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車禍
離開雜草崗街道,陶李在街邊超市買了一盒巧克力去宿舍拜訪丁喃語。
丁喃語正在靠牆一字馬拉韌帶,她穿著緊身衣,曲線玲瓏,看起來很驚人。
陶李將巧克力扔沙發上:「送你的。」
丁喃語:「你的作息真的變了,起這麼早?」
陶李:「我誰呀,我出了名的勤勞善良勇敢,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小丁,你真美啊,大美女。」
丁喃語看了一眼那盒糖果,忽然問:「陶李,巧克力是送情人的,你是不是喜歡我?」
陶李:「慎言,我也是有家庭的人。」
「那你天天纏著我做什麼?」
「我這不是想和你談生意嗎?」
「我覺得這是借口,就好象小時候,你喜歡一個女生,故意找人借書借筆什麼的,不外是有了下一次在和人說話的機會。」說到這裡,丁喃語面帶桃花:「陶李,我很感動,但我們是不可能的,我有喜歡的人了,就讓我們把這份感情留在在心中,那也很美好不是?」
陶李哈一聲笑起來:「你是看言情小說看魔障了,好好的一筆生意弄得像愛情就沒意思了。小丁,哥今天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你先下來,看到你拉韌帶我心慌。」
小丁下地,拿起一顆巧克力吃。
陶李道:「我知道我長得帥氣,又能說會道,很討姑娘喜歡。從小到大,我就沒缺過女朋友。我以前的女朋友吧,都漂亮,見得多了,也不希奇。但我人生中最大的遺憾就是TMD窮,我想發財。喜喜對我很好,她工作好,收入高,我跟她在一起過得很體面,我也愛她。出軌,出個屁的軌,老子早就對美女免疫了。我找你,確實是為了生意,咱們今天把話說開了也好。」
丁喃語點頭:「對的,但我肯定不會跟你走穴,你也別多說。」
陶李:「對了,我今天去了雜草崗街道,看到那個送花的小哥了。」
丁喃語臉頓時紅起來,鼻翼微微出汗:「你在調查我……這事你別讓老師曉得。」
秦克己是韓路的好朋友秦文學的兒子,自己去糾纏,如果讓陶桃知道,怕是免不了一頓責罵。
小丁對陶桃畏之如虎,頓覺驚慌,道:「陶李,你可不能拿這事脅迫我讓我跟你走穴。」
「我是那樣的人媽,可做不出這種混帳事來。」陶李坐丁喃語身邊,也拿起一顆糖果吃起來。他裝出一副誠摯的模樣:「秦克己馬上就要結婚了,人家是什麼家庭,女方又是什麼家庭,相比之下,你的條件和小秦可不適配。你不了解我們男人,我和秦克己都是同類,很現實,男人一旦現實起來,你們女人可不夠看。還有,秦克己的女朋友可是跟他共過患難的,你沒機會的。」
本以為這話一挑明,丁喃語會滿面傷感。
不料,她卻忽然笑起來:「暗戀是多麼美好啊,我只要每天送他一束花兒,讓他知道世界上有我這麼一個人就滿足了。兩情若得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陶李頓覺不可思議,心中暗道:拜託,你都二十齣頭了,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小丫頭片子,還玩暗戀這一套?果然是中了書毒,現在的有些女作者盡亂寫,教壞小孩子,還有社會責任感么?
這麼下去不行,陶李抓了抓頭:「小丁,暗戀固然美好,但如果能夠更進一步豈不美哉。當然,我不是叫你破壞人家家庭,那哥們兒斷過腿后現實得很,將來搞不好會當大官的,你破壞不了。不過,如果有機會你和他成為好朋友,默默地目送他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斷成長呢?」
「和克己成為好朋友?」丁喃語眼睛亮了:「我不明白。」
「走穴,華平縣明天有個演出,雜草崗街道的一個主要領導和秦克己都要出席,你跟我跑一趟。到時候見了面,我幫你約小秦出來,大家在縣城裡逛逛玩玩,一來二去不就成好朋友了。」
丁喃語說,我有點不明白,華平不是滇省的,跟雜草崗街道又有什麼關係?
