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宴會

  7月17日，水果的生日。而在她生日當天，發生了一件讓她自己都萬分意外的事情。


  木雨，你說，為什麽我要遇見他。


  誰知道呢？我等了你一個小時，一個人可憐巴巴的坐在那裏吃東西，吃撐了還不能抱怨一下，要不是這件事，休想讓我饒了你。沈木雨摸了摸躺在一旁的水果，歎了一聲氣。


  他變了，實在變化太大了，要不是因為對他的背影如此熟悉，我絕對不會認出他來。其實水果清楚的知道那個幹淨整潔的陳良宇早已不屬於他。


  她遇見了陳良宇，更令她意外的是，身上全是淤青。水果當時正在魚嘴百貨買鞋子，走出百貨大門的時候，便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急急忙忙走向一個小巷，她悄悄跟過去，永遠不會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陳良宇的身上，那麽老實樸質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躲在牆角吸白粉。而陳良宇怎麽也會在北離，他不是已經結婚了嗎？如果說世界末日對於水果的威懾力是頂級風暴的話，那麽這件事對於她來說，比世界末日的到來還要驚恐萬分。她並沒有走向前去阻止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彼此，隻是跟蹤去了他住的地方，一間簡單的平房，而後悄悄地離開。


  可水果不知道的是沈木雨今晚所遇見的人，是她連想象都不能想象的。沈木雨什麽都沒有說，他們背對著睡，一句話也沒有再說。水果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來沈木雨這，他們總是擠在一張床上，這是女人之間的對話，也是女人之間獨有的行為，是男人之間無法理解得彼此撫慰心靈的接口。


  夏日清晨格外舒爽，若醒得早，沈木雨會穿上運動衣去公園跑跑步。


  水果，我上班去了，你自己弄早餐。這樣的對話總是可以讓水果睡得更加香甜，她已經把這裏當成了家，她自己的那個家早已四分五裂，母親自從搬到北離就開始日夜不休的打牌，用這樣的方式打發時間，而自己每晚都去酒吧駐唱，從一個場子跑到另一個，隻為掙到更多的錢，讓自己和母親有一個安定的家。


  穿8厘米的高跟鞋上班，是一種折磨，可沈木雨似乎已經漸漸適應。


  木雨，梅總要你去下她辦公室。小馬哥頂著一頭剛用啫喱噴得比麻花還糾結的頭發，身上的香水味可以熏死半頭牛。花襯衣隨著那碩大的嘴唇抖動而變得褶皺起來。


  好的，我知道了。沈木雨又開始猜測，這巫婆不會又說要我去把策劃給拿回去重做吧，一大清早就遭這罪，到底是得罪哪門子神了。


  你還站在這幹嘛？木雨剛發了一下呆，全然沒有注意馬全勝依舊站在自己身邊。


  哦，那個，今晚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馬全勝支支吾吾地說出這句連自己都懷疑真實性的話語。


  可能沒時間，下次吧。謝了啊，麻煩你先出去，我還有事情。沈木雨果斷地拒絕了，她很討厭這種娘裏娘氣的中性人，連性別的判別都有困難，還說請女人吃飯。不過馬全勝在公司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實際上是她的上司，像這種通知的事情本非他做的，那麽目的也就是顯然了。


  沈木雨推開老巫婆的門，每天要麵對一張這樣堆滿胭脂還不會笑的臉，是一種勇氣。


  梅總，有什麽事？


  今晚，雪木巴黎的老總宴請北離各大公司的上層去參加他們公司的慶典，據說會來很多外國人，你陪同我一起。公司已經給你準備了晚禮服，過下會拿過來給你試下尺寸。


  恩，好的，梅總，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先回辦公室。


  像這樣的宴會，沈木雨總是會陪同前往，可能是她熟悉法語且形象不錯，公司總是在形象工程方麵做得很到位，不然也不要上班還要穿8厘米的高跟鞋。老巫婆這幾天心情看來不錯，至少今天臉上的胭脂打得開始有些不再那麽難看了，在平時看來，還以為臉上擦了一層紅粉。據說一套化妝品就上六位數，還是什麽的品牌，隻能說這化妝品的市場因為有了這些年歲雖老卻又舍不得老去的中年女人而前程似錦。


