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浮華亂錦人不還【一】
那番,夏菀晴在禁足的這些個日子裡倒是靜心了不少,想想從進宮到現在自己所受的屈辱,讓夏菀晴可謂已然是遍體鱗傷,可夏菀晴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受害人,那韓夢瑾分明便是心知肚明的,可為什麼還讓自己禁足倆個月?韓夢瑾就這般恨自己?或許那並不是恨,而是擔憂,她知曉皇上對自己並不是沒有一絲情義,故用此方法來打壓
而如今韓夢瑾病重這件事鬧得宮裡頭是沸沸揚揚,待傳到夏菀晴的耳里,她深知自己的機會來了,如今韓夢瑾也沒多少日子了,正好是趁著韓夢瑾病重。自己一定要牢牢抓住南宮夜的心,可如今自己善在禁足之中,自己一定要想辦法讓南宮夜解除自己的禁足,韓夢瑾啊韓夢瑾你的苦心怕是白費了吧,我便讓你看著,皇上是如何逆轉你的意思給我解禁,就算你韓夢瑾再不願意,以你現在的情況,你還能堅持多久?夏菀晴暗想著,嘴角勾起一絲完美的弧度,不知是冷笑還是嘲笑。
此刻夏菀晴心中的計謀正在最深處慢慢的生根發芽。
夏菀晴屏退了所有的宮人,獨自至後院打了幾盆涼水至房內。
夏菀晴坐在浴桶中,冰涼刺骨的冷水時刻提醒著她今日的屈辱,心中默然道:希望今兒個泡的涼水可別白費。
她夏菀晴並不笨,如今韓夢瑾病重,若無病呻吟定會惹來南宮夜的厭惡,假若是真正的病了,南宮夜多少還是會有些掛懷。
大約是泡了兩個時辰,夏菀晴嘴唇已經開始發青,雙臂環著身子縮在浴桶的角落,身子顫顫發抖,夏菀晴心中卻是樂開了花。
待夏菀晴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了,這才作罷起了身,為了避免泄漏出去,頂著難受,親自收拾好屋中的一切,環視四周,見察覺不出什麼后,這才躺上床榻。
睡夢中,夏菀晴只覺得腦袋越發的沉重,又隱隱作痛,蹙起了柳眉,思緒朦朧中卻隱約覺得有人正在撫平自己的眉頭,夏菀晴腦海頓時清明,眼睛卻依舊是緊閉,細細聞了聞,是南宮夜身上的龍涎香。
夏菀晴知曉自己的計謀終於是成功了,心中暗自笑了笑,面上故作難受姿態,嘴裡輕輕呢喃道「皇上~臣妾沒有,相信臣妾~」「皇上~」「皇上~」
南宮夜對夏菀晴的禁足之事略有知曉,卻因著韓夢瑾病重,並沒有多問,如今只怕是韓夢瑾那日許是沒有聽任何解釋,自韓夢瑾生病以來,她的脾氣可是越發的厲害了,南宮夜不禁苦笑。
南宮夜握住夏菀晴的手,至其耳邊道「朕在,可醒來了?」
夏菀晴故作才醒來的樣子,微微睜開眼,眸中朦朧淚光看向南宮夜,立馬半起了身環至南宮夜腰間,抽泣道「皇上,你終於肯來看臣妾了,臣妾還以為你不要臣妾了」
南宮夜微微一嘆,輕輕拍著夏菀晴的背道「朕怎會不要你」
南宮夜摸了摸夏菀晴的額頭,輕聲道「你先好好躺著,身子竟還這樣熱,怎的會突然生病起來」
夏菀晴癟了癟嘴,神色中甚是委屈,頗有怨婦味道「還不是皇上,老不來看臣妾,臣妾又被冤枉禁足在這宮裡,也不能去見皇上,莫不是皇上未曾聽說過相思病么」夏菀晴故作不依扭了扭身子,卻依舊被南宮夜摟著。
南宮夜低笑一聲,勾了勾夏菀晴的鼻翼道「朕竟不知晴兒何時學會了憑嘴」
夏菀晴眸中凈是笑意「臣妾才沒有憑嘴呢,況且皇上總不來見臣妾,臣妾有了變化,皇上又怎會知曉」
南宮夜低聲道「是朕不好」
夏菀晴知曉南宮夜喜歡自己,便是因為原本的自己善解人意,此時自然不會讓南宮夜沒有台階可下,夏菀晴將腦袋枕在南宮夜腿上,淺笑道「臣妾並沒有怪過皇上,皇上莫要這般表情,皇上不開心,臣妾便不開心了,皇上本便是天子,需要顧及的事情頗多,臣妾自然不會給皇上添堵」
南宮夜頓時覺得心中暖洋洋的,撫著夏菀晴柔順的秀髮,卻忽而想起來當初在太子府時,自己只曾這般對過韓夢瑾,思及韓夢瑾,手上的動作頓時僵了僵,夏菀晴自然感覺到了,卻也並沒有拆穿,她心中明了,南宮夜對韓夢瑾的情誼並不是一兩天便可以抹去的。
此時採薇端了葯碗進來,夏菀晴略直了身子,靠在南宮夜懷中,夏菀晴依稀記得前些日子聽妃嬪們說南宮夜曾幾次親自給韓夢瑾喂葯,夏菀晴自然想南宮夜給自己喂葯,卻見南宮夜並沒有那意思,夏菀晴一時計來,將眉頭皺在一起,朝南宮夜的懷中縮了縮,小聲道「臣妾可以不喝葯么」
南宮夜輕笑一聲「不成,不喝葯這病怎會好,你若是怕苦,便含一顆蜜餞」
見南宮夜依舊沒有喂葯的意思,夏菀晴將腦袋埋在南宮夜胸前,示做抵死不從之態,惹得南宮夜輕笑。
南宮夜接過葯碗,屏退了採薇,輕聲道「好了,朕喂你就是了,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朕看不明白么」
夏菀晴聞言,頓時有些慌了起來,她不知道南宮夜話中的意思是只明白自己想要他喂葯,還是已經知曉了自己與韓夢瑾攀比,略抬眸,見南宮夜面無表情,並看不出來什麼,心中更是慌亂,一時之間也將葯喝了下去,不敢再亂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