陶李解釋說,最近天氣暴熱,溫度高的嚇人,有的建築工地農民工都熱出安全事故,被停工整改了。華平那邊有一處工地正在修高速公路,其中有個打隧道的工程是雜草崗下面一家路橋公司承建的,工地上的工人戶籍所在地都是雜草崗的。
大暑天,街道打算去那邊檢查安全,並慰問民工。
路橋的人一聽,領導來了,得熱情接待呀!恰好工地最近活兒不多,又是雨季,都停了,就準備搞個文藝晚會,請了專業的演藝團隊過來表演,大家熱鬧熱鬧。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蘇暮遮了,蘇大姐很會拉生意,竟活生生從呂朝陽手裡搶了這個業務。
金涵洞、銀橋樑、苦建築,挖隧道是最賺錢的活路,路橋公司很有錢,出手大方。這筆生意如果做成,陶李收入不菲,丁喃語也有一千二出場費——誰讓人家是專業演員,我市川劇的NO:1呢?
最爽的是,這個活兒只耽擱一天時間。
走穴這種事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只要丁喃語破了例,以後再有生意請她也不難。
就這樣,丁喃語被陶李成功說服,答應明天跟他去華平縣演出。按照陶李的想法,紅花還得綠葉扶持,小丁是戲曲界大拿,但她有今天這個成就,團隊中的其他人也功不可沒,也該一起去,特別是老劉那一手胡琴,真是絕了,換其他人拉,總覺得少了點韻味。
但小丁卻不幹,說,她這次過去就演一場,以後絕對不會走穴,不能驚動其他人,要麼她自己去,要麼就不去。
陶李沒有辦法,只得聯繫蘇暮遮。
蘇大姐說,這事也容易,配角和樂師她自己就有,只不過時間太倉促,現在合練怕大家配合不好,算了,先試著吧,請小丁過來和大家見個面,排排戲,對了,《三堂會審》丁喃語想不想唱。
問是想不想唱,實際是問她會不會這齣戲。
小丁說,會。
於是,她就跟陶李一起去見蘇暮遮,開始綵排。
這一亮嗓,頓時把所有人震住,什麼叫專業,這就是;什麼叫國家級二級演員,眼前就有個活的;什麼叫穿雲裂石,這就是。
雖然丁喃語在戲劇人物的表現上,挖掘角色靈魂上差了些,但用來鎮住草台班子的戲劇演員已然足夠。
大家都是跑江湖的,自然懂得江湖規矩。
丁喃語就是他們的台柱子、腕兒、角兒和老闆,自然是恭敬的侍侯著。無論什麼事,她都不用開口,一個眼色遞過去,就有人辦得妥當。
可憐的小丁,在文化藝術中心做老闆的時候動輒被陶桃罵得狗血淋頭,此刻在外面倒是享受到了被人服侍的滋味了。
蘇暮遮團隊有四十來人,租了一輛巴士,第二天上午出發,陶李有心炫耀他的豪車,又圖自己帶車行動方便,就騎摩托車去,反正就是兩小時的事兒。
丁喃語卻不上車了,她每次演出都是乘巴士,還被陶桃關掉空調,披上長衣,說是不能受涼。
熱得她叫那一個難受,都落下心理陰影了。
她叫著要坐摩托車,否則就不去演,給的定金也可以退。
唱戲的人演繹別人的人生,都有點分裂,怪癖不少,蘇大姐也沒有辦法,只能叮囑陶李路上跑慢點把細些,注意安全。
陶李一個年輕小夥子,從小就是荒唐慣了的,把車騎得飛快,在經過一處沙石路的時候,路邊忽然有一頭受驚的牛衝上來。
他下意識一踩剎車,輪胎打滑,兩人撲通一聲摔到地上,滑出去幾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