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太后的算盤
傅忍冬揉揉腦袋,清明不少。撐起身子站起來,眼前的景象讓她一愣。
還是那片森林,鬱鬱蔥蔥,風颳得葉子「拉拉」的響著,像在唱著歡快的歌。
她怎麼又到這裡來了?
疑惑之餘,傅忍冬慢慢鎮定下來,思前想後,她剛剛是腦袋突然想到了這片森林,所以突然的進來了。她之前以為的穿越兩次可能是錯的,她第二次只是從森林離開了,而森林,一直都在!
她開始是怎麼離開森林的?
依稀記得,那個時候的她很餓,然後她心裡就想,能離開森林么?對!就是這樣!剛剛入森林的時候,她也是在想著這片森林,所以進來了。
難道與她的思想有關?
傅忍冬閉上眼睛,還是來驗證一下吧。默念著離開森林,過了幾秒鐘,她睜開眼睛,大紅色的帳篷,琉璃串成的珠子一盪一盪的,還是那個又大又冷清的寢宮。
進入森林。傅忍冬心裡驚喜,沒錯,就是這樣了!隨著她的意念來進入這個森林。這是個隨身的一處空間吧,怎麼得到的她也不知道?
傅忍冬站著四處看了看,還是一樣的茂密,樹榦粗廣,有的大樹要兩個成年男人合抱才能圍住。
看著擋在前面的葉子,傅忍冬默念讓開,那葉子居然為她好好的分出一條道來。
傅忍冬心裡很興奮,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突然,腦袋中出現一個如地圖般景象。
一處森林上面寫著無盡森林。還有四處地方,分別叫礦山,靈泉峽谷,藏書閣。還有一處最隱秘的地方,一團黑霧籠罩著,傅忍冬感覺到一絲的不舒服,那裡似乎瀰漫邪惡的氣息,不知道是什麼。
她用意念試了一下,除了無盡森林和靈泉峽谷,其他的都進不去,似乎有股力阻擋著她前進。
傅忍冬念頭一轉,就到了靈泉峽谷。
溫泉上瀰漫著一層白霧,傅忍冬試了試水,恰到好處的溫暖。這裡的溫泉有好幾處,從峽谷那邊奔流過來。卻只有一處泉眼,流著清澈的水,乳白色的泉水,嘗了幾口后,似乎毛孔都得到清潔。
感覺很舒服。
傅忍冬泡了泡溫泉,全身舒暢。算了算時間,覺得過去幾個小時了,就離開了空間。
天色一片幽深,黑夜無邊。
傅忍冬坐下研磨,直到墨研勻之後,執起毛筆,寫了半晌,揉碎了幾張紙,寫著寫著竟然慢慢熟悉了,毛筆打著璇,在紙上落下一個個娟秀的字。
撐開紙張,傅忍冬驚了,沒發現自己還有這天賦啊,看這字寫的,如此漂亮!
還是聽香兒說的,傅忍冬對太后很孝順,這太后又是個喜歡禮佛的。每個月,傅忍冬都會抄寫一卷佛經送給太后。
本來想試試她那狗爬的字,正鬱悶著送什麼禮物過去的。沒想到寫的這好,翻了翻以前的筆跡,居然一模一樣。
傅忍冬心裡的石頭落了下來,開始抄佛經,這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的她眼睛都花了。
揉揉酸澀的脖子,傅忍冬站起來,吹吹還濕潤的墨水,又回到床上睡了。
這一覺,微微忐忑。醒來時,打開窗戶。
夜,漸漸消散,天空翻著魚肚白。
傅忍冬一推開門,就看到香兒坐著倒在木柱上,聽到響聲立即醒了,揉揉眼睛,看到傅忍冬,小小的臉上布上笑容,臉上還帶著倦容,卻是強打著精神:「娘娘,你餓了吧?等著奴婢去打水來,洗刷后吃點點心!」
「不用了,你歇一會,天還沒亮呢。等天亮了,你收拾收拾,隨著本宮去見太后。」傅忍冬攔住她,香兒也不逞強,點點頭,去休息了,畢竟等會去見太后可不能這個精神。
傅忍冬細細的看著香兒離去的身影,想到昨夜她不開心,香兒擔憂的表情。如今,這個丫頭又是守了一夜吧。
這原身不是很傲氣很囂張嗎?何德何能讓別人對她至此?恐怕傳言並不可信,人也不只能看外表吧。
還好,香兒這丫頭迷迷糊糊的,倒也衷心的很。
她與以前的傅忍冬千差萬別,宮裡定是傳遍了。就是為了避著太后,這些天才沒有去,就怕露餡。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傅忍冬吩咐別的宮女送來點心,邊吃邊思慮著。