  則則，今晚我要去參加一家叫做雪木巴黎集團的晚宴，你幫我查下這家公司。回到辦公室，沈木雨有些許不祥之感。則則是她的助理，沈木雨在公司這個策劃總監的位置雖說有自己的努力，但她的父親多少給她打通了些關係。


  你不知道雪木巴黎嗎？前段時間雪木巴黎入駐北離的時候，簡直是驚天動地啊，據說那家公司的老總特別帥又特別年輕，好羨慕你啊，今晚可以去。則則本名李則嫻，長得很秀氣，大大咧咧的樣子像極了沈木雨大學那會兒。


  前段時間我去國外學習了，並不知道這家公司啊，總之你把這家公司所有的材料在下午5點之前全部給我查出來。還有不要那麽花癡。沈木雨一本正經地說著，心裏卻有不祥之感。


  早早下班，帶著禮服去小城人家化妝，畢竟是盛大晚宴，為了公司的麵子也得好好準備一下。雪木巴黎的晚宴的地點設在北離頂級商業會所，今天來參加晚宴的嘉賓都是限量級的，雖說從大學出來後參加這樣的聚會也不少了，但沈木雨還是會比較拘束，畢竟來的都是公司高層。


  她手裏拿著雪木巴黎的資料，今晚的會發生些什麽，無法預料。


  梅總，我已經到晚宴了，您在哪邊？沈木雨穿著晚禮服走在大紅地毯上，禮服把身體包裹的恰如其分，平時習慣穿帆布鞋的沈木雨踩著一雙10厘米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走著，不時會有熟人過來和她打招呼，免不了喝酒，免不了笑臉相迎，即便是對色迷迷的老男人也需要表現出十足的好感。


  我這邊有事走不開，你今晚代替公司發言，記得和老總們搞好關係，不要丟公司的臉。隻聽見老巫婆一個勁地說著，沈木雨瞬間覺得身邊的空間全部向自己湧來，不是因為怯場，不是因為害怕，隻是覺得這樣的變故有些奇怪。她一個策劃總監代替老總在這裏交際，按常理來說，梅訣然不會讓自己搶了她的風頭啊，畢竟今天的宴會非同小可，而看過資料後的她心裏欲加覺得不安。


  歡迎今天到場的嘉賓，我們雪木巴黎今天的晚宴的主題純粹是朋友聚會式，為感謝各家公司對我們雪木巴黎的支持和厚愛，大家今晚盡情歡暢，過下我們還會有活動，希望大家踴躍參加。接下來，我們陸總有幾句話要說，大家掌聲。


  他以一襲黑色西裝出現，這是沈木雨第一次看到如此英俊成熟的陸朝顏，和那個壞壞的傻小子天壤之別，和那晚穿著背心一臉驚訝的陸朝顏不同，而這個男人似乎和她相距如此遙遠。他用極其簡短的話語發言過後，說了一句讓全場目瞪口呆的話，今晚，會有一個活動，活動結束後會我會請一位女士跳一支舞。沈木雨掃視了一下宴會現場，貌似來了很多富家千金。


  哎，還搞什麽活動，你以為你是皇上啊，還選妃子呢，死性不改。沈木雨心裏暗暗罵著，可旁邊那些富家小姐們的眼睛散發的那種光芒讓她心裏忽然變得不那麽暢快起來。


  名義上是朋友聚會，宴請老總，實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沈木雨表麵上若無其事，卻開始擔心過會若陸朝顏發現她也在該怎麽應對。


  她隨意找個角落坐了下來，隻等機會開溜，遠處一位穿著紅色晚禮服，神色嫵媚的女人在人群裏穿梭，看起來是不折不扣的交際花。


  腳踩10厘米的高跟鞋可不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對於隻喜歡穿帆布的女人來說，該是件多麽悲慘的事情，沈木雨的腳上已經開始起泡了。


  木雨，原來你在這啊，我還說呢，怎麽南左宏達的梅總沒來，原來今天你這就不出門的美女來這邊啊。看到沒？那女的，穿成那樣，就差把衣服給全脫了，天天纏著朝顏，我都煩死了。


