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是誰整我?
雁塵雪哼著小曲兒,她雙手叉著腰,感受著自己的傑作——那屍坑裏,露出六個濕漉漉的腦袋。屍坑怪味彌漫,她還特意給他們留一個鼻子出氣。
“我還不信我今天回不了雁府!”
雁塵雪拖著疲憊的身體從亂葬崗走到了正道上,原本想遇到一個人就能問路了,可走了許久,雨也小了不少,但四周廖無人煙。
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車輪聲,雁塵雪心裏大喜,如果可以蹭這馬車回去是再好不過了,再不濟問個方向也是好的。
可還未等雁塵雪開口,那馬車已經從她身邊呼嘯而過,馬蹄聲漸漸走遠。
“丫的,跑那麽快幹嘛!趕著去投胎啊?!”錯過了馬車,雁塵雪忍不住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低聲罵了一句。
忽然之間,身後傳來一個男子止不住的笑聲。
“誰!?”雁塵雪快速地轉頭去聲音傳來地方向,可是耳邊一道掌風刮過,後頸生疼,失去了知覺。
許久過後她慢慢轉醒,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就感到一陣滯空,然後重重的砸在屋瓦上!“啊”雁塵雪尖叫過後,整個人像一隻球一樣,從屋頂上翻滾下來,彭地一聲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過了小許,她才輕微動彈手指,十分費勁地挪動身體,這身子原本就弱到不行,這會就像是骨頭全散了似的,稍稍一動就疼得她要命。
“還好有顆小樹攔了我一下,不然得摔慘了!”
雁塵雪心裏叫苦連天,她這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原主,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怎麽這個處處有人整她呢?
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就聽見一個女子的驚呼,“小姐!”
那女子語氣十分焦急,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這人就已經到她身邊攙扶著她起身,“小姐,您怎麽在這裏呀,您方才去哪了?奴婢剛剛圍著雁府找了四五圈了還是沒有您的蹤影,可急死我了!”
“小姐您怎麽全身都濕透了,衣服上還這麽多泥巴,小姐呀,您到底去過哪了?”
她還沒有機會開口說句話,那個自稱奴婢的女子嘴上又不饒人的叨叨著,“奴婢不過隻是去廚房給您熬了會粥,明明交代了珠兒要好好看著您的,誰知道我回來卻沒了您的影兒,珠兒也是的,怎麽就沒有好好跟著小姐呢?”
雁塵雪暫時不知此人到底是敵是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靜些,“先扶我回去吧。”
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了解,也還有很多人等著她去處理。
“哦,對對。”那女子一聽趕忙扶著雁塵雪往一側的廂房走去,還不時提醒她腳下的台階跟石塊,就連牆角拐彎她都特意用手墊著她的肩膀,以免讓牆角磕碰著她。
丫鬟攙著雁塵雪進了屋,扶著雁塵雪在椅子上坐下,“小姐,奴婢立馬去給您準備熱水,您這樣怕是要感染風寒的。”
雁塵雪接過她遞來的布巾,隨意擦了擦滴著水的頭發,聽她忙活著。
丫鬟將一個茶杯放在雁塵雪另一隻手的手心裏,“您呢先喝杯薑茶暖和下身子。”
“去把門關上。”雁塵雪沒有喝那杯薑茶,隨手擱在身邊的桌上。
那丫鬟心裏雖然有諸多疑問,卻也沒說什麽,利落地合上了房門。
雁塵雪低頭沉思,她正打算著怎麽在這個丫鬟身上打探到這身體主人的信息時,那小丫鬟湊了上來,關心又略帶遲疑地開口:“小姐方才自己一個人出去靜一靜了?小姐您別難過……感情這事急不來的。”
這丫鬟的話正是一個頂好的開口機會,她試探道:“難過?我又為何要難過?”
“小姐,您別這樣。您心裏苦,奴婢瞧著心裏也不是滋味。”那丫鬟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似的,“那容世子明明和您有娃娃親,這一個月後就是成親的日子了。”
那丫鬟越說越來氣,“都怪二小姐!若不是二小姐趁著備婚的機會變著法子找容世子親近,容世子就不會跟小姐退婚,更加不會說什麽要娶二小姐了!真不知道她是給容世子下了什麽迷魂藥,讓他這麽神魂顛倒的!”
“最可氣的是,世子開口說退婚易娶,老爺居然不管不問,夫人更是滿口答應。”
雁塵雪應言換上一副受過情傷的表情,繼續試探道:“為什麽連爹爹也老是向著妹妹,是我做錯什麽了嗎?”
也許是雁塵雪哀傷的表情觸動了她,她更加忿忿不平道:“還不都是夫人!就因為小姐您是雁府嫡女,而二小姐是庶女,身份上就壓她一頭。”
“自從前夫人去世後,夫人便覺得您占了二小姐的位置,所以越發看您不順眼,處處針對你,總在老爺麵前說您的不是,再加上……”丫鬟提到眼睛就壓低了聲音,末了又補了一句,“許是因為這些老爺才對您有偏見的吧?”
聽完丫鬟的話,雁塵雪大概明白自己處在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
她雖然是雁府的嫡女,但是卻在七八歲時雙目失明,從小怯懦自卑,姨母跟妹妹便經常騎在她頭上耀武揚威。
現在她的姨娘當了雁夫人要害死她,庶妹更是蠱惑她的未婚夫,讓之揚言易娶,甚至想即刻迎娶。
雁塵雪低頭沉思,卻不想鼻頭一癢,生生打了個噴嚏。
那丫鬟又是一聲驚呼,“小姐!這樣下去真的會感染風寒的!小姐快些去沐浴更衣!”
被丫鬟催促著,雁塵雪剛想喊她,卻不知她叫什麽,若是直接問她叫什麽豈不是讓她知道了自己非“本人”?
她腦筋一轉,喊了珠兒的名字:“珠兒,我冷,水給我打熱些。”
“奴婢是含秋呀!”丫鬟有些委屈的扁嘴道,“小姐怎的又分不清我倆的聲音了?”
“許是淋了些雨,腦子有些糊塗了。”雁塵雪蒙混過去。
“對對對,那我趕緊給小姐打水來。”含秋快速的退出了房裏。
舒舒服服的洗完一個熱水澡,又被含秋伺候著穿上幹淨衣服。
雁塵雪打理著領子,“含秋,給我去取筆墨來,我要寫點東西。”
“什麽?小姐你要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