傅忍冬把心一橫:「香兒,帶上禮物,走吧。」
到的時候,太后還在床榻上斜靠著休息。傅忍冬無事時沒少跟香兒聊天,對這皇宮多多少少也知道些。這近身的柳嬤嬤是太后的陪嫁丫鬟,但當年選擇離開先皇,待在太後身邊服侍。好多人都說她傻,柳嬤嬤容顏年輕時容顏清麗貌美,肯定會得到先皇的寵愛,柳嬤嬤卻鐵了心跟著太后,終生未嫁。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先皇逝后,那些妃子下場都很慘淡。
柳嬤嬤總是一副眉眼溫順的模樣,沉穩,眼神里閃過的精光,她傅忍冬可沒忽略。
「娘娘,太后還在休息,我這就將太后喚醒吧。」柳嬤嬤溫和的垂著頭。
「不可。柳嬤嬤。讓姑母多歇一會,我在殿外侯著就是。」傅忍冬嘴角微微上翹,卻一點弧度都沒有,這是她慣用的表情。
過了一會,柳嬤嬤便傳她進入殿內。
「姑母。」傅忍冬低眉順眼,恭恭順順的。
「忍冬啊,過來姑母這裡。」傅忍冬輕輕過去,乖巧的樣子。
「你瞧你,也不讓柳嬤嬤喊姑母。在外面等累了吧。」太后慈祥的拍著她的手,柔和道。
「忍冬不累。」就站了不到兩分鐘而已,肯定不累。估計這太后根本沒睡著,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忍冬,你是在怪責哀家么!」太后冷冷一笑,突然厲聲道:「你做了如此荒唐之事,哀家只有說出這廢后,才能平息我皇兒的怒火。更何況,就算你愛你表哥,你做的也太過分了!萬一我端木國子嗣不保,這是任何人都承擔不了的!幸好無事!」
傅忍冬垂著頭,半跪著承受這怒火,聲音淡定而真摯:「姑母……忍冬知道。忍冬想了很多,忍冬愛的人不僅是表哥,他更是皇帝!所以忍冬都想明白了,現在一心一意為我傅家著想。忍冬前幾日去找了雪晴妹妹,只要姐妹倆同心,一定能保我傅家昌盛不衰。」切,剛剛還一口一個姑母,現在又自稱哀家了。
「哎。可憐見的。」太后沉默半晌,嘆了口氣,扶起傅忍冬,眉眼又恢復溫和,彷彿剛剛發火的人不是她。
「你能有這個覺悟就不錯了,放心。皇兒的個性姑母了解,你只要溫順、善解人意,你們又是表兄妹。等你啊,懷上姑母的孫兒,皇兒更喜歡你了。這皇后之位,會是你的。」
「姑母~」傅忍冬裝作害羞的低下頭,低下頭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
傅忍冬走時,柳嬤嬤送到跟前。
「柳嬤嬤,不必送了。香兒。」傅忍冬喊了聲,香兒便笑盈盈的把一個包的鼓鼓的東西放到柳嬤嬤手中。傅忍冬道:「柳嬤嬤多替忍冬照看照看姑母,姑母的身體應當悉心照料。忍冬在這裡謝謝柳嬤嬤了。」
「娘娘放心,這是老奴該做的。」柳嬤嬤摸摸這東西,卻摸不出分量。眼睛眯了眯,閃過一絲笑意。
宮裡大部分人都知道,大的那物都能摸出分量,摸不出的,那其中的厚度自然不用說了。
殿內,太后撫摸著那捲厚厚的佛經,神色不明:「忍冬,也是個孝順的。柳兒,你覺得呢?」
「娘娘一直都很孝順。也許受了打擊的緣故,這面上冷了許多。卻也明白了不少道理,更何況娘娘還是像以往那麼孝順,讓奴婢好好照顧太后呢。」柳嬤嬤笑笑,拿出那包東西放到桌上:「這可是以前的娘娘從不會做的。」
太后眼睛一眯,笑道:「這孩子倒是大方,聰明了好啊,我傅家總得有一個人撐起。本來說……是看看雪晴那丫頭……可怎麼說我還是喜歡忍冬,她對哀家是真的孝順。」說罷,重重的嘆了口氣,皺著眉揉揉腦袋。
「太后,保重身體,這些事。娘娘肯定會有自己的思量。」柳嬤嬤連忙過去揉揉她的額頭,舒緩的感覺讓太后舒服謂嘆:「柳兒啊,這些年,還好你跟在我的身邊。可至今未嫁,你可後悔?」
「奴婢從未後悔過。」柳嬤嬤心中一凜,笑笑道:「您這麼些年待奴婢如親妹妹般對待,奴婢心中感激,早就將您放在心裡。奴婢的家人又讓太后照顧的如此好,奴婢心中只有感激。」
「呵呵,都是好的。」太后輕輕笑著,合上眼眸,假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