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裝神弄鬼
“這……”徐半仙著實有些心動，但一想到她的要求，又開始發難：“可是我也沒吃過你做的菜，怎麽做決定啊？萬一不好吃呢？”
??“那我先做一次您嚐嚐？要是您覺得不滿意，那這頓就當送您的了。”湯甜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
??“就這麽自信？我的嘴可是刁得很。”徐半仙看著麵前這個滿臉自信的女娃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側了側身放他們進去了。
??這院子雖然外頭看著破舊，但是裏麵倒是很雅致。庭院裏種著一顆棗樹，風一吹，和山上的竹林一起沙沙作響。院子裏的小池塘引了山泉過來，叮叮咚咚別有一番生趣。小池塘邊上是一小片菜畦，土壤肥沃，蔬菜看起來長勢都很喜人，倒也足夠自給自足。跨過院落邁向主屋，就能看見明亮而寬敞的廳堂，配著木質的家具，顯得古色古香。雖然屋裏擺放都很簡潔，但器具之類的也還算一應俱全，倒沒有刻意追求簡潔而忽視日常生活所需。
??湯甜環顧著四周，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來若是等一切都結束了，能帶著奶奶回到老家的話，她也要蓋上這麽一套房子，簡直像是世外桃源了，住在裏麵豈不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廚房在這裏。”徐半仙給湯甜指路，又轉頭對祁風眠道：“喂，你不是他的老公嗎，叫那個什麽……祁……祁風眠？你不過來幫她搭把手嗎？”
??“我來幫她吧。”楊明自告奮勇：“祁風眠他眼睛不方便，還要等你的醫治呢。”
??“更何況風眠一看就沒做過這些事，還是讓我來吧，我在家裏做慣了，很拿手。”楊明不動聲色地踩著祁風眠暗暗吹噓自己。
??“我確實幫不上什麽忙。”祁風眠倒是很坦然：“紀則修，你去幫幫太太。”
??又轉向楊明，客氣道：“至於不方便的我，就要勞煩楊兄的照顧了。”
??“楊兄可能不知道，在我家，這些事情倒也不用湯甜親自去做。”祁風眠回擊了。
??像徐半仙這種猜慣人心的人精，旁觀他們這一來一回的，早就看出了其中的彎彎繞繞，隻是不願意戰火波及到自己身上，一貓腰躲進廚房去看湯甜菜燒得怎麽樣了。
??“三葷兩素一湯，如何？”湯甜看著走進廚房的徐半仙詢問道。
??徐半仙笑了笑：“不瞞你說，嘿嘿，我就吃肉那麽點小愛好，我覺得是不是……”
??湯甜回他一個“我懂”的眼神。
??倒是紀則修有些好奇：“你不是半仙嗎？也能吃葷的？不怕有違天命嗎？”
??“我隻是個算命的，又不是個出家的。”徐半仙倒是滿不在乎。
??雖然廚房裏隻掛了一條五花肉，但是湯甜憑實力硬是將那五花肉做出了花兒來——壓成肉餅炸著是一吃，炒著是一吃，裝進竹筒裏和筍一塊蒸著是一吃，剁成餡兒掐出肉丸子放湯又是一吃。
??徐半仙在一邊看著她麻利的動作，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直問什麽時候開飯。
??終於將菜都端上了餐桌。
??徐半仙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肉餅，一咬進嘴裏，肉汁在嘴裏迸發，鮮嫩可口，徐半仙眯上了眼睛細品，表情陶醉。
??“怎麽樣？滿意嗎？是不是同意我用做飯抵錢了？”湯甜期待地看向他。
??“這才嚐了一道菜，現在下結論未免太片麵了，咳咳，要多吃幾道才能更好的判斷。”說著又給自己夾了一塊炒肉。鮮香的油脂感配上辣椒配菜，爽辣下飯，徐半仙趕忙又扒了幾口飯。
??“喂，現在總吃得夠全麵了吧？”楊明略有些不爽地開口道。
??本想好好嚐嚐湯甜的手藝的，結果這滿滿一桌子菜，差不多都叫他一個人吃了去，他都沒有好好地吃幾口。
??“急什麽，”徐半仙端起碗吸幹了最後一口湯，這才慢悠悠地道：“這飯菜雖好，但問題就是太好了，所以不合適。”
??“你這又是什麽歪理？”楊明怒道：“白騙了一頓飯就想耍賴，沒門！”
??“唉？這個小兄弟，你這麽說就不對了。這飯菜是我的，碗盤是我的，就連你們在用的凳子桌子都是我的，又怎麽能叫‘白騙了一頓飯’呢？”
??“再說了，不是那個女娃子自己說的嗎，如果我不滿意，這頓飯就是免費給我做的，我現在就是不滿意。”徐半仙滿臉“你能拿我怎麽樣”。
??“沒關係，”湯甜安慰楊明道：“是我沒有讓半仙滿意。”
??好一招以退為進。
??湯甜這麽說，徐半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雖然不能替你丈夫醫治眼睛，但我可以送你一卦，算作今天的補償，你看怎麽樣？”
??“不用了，我來這裏，隻為求醫，不為求命。”湯甜微微一笑，再次重申自己的來意。
??徐半仙的眼神裏帶了點欣賞：“你在這個年紀就能有這個想法很好。算命說得好聽點是探知未來的一種手段，但說的難聽點，就是給對未來缺乏安全感的人一個心安罷了。你猜她在擔心什麽，再猜她想聽到什麽，然後把她想聽的告訴她就是了。”
??呃，半仙您一個靠這個吃飯的人這麽說真的好嗎……
??“你一定在想，我既然是吃這碗飯的，怎麽還說這種話？”半仙好像洞察了她的想法一樣：“當然是因為賺錢是賺錢，實話是實話嘛。”
??所以……這是承認了自己在招搖撞騙？
??“咳咳，當然，也是有那麽些道理在裏麵的。”徐半仙補救道：“哎，等會有個客人要來，且給你露一手。”
??“夠了，”祁風眠突然出聲阻止道：“既然這位半仙老人家既不滿意你做的飯菜，又不願意承認自己會醫術，我那們又何必再打擾他呢？”
??“晚輩在這裏就現行告辭了。”
??“啊？不，不行。”湯甜拒絕：“徐半仙還沒答應給你治眼睛呢，我們不能走。”
??祁風眠冷笑一聲：“一個隻會裝神弄鬼的半吊子算什麽‘半仙’，我看他也沒什麽本事可以治療我的眼睛。”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