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送上門的
其他的人都附和了，旅館里的老闆大概是看到這邊有吵架的勢頭，怕砸了他的店，湊上來笑著調解，被另一個人凶回去了。
我坐在一邊的凳子上，等著他們討論出一個結果，下一趟車到底帶不帶我。
李哥畢竟是我的師父，還為我說了幾句話，他說我也是第一次出車，希望大家看在他的面子上，讓我再跟一趟。
那個刀疤男馬上就說，真的不是哥們幾個不給您老李哥面子，是這個小子太不懂事了。
師父看了我一眼，沒作聲。
那天晚上大家趕路走很累了，沒有吵出什麼結果，第二天清晨師父過來敲我的房門：還沒醒呢？
我根本睡不著，因為我不知道之後我會到哪裡去，我走過去開了門：師父。
師父說，他們都走了，你還想不想再跑川藏這條線？
我說，我想跑啊師父，我真不是有意的。
師父點燃一根煙，說，那你就跟著我吧。我帶你出一趟車，這次該怎麼做你要明白一點，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這是一趟只有我和師父兩個人的車。
車在沒有什麼阻擋的大路上跑，我搖下車窗，想著這回再不要遇到什麼搭順風車的女孩子了，最好連女孩子都別見到了。
有時候能在車窗外面看見一大群西藏黃羊，毛色混黃，大大咧咧地往車子面前走，也不怕生。
這是內地難得見到的景象，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覺得這才是跑川藏線該有的風景。
師父開幾個小時之後就換上我開了，我開得很慢，師父靠在邊上睡覺。
開著開著，我在路邊看到了兩個人，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路邊站著的是兩個女孩子。
又是女孩子。
我想當做沒有看到就這樣開過去，但是又擔心她們兩個人遇不到其他人幫助，還在猶豫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子突然衝到了馬路中間，遠遠地攔在了我車的前面。
她們可能真的遇到了什麼困難。
於是我踩下了剎車，車子正好停在她們身邊。
衝出來攔車的女孩子打扮的很妖艷，戴了一頂草帽，妝畫的很濃，但不難看出五官也是不錯的。她笑眯眯地趴上了我的車窗，問道，小帥哥，你們去哪兒啊？
我看了正在沉睡的師父一眼，報出了一個目的地。
女孩子很驚喜地說，哎呀！小蝶，和我們要去的地方一樣，太巧了！
然後她轉過來向我自我介紹說，我叫平平，我和小蝶是一起進藏玩的，一路搭別人的順風車，就是現在很時髦的窮游。小帥哥你能捎我們一段兒嗎？
她說完往車裡看了一眼，確定我們後排還能坐人，就繼續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說，哎呀這個……你們一路都是坐順風車的，沒有遇到什麼壞人嗎？
她睜大了眼睛，說，哪裡有什麼壞人，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很熱情的老大哥。
如果在這裡拒絕她，下一輛車她們不知道會碰見什麼人，但是如果不拒絕，師父……
就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師父醒了。
他先是很不滿意地嘟囔了幾句，大概是說怎麼這麼吵，睜開眼睛看到邊上的兩個女孩子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平平把對我說的話又對師父說了一遍。
李哥當即笑了，說，那有什麼不方便的，快上車吧，帶一帶人很順路的。
平平很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說，可是你們車上這小帥哥好像不是很願意啊。剛才還猶豫呢，我說了半天也不肯讓我們上車，別是怕我們是壞人吧？
李哥瞪了我一眼，然後笑眯眯地說，徒弟嘛，第一次出車不大懂事兒，但是兩位姑娘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會是什麼壞人呢，聽李哥的，後排坐。
於是平平和小蝶就上車了。
小蝶沒怎麼化妝，是那種長相很甜美的女孩子，坐在後排也不大說話，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平平在說話，她偶爾插幾句話。
李哥一路上很高興地給她們介紹我們這幾天的見聞，當然略過了他們對女孩子做的事情，只說西藏的路跑起來是怎麼不容易，風景怎麼壯觀，在旅館里住宿的經歷……還有前幾年跑貨的時候因為感冒就死在川藏線上的一個兄弟。
把後排的兩個女孩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那個平平當即就說，李哥真是見多識廣，這趟車沒白搭！
我從後視鏡里看到平平拋了個媚眼，心裡想這個姑娘還挺主動。
跑著跑著，天色就慢慢黑了下來，李哥在這個時候說，哎呀，這附近沒有旅館住的，你們看，我們是連夜開車過去呢？還是在前面的草原上扎個帳篷睡一下呢？
他還徵求了她們的意見，我心裡很緊張，希望她們聰明一點。
沒想到平平一臉興奮地說，居然可以在草原上扎帳篷睡覺嗎？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熬夜趕路多危險，我們還是去帳篷那裡睡！
小蝶萬年不開口，這個時候也符合了一句，對啊，就去草原吧，還沒睡過草原，而且我們是窮游啊，住旅館又要花錢了。
李哥笑得牙花子都裂開了，看了我一眼。
我繼續開車，說，草原上有狼吧？
李哥瞪了我一眼，沒等那倆女孩子回答，就壓低聲音警告了我一句。
我想到萬一壞了事情，說不定我的川藏線跑貨真的就是最後一次了，於是我說，那好吧。
我們很快找到一個平坦的草原，生起火，平平和小蝶手腳很快，馬上就過來幫忙，我們圍著火堆吃了今天的晚飯。
帳篷早就紮好在邊上了，我們有四個人，兩個女孩子睡在帳篷里，我和師父睡在車上，這是再好的安排了。
但是平平卻說，兩位司機大哥明天還要趕路，輪流開車，路上睡得不舒服，不如兩位大哥睡帳篷吧。
李哥一聽就皺眉了，說怎麼能讓兩個姑娘睡車呢，萬一休息得不好怎麼辦。
平平笑嘻嘻地說，要不我們四個一起睡在帳篷里唄。
說完，她用那種赤裸裸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一直在邊上吃飯，偶爾給她們加一點菜，這個時候，我說，不太好吧，我喜歡睡車。
這兩個女孩子看起來很主動，我們吃完之後她們收拾了東西。我注意到平平拉著李哥進了帳篷，李哥笑得很開，看見了我，拍拍平平的手示意她先走進去，自己走出來，走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