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夢中再遇

  因為一篇文章的誤報道，在學校裏那六個人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而此時在看守所中的雲海也麵臨著各種的恐懼，這讓他感到十分的不安。


  在看守所內，他背靠著牆坐著，雙手抱著自己的腿，腦袋裏浮現著警察詢問時的場景：

  警察：“如果，按照你說的那樣，你和受害者沒有什麽矛盾衝突，也不是直接造成受害者直接墜樓的原因，那麽這張照片你如何解釋。”


  警察：“現在有目擊者稱，你當天情緒異常，過於激動，這是什麽原因導致的，你要如何解釋呢。”


  警察：“你曾經表示到，在受害人的手機中綁定了GPS定位功能，這會不會導致被害人心理和情緒上的不滿，由此引發案件的發生？”


  警察：“請你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正麵回答，回答……”


  警察在詢問時說的話，一直回蕩在他的耳邊。即使他一直在否定，但苦於自己不會去言表心中的那些想法，而外麵的調查的消息，一時間也不能傳遞到他這邊，麵對每天的變著方法的詢問，他越發的感覺到無助和害怕。


  但是，警察在詢問的過程中的一句話讓他記憶猶新，他說道會不會是GPS綁定後讓顧思雨內心產生動蕩情緒。這點讓他陷入了沉思，因為如果一個人的內心世界失去了安全感，也會變得十分的不安、焦慮等。


  轉眼間到了深夜，放在他門前的的餐食，早已經失去了溫度。雲海側躺在牆邊，麵向過道而睡。可能由於缺乏安全感，即使他現在已經進入睡眠，胸前的雙手卻仍然呈著抱胸的姿勢。在實際生活中，經常有人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如果現實沒有過給你想要的世界，不要難過，因為因為在夢境裏你所想要的那些基本上都是能夠實現。而這個說法後來，也在馮諾依曼的書裏體現出來了。在他的夢的解析中，便將這樣的想象或者說法解釋為夢是現實欲望的滿足。所以，對於這個已經進入夢鄉的雲海而言，他對世界的美好也許都是來自一個女孩。


  在一陣光芒後，雲海進入了一個完美的世界。那裏青山綠水，天空中漂浮著彩霞，在瀑布旁邊還有那豔麗的彩虹，但是，這裏沒有風情走獸，也沒有人來人往，有的隻是萬籟俱靜。他看著這些風景，臉上露出了喜悅。忽然間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仿佛他意識到了什麽，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天空。轉眼間，天空變的陰暗，烏雲仿佛都要撲麵而來。而就在此時，他的周圍環境變了，變成了學校的模樣。


  在空蕩蕩的校園內，毫無人跡，就連平時天上飛的麻雀都不見了蹤影，有的隻是滿目的寂寥罷了。雲海一個人坐在荷塘邊的椅子上，他看著旁邊枯萎的柳樹不斷掉落的葉子，滿臉的悲傷感。


  在他的身後，一個穿著白色裙衣的女生正在向他靠近。那人的衣服很白很白，仿佛透露一種光一般，在這周圍灰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顯眼。她走到雲海的身後，沒有急著跟眼前的人打著招呼，而是靜靜的走到他的旁邊坐了下來。當他感覺旁邊有動靜的時候，轉身看到了顧思雨甜蜜的笑容，他先是一驚，然後十分的開心地說道：“親愛的，你什麽時候來的啊，我都不知道。”

  顧思雨嬉笑著說道：“少來，人家剛剛屁股做到凳子上，你就發現了，還說不知道呢。你看什麽呢，這麽認真，不會在想別的女人吧。”


  雲海聽到她說的話，心裏更加的開心，笑著回答道：“哈哈，看你說的，我怎麽會呢。我的左心房和右心房都住了人了，怎麽可能還有人能進來了。”


  顧思雨故作生氣地問道：“還說沒有，這住的都是誰啊，快說。”


  雲海忽然變得認真，然後含情脈脈的對她說：“我的心裏永遠住的都是一個人，她，是，顧思雨。”


  在他說話故意停頓的時候，顧思雨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但是當他說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那種滿滿的幸福感由心底溢出，流露到臉上。她敲打著雲海的胸口，並嬌滴滴的說道：“討厭，就會說些有的沒的。你剛剛在看什麽啊，表情那麽專注。”


