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不祥的預感
酒店內,傅明呈與安東尼把酒言歡。
“您與夫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恭喜莉莉安女士重新回來,我敬您一杯,安東尼先生。”
傅明呈舉起了酒杯,昂頭飲盡杯中的酒。
安東尼看起來精神煥發,全然沒有病入膏肓的虛弱感。
但也可能是回光返照的現象。
“安東尼先生,你該不會也覺得,是我綁架了您的妻兒吧?”傅明呈眯起了眼睛。
安東尼十分淡定:“無論是誰,隻要他們能平安無事便好。”
此時的電視機上,播放著一段動物世界的視頻,一條毒蛇正蜿蜒攀爬至一隻鷹的停留之處。
傅明呈指著電視,問道:“安東尼先生,你說,這蛇能不能戰勝雄鷹,雄鷹會不會棄蛋而逃?”
“這個得分情況,雄鷹是蛇的天敵,但在蛋的威脅下他還不能輕舉妄動。
如果他因此失去了蛋,是得不償失的。”安東尼抿了一口酒,微笑道。
褶皺的皮膚揚起一抹笑,顯得慈悲。
“安東尼先生,果然是一位名不虛傳的學者。”傅明呈又敬了一杯酒。
“不,我相信傅明呈先生你有自己的見解,不必如此謙虛。”安東尼感覺到口腔內的苦澀感,直擊人心。
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傅明呈絕對是一個完勝陳軒的存在。
真可惜,當年他的學生是陳軒而不是傅明呈,如果是傅明呈的話,自己也不會落到今天如此地步。
安東尼說著就要告辭,但傅明呈叫住了他。
“安東尼先生。”
“嗯?”安東尼轉身,“傅明呈先生,還有什麽事情嗎?”
傅明呈淡笑著說,指了指他的口袋:“這是什麽藥呢,可別露了餡等會兒解釋不清。”
安東尼看了自己的口袋,果然,藥物露出了一點。
“多謝。”安東尼點頭致謝,又道,“傅先生,我看你傷口也還沒好吧,就別經常出來走動了。
等下留下什麽後遺症,可就跟我一樣,得不償失了啊。”
傅明呈輕捂自己的傷口,道:“好的。”
兩人仿佛一笑泯了恩仇,這場飯局之下,陰謀卻還未徹底破解。
……
安東尼回到家中,就被迎麵而來的莉莉安報了個滿懷。
“老公,你終於回家了嗚嗚嗚……”
這段時間,雖然陳軒的人幫莉莉安調理得很好,但之前的刺激一直是莉莉安心頭的一根刺。
這根刺,慢慢摧毀了她的精神。
她有些精神分裂,稍有刺激就控製不住流淚,情緒波動十分異常。
這跟她的逃避心理有關,不過,這樣一來,她也能過得無憂無慮,幸福終身。
安東尼拍了拍她的背:“別怕老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
奧斯頓端著一杯水來給他解渴。
“奧斯頓,你今年十三歲了,是不是?”安東尼一臉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是的爸爸。”奧斯頓點點頭。
“是啊,十三歲了,如果這時候有生活的重擔,你能不能承受呢?”安東尼問道。
奧斯頓初生牛犢不怕虎:“當然可以,爸爸,你有什麽事情就盡管說吧,我都能幫你做!”
“好,你過來。”
安東尼帶著家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奧斯頓,……咳咳。”說話間,他猛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你能……答應幫我做一件事嗎?咳咳……”
奧斯頓看著病入膏肓的父親,眼眶漸漸紅了。
莉莉安心急不已,催促道:“奧斯頓,趕緊答應呀。”
奧斯頓點點頭:“爸爸,我答應你,但具體是什麽事情呢?”
安東尼拿出了一瓶藥,拉過奧斯頓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裏。
這一過程仿佛慢鏡頭一樣,有無限的感傷充斥其間。
“奧斯頓,以後,你每天弄一點這個藥在我的飯裏,小心一點,別驚動別人。”
安東尼一字一頓地說著,聲音聽起來乏力至極。
“爸爸,為什麽?”奧斯頓瞪圓了眼睛,眼淚流了下來。
他知道,這藥是一種慢性毒藥,慢慢地會侵入人體,造成不可磨滅的損害,最終致死。
安東尼替他拭去眼淚:“奧斯頓,你已經是大孩子了,不能隨便哭。
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原諒爸爸實在承受不起透析的痛楚,一心想要無病痛地死去。
日後,你就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了,爸爸會保佑你平安無事的。”
奧斯頓吸著鼻子,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的病有多嚴重,褶皺的臉上枯槁極了,就像是一架骨架一般行走在人世間。
爸爸受不了這樣的長時間的痛苦,想要早點解脫也是情理之中的。
“爸爸,你已經很堅強了,我不會怪你的。”奧斯頓斬釘截鐵地說道。
莉莉安不時地左看右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眼皮子一搭一搭的,就要睡著了。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安東尼對著母子二人輕聲道:“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好。”莉莉安甜甜地笑了起來。
一夜靜寂。
……
時光匆匆如履,很快,到了傅濤濤和陳軒手術的時候。
傅濤濤握緊拳頭,躺在推車上,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一邊眨了眨眼。
“媽咪,濤濤不怕!”
白雪淺摸了摸他的頭:“嗯,濤濤最棒了,等你好了,媽咪帶你去周遊世界,怎麽樣?”
“媽咪,我們回國去吧。”濤濤的眼裏似乎有迷惘。
白雪淺勉強笑著:“好的濤濤,媽咪答應你。”
濤濤乖巧地點點頭,被推進了手術室。
而陳軒,則被推進了隔壁的病房。
一進去,他本想徹底鬆懈下來,明明就是做戲,何必演到這個地步呢?
但他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醫生的手壓著,動彈不得。
“你們幹什麽,還不放開我?”陳軒陰沉著臉。
主治醫師像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呼嘯而過,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陳軒掙紮著,卻無濟於事,他有些不祥的預感。
“你們到底要做什麽?我說了放開我!”
怎麽回事?
這些醫生不是自己買通了嗎?
忽然,黑漆漆的空間內,傳出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