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寒冷的冬天
而凌穆他們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玩的也不是那麼自在。特別是歐陽鈺,無精打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李湘心裡自然明白歐陽鈺不開心的理由,凌穆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一路上想著辦法逗歐陽鈺開心,但劉龍他們卻沒有那麼會察言觀色了,把程錦一直掛在嘴邊,凌穆剛把話題轉移到別處,他們三人馬上又會轉過來。天氣本來也冷,讓人不願意在外面多呆,甚是懷念家裡暖暖的被窩,因此他們幾個還沒等到太陽跑向西處,便急匆匆的乘車回家了。歐陽鈺回到家后沒一會,便接到了凌穆打來的電話。歐陽鈺在她家裡一般不會接聽凌穆的電話,都是用簡訊和凌穆聊天。但現在她的父母都不在家,因此她也沒有什麼顧慮,便直接按了下接聽鍵。然後拿起了一塊布擦起了客廳里的玻璃桌子,她平時基本上沒做過這種家務,但現在她突然很想找點事干。
凌穆聲音低沉,直入主題道:「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不高興啊?」
歐陽鈺知道自己把喜怒都寫在了臉上,因此也沒有向凌穆刻意隱瞞她的感受。道:「沒事,只是被綠眼青年那幾個人影響到心情了。」
凌穆沉默了幾秒后,道:「我看不是吧!你是不是因為程錦對我好,生我的氣了!」
歐陽鈺沒想到凌穆竟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竟一時說不出話來應對。時間還在悄然離開,歐陽鈺一直沒有任何動靜。但她忘了,沉默也是一種承認,不語卻代表著贊同。她的沉默說明了凌穆說的這件事情才是她不高興的真實原因。
凌穆低沉的聲音突然變的特別清晰明亮,道:「鈺鈺,相信我,我這輩子只喜歡你一個人,也只對你一個人好。別說一個程錦,便是一百個程錦,一千個程錦,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程錦喜歡我是她的事,但我喜歡你是我今生唯一喜歡做的事。再說人家程錦也沒說她喜歡我。你放心吧,我會疼你一輩子。」
女孩子最受不了男孩子這種浪漫的承諾。歐陽鈺默默聽著,突然感覺嘴裡嘗到了一種苦澀的味道,是眼淚嗎?歐陽鈺用手擦了擦眼睛,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水的痕迹,是眼淚,是幸福的眼淚。為什麼幸福的眼淚會有苦澀的味道,因為我們用眼淚帶走了苦澀,而甜蜜卻被我們留在了心裡。
所有的恨都被眼淚帶走,被風吹乾。那些令歐陽鈺不快樂的事情也都被凌穆的話沖淡后又衝散。歐陽鈺突然覺得眼前的桌子乾淨的正在熠熠閃光,把整個房間都照耀的更加明亮生輝了。
至程錦向凌穆示愛的事情發生后,凌穆怕歐陽鈺因為這件事情再胡思亂想,他便天天纏著歐陽鈺,噓寒問暖,想盡辦法的對她好。歐陽鈺自然感受到了凌穆的心意,既感動又甜蜜。看著凌穆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她相信以後也不會改變。她總會不經意的想起凌穆對她的承諾,想起凌穆的那句我會疼你一輩子,那是她決定用一輩子去堅守的幸福。愛情里,我愛你說的再動聽又有什麼用,終敵不過平淡的一句我會疼你一輩子。
風依然呼嘯著肆虐,一點不憐惜蒼老的大地,萬物無奈的演示著蕭條,滿目蒼涼的景象讓人莫名的傷懷。偶爾飄舞盈落的一陣雪花竟然也成了寒冬里最亮麗的風景。雪花雖美,卻經不起溫暖。歐陽鈺突然感覺她現在便有點像那不經溫暖的雪花,快被凌穆無微不至的關懷融化消失了。
這天,天異常的冷,雪花像脫落了的白色鳥羽傾盆灑了下來,大地一片純凈的白,令人眼裡看不到一毫骯髒。雪一層覆蓋著另一層,踩在上面「吱呀吱呀」的響,彷彿在說著冬天的約定。一陣風嗚咽吹來,雪花便失去了舞動著的節奏四處跑散,作了心神渙散的逃兵。這樣的天氣看起來倒也獨有一番美麗。慢慢的,雪終於累了,漸漸小了起來。在第八中學的操場上,兩個個剛剛堆好相依在一起的小雪人憨態可掬。在小雪人旁邊,凌穆雙手搓著歐陽鈺的手,偶爾還會哈上兩口熱氣,道:「怎麼樣,暖和了吧?」說完,他接過了歐陽鈺另一隻手中撐開的傘。
歐陽鈺看著凌穆凍紅的小手有點心疼,道:「暖和多了,你趕緊戴上手套吧!」
凌穆一臉認真的問道:「這麼冷,你真不戴?」
歐陽鈺用毫無裝備的手打去了頭上飄落的雪花,道:「不戴,我最討厭戴手套了。拿什麼東西都不方便。」
凌穆看到歐陽鈺的動作后,把本來便難以支撐兩人空間的傘又向歐陽鈺那邊挪了挪,道:「這個是借口嗎?你這是意念強迫,是一種心理疾病。你自己得嘗試著去克服。」
歐陽鈺表情不屑,道:「反正我一戴上手套渾身不自在。不喜歡戴手套又不是什麼大事,怎麼還跟疾病扯上關係了?」說完,歐陽鈺掏出了凌穆白色羽絨衣口袋裡的手套,幫他戴在了雙手上。
雪雖小了,但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歐陽鈺突然不畏風雪的跑出了傘外,撿起了操場上的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淪落來的枯枝,然後又跑了過來,燦笑如花,指著他兩身旁的小雪人對凌穆道:「現在這兩個小雪人便是我們,來,讓我們在小雪人身上刻上我們的名字吧。」
歐陽鈺說完這話,便用撿來的枯枝在那個女孩模樣的小雪人身上刻上了她的名字。
凌穆也笑了起來,還是那麼邪魅性感。指著那個男孩模樣的小雪人道:「這個雪人的確很像我,很帥很惹人愛!」
歐陽鈺諷刺他道:「別臭美了,好不好?人家小雪人比你可帥多了,你看人家的皮膚多白,你能比的上嗎?」
凌穆看著歐陽鈺,笑的更燦爛了,道:「還倒也是!我還真沒有它白!那你知道為什麼我的皮膚沒有它的白嗎?」
歐陽鈺只道是和凌穆開了個玩笑,沒想到他還真接下去了。表情有點疑惑,問他道:「為什麼?」
凌穆自知他問的問題難到了歐陽鈺,露出了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對歐陽鈺道:「因為小雪人沒經歷過夏天,沒有被太陽狠狠的暴晒過!」
歐陽鈺聽到凌穆這個稀奇古怪的想法,忍不住淺笑盈盈,燦若花開。她沖著凌穆柔聲罵道:「神經病!」
凌穆傻傻的笑了笑,眼睛里流露出了幸福喜悅。然後他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那個男孩模樣的小雪人身上,還在兩個小雪人旁邊厚厚的積雪上寫上了一行娟秀的字:「凌穆要娶歐陽鈺當老婆。」
兩個正值妙齡青春的少男少女溫暖纏綿在寒冬下,落雪飄舞若飛花,柔情好景美入畫,千年裡多少人曾相許共白髮。兩情相悅的愛情里,看不見冬天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