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你敢嗎
花笑看著北堂凌朔,忍住胸口傳來的痛意,上前一步,「說吧,你的條件。」
清冷的幾個字,成功讓北堂凌朔黑了臉。
北堂凌朔忍住顫抖,眼底殺意浮現,「花笑,你不要逼我。」
此刻她恨死了這個男人的執著。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願意出山?」花笑彷彿聽不到她的話一般,淡然出聲。
「我說了,不可能。」北堂凌朔的臉陰沉到滴墨。
花笑咬牙,「那你也應該知道,你不出山,我誓不罷休。」
「你威脅我?」北堂凌朔本就陰沉的臉變得猙獰起來,眼底冰霜遍布。
花笑看著她,不語,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北堂凌朔依舊沒有轉身,只聽她冷笑,「你認為我不敢殺你嗎?不要……」
「你敢。」花笑淡然打斷。
北堂凌朔一愣。
花笑抬眸,「你的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不管什麼,除了不為難她,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我只想你去見她一面,她想見你。」
她想要的,他必定不惜代價。
話落,北堂凌朔猛然陰了臉色。
「是嗎?」那個女人就那麼重要。
「是!」花笑沒有猶豫,一個字很輕,亦很重。
「呵!」北堂凌朔笑了,她終於轉過了身。
她冰冷美麗的容顏上一陣諷刺,看花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好啊,既然如此,那麼把你的命留下吧。」
花笑猛地抬頭,「是不是留下我的命,你就能出山?」
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疑問,或者他知道這是北堂凌朔在為難他,可是他只能選擇相信。
果然,北堂凌朔沒有那麼好說話,「留下你的命便讓我出山?」
「呵?」北堂凌朔笑得囂張,「花笑,你太天真了,你的命對我來說,你認為值什麼?」
花笑身子一僵,眼底的陰霾毫不掩飾,「你到底想怎麼樣。」
第一次,他後悔自己救了這個可惡的女人。
北堂凌朔對於他的陰霾視而不見,眉頭一挑,漫不經心道:「其實很簡單,我有兩個要求。」
「你說!」意料之中的回答,花笑很平靜。
北堂凌朔輕輕點頭,突然上前一步。
她走到花笑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纖長的手臂,手掌溫柔,面上含笑,剛剛好,手落在花笑的臉上。
花笑身子一僵,下意識的抬眼,皺起了眉頭,卻是沒有動。
北堂凌朔勾起唇角,溫柔的拭去他嘴角的血絲,柔柔道:「其實,很簡單的,第一,你要做我的葯人,我不放你走,你永生永世都是我的奴,不論我要你的身體,還是要你的骨肉,不論我是要把你當試藥人,還是把你喂蠱,你都不得有半分怨言。」
輕輕的話語有些低沉沙啞,卻很是好聽,請吐幽蘭,帶著溫度的字一個一個落在花笑的耳朵里,冷了他的心。
霎時間,花笑的臉猛然蒼白,沒有一絲的血絲,衣袖下的手下意識的收緊,沒有說話。
頓了頓,北堂凌朔笑了,笑得萬分妖嬈,「其實……你可以選擇不答應的,你還有選擇……」
「第二呢!」花笑猛然打斷,聲音低到聽不見,可是北堂凌朔聽到了。
北堂凌朔的表情有一秒鐘的僵硬,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她沒有想到花笑居然為了舒子研連葯人都願意做,要知道,成為葯人,就註定他沒有生死,因為面臨他的將會是無止境的地獄,沒有一絲光亮。
心底震驚,北堂凌朔面上卻不動聲色,她輕笑,「這麼著急?」
說著,她的手指慢慢遠離花笑的臉。
花笑面無表情,淡淡道:「說吧。」
北堂凌朔後退一步,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眸子突然清冷。
「第二,在我的面前跪下,兩個時辰之內不準倒下,再之,朝我磕三個響頭,否則……想讓我出山?要麼你控制我,要麼你帶著我的屍體出去,你……沒有選擇。」
這是一種侮辱,跪拜有時候是禮節,但是僅限於皇宮,再之就是天地和父母,對一個陌生人跪下,就是一種侮辱。
北堂凌朔話落,花笑果斷身子僵硬,眼底戾氣迸發。
跪下,這對他來說,比讓他死更加恥辱。
似乎知道花笑心底的想法,北堂凌朔道:「不用為難,你可以不選擇,但是如果你選擇,你必須兩個都要做到,否則,我不可能出山,我北堂凌朔,沒那麼好請。」
說到後面,北堂凌朔眼底亦有了嗜血的紅光。
雖然她經常在荒山,可是不代表她傻。
這一次,花笑沒有說話,他沉默了。
低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所有情緒,面上依舊陰霾,卻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可是這一次,沒有人再說話。
空氣就此靜止了。
北堂凌朔看著沉默的花笑,眼睛里沒有絲毫情緒,那張臉卻愈發的冰冷,更多的卻是嘲弄。
