不重要了,那兩個字,足夠讓她窒息了。


  終於,舒子研輕輕合上書本,把書放回床頭的暗格里,小心的脫了鞋子,然後躺在床上,悠然的閉上了眼睛。


  她的安靜太過於可怕。


  眼角的那一滴晶瑩水珠,竟是如此刺目。


  ……


  安王府。


  今天天氣很好,歐陽冥冰難得悠哉,不僅早上沒去早朝,就連下午也沒有去做事,整天一個人待在書房,而且還趕走了冥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日的他一身藍色錦衣,整個人倒是溫和了很多,只是那一雙眉頭一直皺著,再也沒有松下過。


  他坐在書案后,眼睛盯著眼前的一張白紙,眉頭皺起,眼底大片流光,更多的還有糾結與苦惱。


  白紙上是一幅畫,畫中,女子五官精緻好看,腦後三千青絲順體而下,頭上的金花飾品讓她更加高貴了。一身暗紅色的錦衣輕輕披在她的身上,高貴而華麗的顏色似乎專門為她而定做,她背對著所有人,長長的錦衣披落在地,只是一個側顏的回眸,便足夠傾國傾城,她嘴角的笑容,是那麼的溫柔柔和,又是那麼的明媚。


  這畫中,不是舒子研又是誰,那全身的溫婉與高貴,已經不是她的樣子。


  歐陽冥冰的眼睛盯著眼前這幅畫,一直沒有離開過。


  突然,歐陽冥冰猛地抬頭,那雙眸子中有了些許迷茫。


  「冥一!」他輕輕喚道,語氣竟溫和了幾分。


  門被輕輕推開,一道黑影從外面走來。


  「主子。」是冥一。


  歐陽冥冰眉頭皺起,看著眼前恭敬的人,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果斷如歐陽冥冰,第一次沉默了。


  久久聽不到聲音,冥一感到疑惑,下意識的抬頭,就看到自家主子那一臉的迷茫與糾結。


  頓時,冥一就嚇了一大跳,心底狠狠的鄙視一番卻是不動聲色。


  許久,歐陽冥冰終於抬頭,糾結了半天,還是開口。


  「冥一!」


  「在!」


  頓了頓,歐陽冥冰眉頭皺得更緊了,「離殤……她……現在醒了嗎?」


  不確定的聲音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似乎是不好意思問。


  冥一額頭黑線,卻還是如實回答,「屬下不知。」


  感情這麼半天是在為人家郡主糾結,也不知道有啥好糾結的,這都整整一天了,自從郡主府回來就沒出門過。


  「冥一……」歐陽冥冰又喚,只是這一次似乎更糾結了。


  「屬下在!」冥一的聲音倒是特此有力。


  歐陽冥冰眼神一閃,有些不確定,終於還是開口,「你說,要是一個女人她不在意自己的清譽,那……」


  後面的話他沒法再說下去了,因為他看到了冥一那瞪得如銅鈴般大的眼睛,而且還特別驚悚。


  「主子,您……」他家主子莫非做出了什麼對不起郡主的事?


  這事,郡主知道嗎?


  那他覺得郡主應該會特別高興,可是這怎麼說也是未婚,這樣不太好吧。


  看到那質疑般的眼神,歐陽冥冰的臉色果斷就沉了,冷喝:「少胡思亂想。」


  冥一回神,連忙低下頭,「主子恕罪,是屬下多慮了。」


  嘴巴里雖這麼說,心裡卻已經肯定了九分九。


  歐陽冥冰和舒子研的談話他們一般有意避之,所以只知道兩人昨晚睡了,並不曉得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莫非……


  很快逐影又多想了,好不容易低下去的頭又猛地抬起來,看自家主子的眼神那叫一個八卦。


  嘿嘿,莫不是主子把郡主搞定了,不不不,看剛剛那話的意思,明顯是郡主把自家主子給搞定了啊。


  嘖嘖嘖,郡主威武!威武!

