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得罪
「老艾，先喝了這碗冰糖雪梨湯再說。」何芳從下人手裡接過碗，一臉關切地遞給艾成國，活脫脫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簡直是妻子模範。
只可惜，這一招換做以往還管用，現在卻要碰釘子了。
「拿走！」艾成國看都不看她一眼，用力甩開碗，一張臉黑沉著大聲問，「子嵐的電話是多少？」
要知道，敗壞門楣事小，得罪段氏事大！艾成國不管艾子嵐作為有夫之婦在外面勾三搭四，沾花惹草給艾氏丟了多少顏面，他更關心的是，段鴻煊對這件事的態度！
想到這，艾成國覺得十分有必要跟艾子嵐打個電話，探探口風，可笑的是，他連自己女兒的電話都不知道。其實原本他是有的，只是後來在何芳和艾子琪日復一日的鼓吹下刪除了，具體原因他現在也想不起來了。
反正，對於艾子嵐這個女兒，他一向當做是累贅。現在不一樣了，她有利用價值了，便上趕著巴結討好。前後態度判若兩人。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艾成國居然一點都不覺得羞恥。
握著碗的何芳毫無防備地被這麼一甩，身子有些踉蹌，眉眼凌厲，目光閃過一絲兇狠，惡狠狠地把碗遞給下人，轉身對著艾成國時，卻又換上溫柔可人的模樣，關切地說：「老艾，你怎麼會突然想起這個？」
如果艾成國是為了打過去痛罵艾子嵐一頓，她心裡會十分高興，但如果是為了別的事……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艾成國正心中焦躁，皺著眉冷冷地說，顯然不願搭理何芳，根本沒空跟她解釋。女人乖乖地聽話就行了，管這麼多幹什麼。
何芳不敢再觸他的霉頭，乖乖地吩咐下人把電話簿拿來，找出艾子嵐的電話，只是過程中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她自從嫁給段鴻煊后，可瞧不起我們了。」
真真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貶低打壓，任誰都有些吃不消。
找了半天，總算找到艾子嵐的電話，艾成國也懶得再說什麼，趕緊打過去。
此時正在酒店聚餐的艾子嵐忽然接到一通陌生的電話，雖然來電顯示來自s市，但這個號碼沒見過，擔心是什麼騷擾或者廣告電話，便想都沒想就掛斷了。
「這死丫頭，居然敢掛我的電話！」艾成國頓時火冒三丈，額頭青筋暴起，但他現在是有求於人，沒辦法只能氣呼呼地再打一次，按著按鍵的手都快在屏幕上按出個窟窿。
見縫插針的何芳趕緊在一旁煽風點火：「這野丫頭的膽子也是大了！老艾，早跟你說過了，子嵐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嫁出去的女兒就如潑出去的水一樣。」
何芳也不想想，這麼多年，她盡到了多少扶養的責任。就算不提感情，光提經濟，她壓榨了多少艾子嵐的生活費，只能說勉強夠她上學並且餓不死罷了。畢竟，她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正是看在艾家始終把自己撫養成人的份上，又沒有別的太嚴重的事情，艾子嵐才始終沒有和艾家決裂，尚且認一認艾成國這個爹，但也僅限於經濟上的，也就是不會讓艾成國老年窮困潦倒，受人欺負罷了。
至於親情，自從外婆去世，艾子嵐早就沒有渴望過了。
「還是咱們的子琪貼心，哪裡捨得掛你的電話……」何芳還不忘把自己的女兒抬出來誇獎。或許也是沒別的地方可誇了，只能在這點小事上做做文章。
再次接到電話，看號碼還是方才的那個，艾子嵐不禁皺了皺眉，想了想，或許是什麼人有重要的事，便接通了，聲音清冷地問：「喂？哪位？」
「子嵐，是我啊！連爸爸的聲音都聽不出了嗎？」等了幾分鐘，總算接通電話了的艾成國頗有些激動地說，語氣還算平和。
艾子嵐一驚，她還真有點聽不出來艾成國的聲音。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艾成國打來的。
不誇張地說，這幾年這對父女之間通電話的次數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沒想到的是，自己嫁給段鴻煊沒多久，艾成國居然就主動打電話給她了。
艾子嵐微微冷笑，心中一片悲涼的同時莫名感到一絲快意。以她對艾成國的了解，方才掛斷他的電話，他必定火冒三丈，如今在電話里卻表現得這麼親切，一點發怒的跡象都沒有。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只是，不知道艾成國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他是來要錢，大可以直接找段鴻煊，難不成他以為能從身無分文的她這裡撈到多少錢嗎？
「子嵐啊，今天的新聞你看了沒？」艾成國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忍著不發脾氣，斟酌著言辭說話，言語中透出幾分討好的意味。
今時不同往日，艾子嵐現在怎麼也是段鴻煊的妻子了，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了，遠在艾家之上。經過前幾次段鴻煊的警告，艾成國總算有所收斂，肯稍微放低姿態了，不過這也僅僅只是說話語氣稍微溫和，不再像從前一樣頤指氣使罷了。
「看了。」艾子嵐臉色微冷，只生硬地回答，連多說幾個字都不肯。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怎麼？他是來興師問罪的？他一定覺得自己敗壞了艾家的門楣，居然能作出如此丟人的事情吧！艾子嵐確實猜得八九不離十。
但聽艾成國的口氣，並非是來責怪痛罵她一頓的，那不然就是來試探她和段鴻煊的關係的？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情，正常男人都會難以忍受，忍不住跟女人大吵一架的吧，更別提是段鴻煊這樣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如果是責罵，艾子嵐會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話費電費貴著呢，她可沒那個閑工夫聽他發泄怒氣。
如果是試探……艾子嵐還真不知道該不該如實說出來，又該說幾分。
「那段總肯定也知道了，他現在在你身邊嗎？」艾成國心下一沉，試探著問。
「嗯。」艾子嵐淡淡地問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