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如果心悸是愛
看到舒子研，不知道是什麼心理，南宮亦梟下意識的從凳子上站起來。
或許是一種佩服，或許是一種禮貌，也或許……是從慕依然那一邊看過來的討好。
總之，他就是禮貌性的站起來了。
他上前一步，來到了亭子邊緣。
「離殤郡主。」他禮貌性的喚道，臉上沒有表情，可是卻不如以往的冰冷。
舒子研頓住腳步，勾起嘴角，看著他，輕笑，「南宮尊主，來到寒舍，多有怠慢之處，還請尊主見諒才是。」
「郡主客氣了。」冷冷冰冰五個字，南宮亦梟沒有再多話。
舒子研輕笑，繞過南宮亦梟，上前走進亭子，看著桌上的前後對立兩個茶杯，不由得勾起唇角。
兩個茶杯？
「南宮亦梟此番前來皇城，不知所為何事？」她挑動著眉頭。
南宮亦梟轉身，面無表情，「為了點事而已。」
「呵呵……」舒子研輕笑，倒也沒有追問，看著桌上的茶杯，嘴角的笑意卻有些苦澀起來。
「南宮尊主，我可以叫你南宮嗎？」畢竟加個尊主，有些浪費口水。
南宮亦梟眉頭一皺，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離殤郡主隨意就好。」
「嗯！」舒子研點頭，上前，坐在了剛剛南宮亦梟坐的對面。
伸手抬起桌前一直還有些清茶的茶杯，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濃烈。
「南宮……呵呵……」叫出了這個名字，舒子研才發現自己有些唐突了。
一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她何時也能對他這麼親昵了。
「罷了，我還是叫你南宮尊主吧，等到你有資格叫我小研的那一天我再叫你南宮。」
這話說得很狂妄，叫她的名字，那叫做有資格。
南宮亦梟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言。
舒子研低頭，泯了手中的清茶一口。
不知道放了多久，茶已經冷了，香味還在瀰漫，只是沒有了熱茶時的溫馨，那抹苦澀逐漸消失了，卻依舊存在。
或許因為是她喝過的，所以她竟不覺得苦澀。
「你的手上有靈珠？」她問。
南宮亦梟繞過她，坐到對面，也為自己倒了杯清茶，「離殤郡主已經問過一次了。」
「呵呵……」舒子研輕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現在不過是再確認一次罷了。免得我記錯了。」
南宮亦梟勾起嘴角，不言。
「噔！」舒子研輕輕放下茶杯，看著他，「所以，你是真的有靈珠是嗎？」
南宮亦梟挑眉，「郡主，本尊的話不喜歡重複第二次。」
「呵呵……」舒子研又笑了，只是那個笑，卻也逐漸冰冷起來，「是嗎？那真是我不識抬舉了。」
嘴裡說著不識抬舉，只是那份嬌弱之中依舊無法掩飾的狂傲，絲毫沒把南宮亦梟放在心上。
南宮亦梟眼神微閃，沒有說話。
舒子研頓了頓，淡淡道：「那我想問問尊主，想要如何才能拿出靈珠？」
「呵！」這次輪到南宮亦梟笑了，笑得格外的冷，也極其諷刺。
但是，他依舊沒有說話。
突然，舒子研的眸子清冷了很多，「或者說，你需要什麼條件，依然有答應了你什麼？你們的交易是什麼？」
南宮亦梟冷笑一聲，終於開口：「靈珠聚集天地之靈氣，得者可起死回生，生死人，肉白骨，凝聚靈氣，匯聚力量於本身，乃天地之產，離殤郡主認為，你們有什麼東西可以給我換？」
他也想知道這個離殤郡主是怎麼和他講條件的。
聞言，舒子研點頭，並未覺得難堪，「尊主請放心，只要你想要的，我們必定竭盡所能，而且靈珠於我們來說只是一個救命之物，兩年，兩年之後一定奉還，決不食言。」
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為了活著。
「呵！」然而，南宮亦梟笑了，「是嗎？你知道嗎？慕依然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那南宮尊主想要的是什麼？」舒子研問道。
南宮亦梟勾起唇角，終於抬眼去看舒子研，那雙眸子，沒有感情，滿滿的嘲弄。
「本尊給了她一個二選一。」
「嗯？」
「呵呵……」南宮亦梟的笑聲格外的冰涼，「太冥，或者是她，你認為她會怎麼選？而你……又會怎麼選？」
舒子研一愣，猛地瞪大雙眸，蹭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你說什麼？」
「離殤郡主不是已經聽到了。」他嘲笑似的開口。
「不可能！」舒子研想都不用想就直接否定。
南宮亦梟眉頭一挑，嘴角的笑容愈發肆意，對於舒子研的反應，絲毫不覺得意外。
「不可能？離殤郡主拿不出誠意，又怎麼會要求本尊放手呢？」
不愧是好姐妹，反應雖然不一樣，可是那眼底的決絕與冰冷，那真是一模一樣啊。
舒子研看著他，冷冷道：「我可以為你打江山，但是絕對不能是任何一個國家，更不能是太冥，你可以提任何要求，但是絕對不能有關於慕依然和舒子堯的一切，還有歐陽家，絕對不行。」
這些是她的逆鱗，就算是用命，她也必須守護。
聞言，南宮亦梟先是一愣，隨即卻是笑了。
