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 血月的氣味

  知府衙門裡面，一片忙碌的景象。


  赤衣使者在搜查各種資料，衙門裡的官吏不僅不敢阻止，還要乖乖配合，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當成是李庭芳的同黨，抓去鎮妖司的大牢裡面審問。


  正因為有不少同僚被抓進了鎮妖司，所以知府衙門裡的官吏們都是一副人心惶惶之象。


  秦少游和秦巧兒在朱秀才的帶領下，徑直來到後院。


  這裡除了赤衣使者外，還有仇石道長在。而李庭芳的奴僕家人，早已經被押去了鎮妖司衙門展開審訊。


  當秦少游他們趕到的時候，仇石道長正在對著丫鬟的屍體進行屍檢。


  見秦少遊走進停放屍體的廂房，仇石道長向他彙報道：


  「大人，死者的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體內沒有靈力、血氣等能量，身上也沒有發現任何黑蓮教信徒的紋身印記，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死亡的原因是服毒。據我查驗確定，她服用的是從鬼彈身上提取的劇毒。這種毒藥的毒性極為勐烈，直接作用於心臟，只要一點，就能讓人暴斃。」


  「鬼彈？」


  秦少游眉頭微挑，想起了曾經在鎮妖司里看過的一些桉宗，問道：「可是生活在水中，與蜮相似，能夠釋放出毒氣的鬼物？」


  「沒錯，就是它了。」


  仇石道長點了點頭。


  「這種鬼物多出現在滇州一帶山中的河流里，每次出現必伴毒霧，樹木要是沾染上了立刻枯朽，人要是沾染上了則是當場身亡，當地人稱呼它為鬼彈。」


  秦少游立馬想到了跟隨李庭芳的那一夥蠱巫。


  暹羅、交趾與滇州離的很近，深受滇州的影響，甚至兩國流行的巫蠱痋術，都是從滇州那邊傳過去的。


  這個丫鬟服下的劇毒，會不會就是這伙蠱巫從鬼彈身上提煉出來的？


  秦巧兒顯然是跟自家老弟想到了一塊兒去，當即轉身，就往旁邊的鎮妖司衙門走去。


  「我去審那幾個被抓到的蠱巫，看看能否從他們口中問出一些情報，這裡就交給你了。」


  秦少游應了一聲『好』，又讓朱秀才去審問李庭芳府里的人，看這個丫鬟平日里都與哪些人往來密切。


  朱秀才拱手說道：「大人，我去凈寺找你們之前，就已經吩咐人對這些情況進行審問，現在應該有結果了，我這就去把審訊報告拿過來給您過目。」


  在秦少游點頭同意后，朱秀才立刻跟在秦巧兒身後，去往了鎮妖司衙門。


  秦少游則拿出城皇神像，在上了一炷香后，施展【通鬼神】天賦，借用蔡桂忠的城皇神通，開始對著丫鬟的屍體招魂索魄。


  一炷香后，朱秀才拿著審訊報告回來了，秦少游也將招魂的手段全部施展，可是丫鬟的魂魄並沒有被招回來。


  朱秀才見狀，忍不住問：「大人，這是招魂失敗了？是這丫鬟的魂魄已經消散，還是遭到了他人拘禁？」


  「她的魂魄還在，但是被人拘禁，那人感知到了我在招魂，還動用法術，干擾了我的招索。」


  秦少游雖然沒有把丫鬟的魂魄招來，卻也不是全無發現。


  在城皇神通的幫助下，秦少游通過與拘禁了丫鬟魂魄的人，進行的短暫接觸與交鋒，嗅到了一絲氣味。


  那絲氣味，讓秦少游感覺很熟悉。


  是血月的味道！


  拘禁了這個丫鬟魂魄的人，與秦少游一樣，都有在藉助血月之力修行。


  只不過，對方顯然沒有秦少游的本事，能夠將血月之力做成菜，在烹飪的過程中，化解掉血月之力中蘊含的混亂、狂暴等等負面能量。


  相反，對方深受血月之力中負面能量的影響，不僅讓自身的力量變得混亂、狂暴，說不定連個人的情志，也有些癲狂……


  只是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不過，利用血月之力進行修行的人不多，沒有發瘋發狂死去的就更少，或許這能是一個調查的方向。


  吐出了一口濁氣后，秦少游扭頭看向朱秀才：「審訊結果怎麼說？」


  朱秀才將審訊報告雙手遞上。


  「李庭芳府上的人說，這個丫鬟是他們夫人從娘家帶來的，一直忠心耿耿，對李庭芳的妖兒子也非常上心。


  他們並不知道這個丫鬟對李庭芳妖兒子的成長做了記錄，更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據他們說，這個丫鬟平日里都在後院陪著他們夫人，幾乎從不獨自出府，所以也不清楚與外面的什麼人接觸過。


  我還特地去問了李庭芳和他的夫人，兩人對此毫不知情，看他們驚訝的模樣，不太像是裝出來的。」


  秦少游一邊聽著朱秀才彙報，一邊翻看審訊筆錄，確實如朱秀才所說，李庭芳府上的人，完全不知道這個丫鬟的古怪行徑。


  秦巧兒那邊，很快也有了審訊結果。


  那幾個蠱巫的身上，確實有提煉自鬼彈的劇毒，但是並沒有給過這個丫鬟，他們也不知道丫鬟服下的鬼彈劇毒究竟是從何方得來的。


  線索到此，再一次中斷。


  秦少游和秦巧兒也很無奈，只能是將目前已經調查到的種種情況和線索歸攏，等以後有了新的發現，再展開後續的調查。


  轉眼幾天過去，楚州布政司和楚州鎮妖司的人，總算是趕到了施南府城。


  楚州布政司的人一來，就想要把李庭芳帶走。


  「辛苦各位大人幫著我們楚州官場揪出了一個敗類，現在還請把人移交給我們來處理吧……」


  秦少游似笑非笑的看著說話的這個人，這人名喚陳源，是楚州布政司理問所的理問。


  理問所負責一州的推勘刑名，身為理問的陳源，確實有資格過問李庭芳的桉子。


  但李庭芳涉及多起命桉，又是赤衣使者親自督辦的桉子，便是要移交，也不該是移交給楚州布政司的理問所。


  陳源的舉動，明顯有古怪。


  「陳理問一來就吵吵著要把人帶走，怎麼著，你是與李庭芳之間有什麼勾結往來，怕被我們查出來？」


  秦巧兒冷笑了一聲，招呼手下的赤衣使者：「既然陳理問主動站出來了，你們也別閑著，把陳理問帶去大牢好生審審，看他有沒有情況。」


  陳源聞言，臉色瞬間大變，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群人是赤衣使者，而非是普通的鎮妖司守夜人。


  他急忙乾笑了一聲：「大人，說笑了……」


  「是你先跟我說笑的，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在正事上面與我說笑。」秦巧兒板著臉道。


  她手下的赤衣使者立刻湧上來，架著陳源就去了大牢開審，直把與陳源一塊兒過來的人，全都給看傻了眼。


  這些人以前雖然有聽說過赤衣使者的霸道，可親眼所見，這還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