  接受到冥一的眼神,歐陽冥冰的臉直接黑了,簡直烏雲密布,電閃雷鳴,隨便拿起桌上的任意一東西就往前一丟。


  「胡思亂想什麼。」某男有些氣急敗壞。


  冥一大膽的閃身躲過,連忙認錯,「主子恕罪,屬下又多慮了。」


  多慮個鬼,你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絕逼是真的了,看來,以後他得對郡主更好了。


  歐陽冥冰看冥一那一副『不用多說,我都了解』的神態,簡直氣結。


  平常他都起得特別早,今天居然巳時才起來,中途醒過一次就吩咐冥一去跟皇兄說一聲他不早朝了,沒想到吩咐完他居然倒頭摟著離殤那丫頭繼續睡,一睡就將近大中午。


  自醒來就看到小妮子那絕美柔和的睡顏,誰知道竟鬼使神差的去親了她的臉頰一小口,親完他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傻逼事,連忙從床上跳起來,故作鎮定的吩咐逐影照顧好人,又裝模作樣,高高在上的走了。


  壓根沒有人知道,他那時的淡定根本就是裝出來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幾乎是落荒而逃。


  而想著整個夜晚都和離殤睡了親了,雖然還沒有到最後一步,但是也足夠讓他心神不寧了。


  所以一回書房一呆就是一整天,連飯都沒吃,就畫了幅畫。


  好不容易平緩心情讓冥一進來,想問問他些意見,誰知道冥一那眼神,一開始就好像他紅杏出牆了一樣,然後又說了一句,那眼神就好像他和離殤把事辦完了一樣,滿臉八卦因子,他丟個毛筆都是輕的。


  哼!

  越想,歐陽冥冰越覺得氣憤,甚至更覺得自己像做了壞事被人抓包了。


  所以,一向冷靜高貴冷艷的安王爺,僅因為冥一的兩個眼神就破了功。


  「咳!」歐陽冥冰突然清了清嗓子。


  冥一小心肝一抖,卻奸笑成一片。


  一般這種清嗓子行為,於自家主子來說都是遮掩心虛的。


  果然,歐陽冥冰的眼神一閃,壓下了不良情緒。


  「嗯……你切莫可胡思亂想。」語氣從未有過的溫柔。


  冥一嘴角一抽,「是!」


  心裡卻在誹謗:別胡思亂想?您老可從來不是會解釋的人啊。


  歐陽冥冰一本正經的點頭,眼神飄忽,「嗯……聽說城邊新開了一家酒樓?」


  冥一一愣,「屬下不知。」


  雖然他們是挺厲害,可是不多管閑事啊,城邊開不開酒樓他們管不了啊,他們又不去那兒吃飯,而且城邊距離這裡還是有點距離的好么,誰沒事故意跑城邊去吃飯。


  「讓冥四去看看,城邊是否新開了一家酒樓,如果有,讓他帶點糕點魚肉過來,盡量要清淡一點的。」他面無表情,生硬機械性的語言卻是如此好聽。


  冥一暗暗嘆了口氣,「是!」


  隨即退了下去。


  書房中再次只剩下了歐陽冥冰一個人。


  男人眸子低垂,看不清情緒,只是那嘴角卻掛起了淺淺的笑意。


  他看著眼前的畫,眼底大片柔光。


  想著昨夜裡發生的一幕幕,他竟忍不住莞爾。


  「呵呵……」


  忍不住笑出了聲音,竟是如此動聽。


  ……


  冥四的速度那是極快的,直接駕馭輕功去城邊,然而一番打聽下來,卻沒有什麼新開的酒樓。


  書房中,歐陽冥冰冷冷的看著眼前站著的冥四。


  「沒有?」他語氣有些不好。


  冥四垂頭,「是,屬下打聽過,城邊並無任何一家酒樓是新開的。」


  酒樓開張一般紅火,而且聲勢浩大,很容易問出來。


  冥四話落,周圍的溫度頓時下降一百度。


  歐陽冥冰眼睛一眯,盡露危險。


  他早該想到,昨日只是那丫頭敷衍他胡說八道的,而他更蠢,竟然還真的派人去查。


  什麼時候,那丫頭對他影響力這麼大了,一句話都這麼在意。


  想到這些,歐陽冥冰的臉直接黑了,冷冷的看著冥四,目光幽深冰冷,卻又彷彿不是在看他。


  冥四被盯得渾身冒冷汗,卻還是站著不動。


  許久,男人終於勾起嘴角,垂下了雙眸。


  「備車,去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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