「呵呵……」他的笑聲從未有過的愉悅，他眼神微閃，閃爍著笑意。
他很明顯的記得，不過一刻鐘之前，慕依然也是這麼跟他說的。
她說：「南宮亦梟，你什麼都可以要，只要不碰有關於小研和堯的一切，我都可以給。」
這是慕依然的原話，她可以放棄所有，可是無法放棄舒子堯和舒子研，以及與他們有關的的一切。
心裡震撼，南宮亦梟面上卻不動聲色。
「那你知道她答應了哪一種交易嗎？」他反問。
舒子研冷哼，別開頭：「我不允許，你們的交易，我不允許。」
想都不用想，她就知道慕依然那個蠢貨選擇了哪一種。
那個蠢貨，肯定願意用自己去換靈珠。
聞言，南宮亦梟一愣，冷笑道：「不允許？莫非離殤郡主也不想要靈珠了？」
「哼！」舒子研冷哼，衣袖下的手暗暗收緊，「如果用她來換，我寧可不要。」
「你就那麼肯定她會用自己來換？」南宮亦梟問。
舒子研低頭，冷冷道：「我了解她。」
所以，她知道，如果用自己和太冥其中之一來換取靈珠，慕依然絕對會選擇用自己，因為太冥是她想守護的，所以慕依然也會守護，不惜一切代價。
對於舒子研的回答南宮亦梟先是一愣，隨即眼底閃過一道流光，很快消失不見。
「是嗎？」這份相信與了解，真是讓人羨慕。
「當然。」舒子研回道。
「呵呵……」南宮亦梟笑了，他瞥了舒子研一眼，低垂著雙眸，一時之間，睫毛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緒，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舒子研看著他，「南宮亦梟，我……」
然而，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南宮亦梟抬頭，慢悠悠打斷，「那如果我說我要娶她呢？」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富有磁性，格外的好聽。
聞言，舒子研一愣，眉頭一擰，「你說什麼？」
娶？
南宮亦梟瞥了她一眼，難得的重複，「我想娶她，一輩子拴著她，不需要理由，就是想。」
是的，慕依然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悸動，所以這個女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他的話，說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舒子研回神，眼睛一眯，卻是冷笑，「娶她？」
「是！」他毫不猶豫。
「呵！」舒子研眉頭擰得更緊，眼底多了些嘲諷，「你用什麼娶？你愛她嗎？如果不愛，與其讓她痛苦，我寧可她孤獨終生。」
孤獨的日子或許寂寞，但是那是平淡的，沒有痛苦。
南宮亦梟一愣，卻是勾起了嘴角，「我對她有興趣。」
「可是那不是愛。」舒子研冷聲說道。
「我不會傷害她。」南宮亦梟終於抬頭。
舒子研看著他，淡淡道：「永遠嗎？」
「永遠！」他沒有猶豫，看著舒子研漂亮的眼睛，他的眸從未有過的堅定與真摯。
舒子研輕輕搖頭，「可是……她若不愛你呢？」
南宮亦梟一愣，眼底閃過勢在必得的光芒，「她會愛上我，一定會。」
舒子研表情淡淡，一分感動也沒有，「那麼你呢，如果她愛上你，你會愛上她嗎？」
沒有愛戀的糾纏，註定痛苦，她寧可南宮亦梟愛慕依然到死，也不想慕依然對南宮亦梟動心。
聞言，南宮亦梟先是一愣，隨即輕笑，站起身子，比舒子研好處大半個頭的他卻真誠的的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如果心悸是愛，那麼我愛，我南宮亦梟看上的女人，從來不會放手，別說她是慕依然，就是一個幾歲的孩童，甚至是一個殘廢且醜陋無比的女人，我都會一輩子寵著她，不會變。」
他說，他會一輩子寵著慕依然，不會變。
可是舒子研聽完，卻怔住了，她輕輕搖頭，「是嗎？」
「當然！」南宮亦梟勾唇，略帶得意。
舒子研勾唇，扭過頭，看著天邊的餘光，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弧度。
「你的承諾，沒有任何人能夠辨別真偽。」
話雖這樣說，可是勾起的嘴角卻掩飾不住的好心情。
南宮亦梟搖頭，正色道：「我南宮亦梟說話從來算數。」
雖然他這個人是沒良心了點，可是一直很守承諾的，只要答應了的，絕對不會食言。
「呵呵……」舒子研笑了，扭過頭，臉色突然變得冰冷。
「依然的事我們從來不管，可是我們都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希望她幸福，如果愛是痛的，我寧可她一輩子絕情斷愛，你們兩個最後會怎麼樣我不知道，可是如果你敢傷她半分，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追殺你，毀了你，甚至是毀了與你有關的一切，我舒子研……說話算話。」
她的聲音極其冰冷，那雙眸子逐漸收縮瞳孔，眼底戾氣隱隱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