她知道的,花笑不會的,他的沉默與猶豫就是最好的回答。
北堂凌朔不想說什麼,淡淡的瞥了花笑一眼,轉過了身。
然而,就在轉身的那一刻,花笑猛地抬頭,眼神無比的平靜。
「我答應你。」
四個字極其沙啞,卻平靜得可怕。
北堂凌朔身子一僵,轉過身,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逝,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說什麼?」
居然答應了。
花笑面無表情,「我說,我答應你。」
北堂凌朔心頭一顫。
「但是……你答應我的你必須要做到,出山,去見她,哪怕只是一面。」這是代價,他該付出。
說著,花笑沒有猶豫,彎曲了膝蓋。
筆直的身子就這麼僵硬的跪了下去,目光平靜,那種平靜令人窒息。
那雙腿,距離地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北堂凌朔冷冷的看著,突然,她眼睛一眯,長袖猛然一揮。
「砰!」花笑的身子狠狠的飛了出去。
「唔……」花笑一聲悶哼,連忙捂住心口,眼神有一絲迷茫,有些反應不過來。
地上落葉落在他的身上,他看著前方,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
因為疼痛,身子有些顫抖,可是他依舊平靜。
北堂凌朔看著他,衣袖下的手逐漸收緊,「她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僅為了讓她見我一面,你可以讓自己變成藥人,還向我下跪?」
她怒,怒自哪裡,她不知道。
總之,她怒。
這個男人,為了舒子研,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嗎?
這份不在乎,讓她生氣。
花笑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抬頭獃獃的看著北堂凌朔。
「是,她對我很重要,我的命是她的,為了她,我願意。」
在她救了他的時候他就不再是自己了,沒有她,他現在早已經死了不是嗎。
「呵!」北堂凌朔笑了,「原來……你喜歡她。」
花笑身子一僵。
只是很快,他亦笑了,想著女子絕美柔和的容顏,他不知不覺的勾起了嘴角。
「或許是吧。」
或許那種就是喜歡吧,就像她喜歡歐陽冥冰一樣。
花笑嘴角的笑容很美,柔和得像三月的陽光,照耀了略顯陰沉的荒山。
北堂凌朔看著,不知為什麼,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為了她,你什麼都可以做?」
「是!」花笑抬眼,收斂了笑意。
「呵!」北堂凌朔笑了,扭過頭,不去看花笑。
救命之恩,有時候這種東西真的是情愫的開始,就像舒子研救了他,而他救了她不是嗎。
眼底一絲凄楚滑落,北堂凌朔垂下了雙眸。
花笑沒有催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覺得這個女魔頭長得有些好看,不過如此感覺,亦僅僅只是一秒鐘罷了。
花笑沒有再次下跪,他在等北堂凌朔的決定。
終於,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北堂凌朔終於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眼底一片汪洋,那雙眼睛從未有過的清明。
北堂凌朔猛地扭頭,冷冷的看著花笑,「好,我可以答應你出山並且去見她,還可以幫她做一件事,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或許是他太過於執著,也太過於真誠,這一次,她無法拒絕。
花笑一愣,隨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說什麼?」
緊張許久的心情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放鬆,花笑覺得自己可能幻聽了。
北堂凌朔冷眼一掃,冷笑,「我以為,你不是聾子。」
花笑猛地回神,顧不得胸口的疼痛,一把抓住北堂凌朔的手,「好,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出山,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的全身都在顫抖,祈求得卑微,僅僅的抓著北堂凌朔的手,生怕一個放鬆,這個夢就會變成殘酷的現實。
北堂凌朔低頭,落入眼底的是花笑粗糙的手,突然之間,她有些想笑。
不過她也確實笑了,笑得諷刺,難得的沒有甩開他。
她上前,勾唇一笑,「是嗎?很簡單,我要你成為我的奴,我一個人的奴,就是死了,你的骨頭上,刻的是我的北堂凌朔的名字,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是我北堂凌朔的人,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