  卡路，你不是腦子燒壞了吧，不是已經有了未婚夫嗎？

  早就接觸婚約了，本來我就不喜歡他，全是我父親一手安排的。可是朝顏不喜歡她蔣晴晴，不就是他們家在雪木巴黎有些股份嗎？還在這擺那小姐架子，真把自己當成女主人啊。李卡路是香水世家李盛全的掌上千金，沈木雨循著卡路的眼神看過去，猛然發現原來剛才那朵交際花就是那晚喝醉的女人。


  難道她不是陸朝顏的女友嗎？沈木雨試探著。


  她不是啊，她的事都已經轟動北離了，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下次再和你說，我父親來了，我先過去。


  沈木雨開始疑惑起來，那晚明明看見站在門口的陸朝顏，明明見她說這是她家，明明陸朝顏亦沒有驚訝，隻是神情有著說不清的感覺。


  有哪位是穿寶藍色禮服的，獲得了本次機會，和陸總跳舞。那邊會場已經亂成一片，沈木雨坐在沙發上有些微醉了，平時一到這樣的酒會一般都是會開溜的，可今天她多喝了幾杯。迷迷糊糊中隻聽見旁邊有人議論道，陸朝顏是陸庸正之子，國內無人不曉，就連國內高官都要敬他幾分，更何況這些商人了，家庭勢力雄厚，今天誰能和他跳舞可是有福了。


  恍然間，沈木雨發現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難道？原來自己穿的是寶藍色，難道，天，該怎麽辦？沉著的她開始慌亂起來。難道那麽多的女人，就隻有我一個人穿寶藍色嗎？可迷糊中看到似乎今天的女嘉賓都穿的是紅色係禮服。沈木雨的腦子一下子打結了。


  可人世間的變數有誰能說的清，如你手中的筆，心中的愛，一揮一畫間便有了不同的構想。就像今晚的宴會，誰會想到為了見一麵，為了一個女人，去精心準備這樣一場看似冠冕堂皇的宴會，可，這樣的男人該是幸福還是痛苦，誰又知道呢？

  小姐，能和你跳一支舞嗎？陸朝顏把手伸向沈木雨，邪魅地笑著。


  可以啊。沈木雨緩然起身，在這樣的場合，無論如何是需要給彼此一些顏麵的，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如同清晨的薄霧，籠罩著眾人的眼睛，隻是他們心知肚明，輕輕撥開便可看清彼此，可此時的他們隻需要好好配合，演好今天這場戲。


  沈木雨從小便學過舞蹈，雖不是專業出身，但她身姿輕盈得讓一旁隻懂矯情，除了打扮逛街再無其他的富家千金都羨慕得直跺腳。


  我回來了。是不是覺得很驚訝。陸朝顏的口氣一如以前。


  專心跳舞，我不想和你多說什麽。沈木雨腳上的高跟鞋開始不聽使喚，陸朝顏故意跳的更快。


  靠我近一點，不然我會抱你抱得更緊。


  這是公眾場合，這樣不好，注意形象，你可是貴公司的董事，不要讓其他公司的老總說你左擁右抱，有人可不樂意。沈木雨刻意把話說得重些，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你是說蔣晴晴嗎？她是我們公司的副總裁，他父親和我父親相交甚密，否則我才。還沒等陸朝顏把話說完，沈木雨立刻打斷了。


  你們的事情我不想聽，你要弄清楚，今晚我是代表公司來參加你舉行的所謂的宴請會，我榮幸之至和你這陸家大公子跳舞，而我僅僅是南左宏達普通的小策劃，所以，你不必和我說那麽多的。沈木雨說話一向無所遮攔，必須把心裏的氣撒個遍才肯罷休，從不考慮對方是否承受的了。


  你還是那麽倔，我喜歡。不過你要記住，我這次回來可不是簡單地回來，很多事情由不得你。


  什麽意思？我不懂。


  你會明白的。之前是為了你，那麽現在依舊是為了你。我不在乎時間，所以，我會贏的。陸朝顏說過後，眼睛靜靜地盯著沈木雨，可誰又知道，他為了這一刻，等了3年。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們之間隻是一場夢吧。你已經有了你的新生活，我也是，所以，不必再提那些。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沈木雨開始回憶今天她和陸朝顏的對話，這時電話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