  雲海轉身看向剛剛看到枯萎的柳樹，他指著它對身後的顧思雨說道：“親愛的，你發現沒，這棵樹的葉子在一片一片的凋落，感覺就像人的眼淚一眼，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身後的顧思雨感覺到了消沉的氣息，她看著樹，又看著眼前的雲海。忽然趴到了他的肩膀上，指著樹梢，然後溫柔的說道：“海，你看那樹梢，你看到了什麽？”


  雲海：“枯葉，枯枝，沒有別的了。”


  顧思雨：“你再仔細瞧瞧，在那樹梢的位置。”


  雲海眯著眼睛，努力看著樹梢的位置，可是無論怎麽努力，他還是一無收獲。他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什麽也沒有啊。”


  顧思雨手還再指著樹梢的位置，她將臉頰貼向雲海的臉頰，對他說：“聲音通過固體傳播要比空氣快，這樣你就能更容易聽清我說的話了。海，你看，在樹梢的位置。雖然現在上麵都是枯枝爛葉，但是你仔細看，每當風吹過時，樹梢的嫩芽都在微微顫抖。”


  在她說話的瞬間，雲海開始看到樹梢的嫩芽。她繼續說道：“如果風再大點，下麵的枯葉都掉落了，嫩葉都會出來，這樣這棵樹就是一副生機盎然的樣子了。然後，你再隨著我的手看下樹的後方，你看到沒有，一群女生為了曬被子，已經將男生的籃球操場都占領了，拉繩子曬被子，好不熱鬧。然後，你再隨著我的手指，看到沒有，那群藝術生圍在一起，畫著濕地公園的風景。你在隨著我的手指，你看到下課的人群了嘛？還有個別人奔向食堂的餓狼。”


  在整個過程中，雲海先後看到了顧思話中的內容。剛剛還沉寂的一片，現在已經全部改變了，這裏更加有人氣和活力。雲海詫異著周圍的一切變化的一切，他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顧思雨，然後結結巴巴的說道：“難，難道，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小仙女嗎？”

  顧思雨被他的話逗樂了，哈哈大笑起來。她說：“海，你真是太可愛了。這樣，你想啊，如果有一條可愛的哈士奇出現在我們身邊，是不是更好了。”


  雲海看上去已經有些木訥，顯然是沒有從剛剛的變化中緩衝回來。他結結巴巴地接道：“是啊，要是出現一隻多好啊。”


  顧思雨將他的臉轉向自己，然後看著她的眼睛，用著天使般的笑容說：“海，你聽我說，首先你自己要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信心，那麽接下來的事情才可能往你的信心方向發展。你要想有哈士奇，有哈士奇，接下來你才有可能看到哈士奇。”


  雲海聽完後，低著頭開始，想著顧思雨說的話，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片刻後，他們聽到凳子下麵傳來嬌嫩的狗叫聲，他們當時的表情都很驚訝。當雲海從凳子下麵抱出一條狗時，顧思雨開心的站了起來，伸出手臂將它抱緊懷裏。正當她高興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上次夢境說的話，還沒有說完。


  她忽然拉著雲海的手，很嚴肅的大聲說道：“雲海，你認真的聽我說，我知道怎麽讓你出去，當你夢醒以後，你去找……”


  雲海的夢再一次醒來，顧思雨說道的話沒能被他聽見。不過夢中美麗的邂逅，讓他精神飽滿了許多。這時遠處傳來開門聲和腳步聲，一會一個警察出現在他的麵前。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如果在審訊的過程中，警方再提到這些問題，你可以保持沉默。在證據不完全具有說服力的情況下，即使真的是起訴了，法院也不會認同的。而且，你放心好了，我們這邊也在準備找律師的，不會就這麽讓你進去的。”坐在看守所會客室的山子對玻璃裏麵的雲海說道。


  雲海沒有想到自己宿舍的朋友會這麽仗義，內心也是十分的感動，他蒼白的嘴唇努力地做出微笑的姿勢，並說道：“謝謝你們，謝謝。”


  王文軍走到了山子的旁邊，俯下身體對雲海說道：“謝什麽啊，我們等著你出來給我們每天早上買早飯呢，你可別在裏麵身體垮掉了。”


  雲海回答道：“不會，我不會有事的。在這裏麵與世隔絕，我以為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都認為我就是傷害思雨的罪人，謝謝你們。等我出去了，一定會繼續買早飯，我還要做糕點給你吃，你們到時不要嫌棄我啊。”


  大家聽著雲海開著的玩笑，內心十分的欣慰，這讓他們感覺到了自己那個陽光少年的溫度，也讓他們更加肯定自己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