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戰？不戰？
無憂禪寺，內殿。
「是，師父！」
只見厲辰楓看了看一凈大師，面對殿中的諸派翹楚抱拳施禮道：「晚輩陌楓，給諸位前輩，長老見禮。」
「他是一凈大師的弟子？」眾人心中有了共同疑惑。的確，在他們的記憶中都不曾記得禪祖收過弟子，倘若真是這樣，按照輩分排下來，那麼如今無憂禪寺的現任掌門應該是他們眼前這個紫衣少年，而非是弘一大師了。
「師叔，身體要緊，切莫傷神。」弘一大師緩緩說道。
一凈大師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向眾人說道：「多謝各位掛懷，老衲無事，說著，自己已由厲辰楓和弘一大師扶著坐了下來。「
「以您的修為，為何會受如此重的傷？。」青遙真人不解道。
只見此時弘一大師緩緩將東瀛黑衣人襲擊卿天齋的事和眾人說了，眾人才知曉，原來早先在東瀛一戰中一凈大師就已經深受內傷，現如今只不過是強撐而已。
「哼，明清師太此時氣道：「看來東瀛禍患至今未消，不單九曜琉璃重現天陸，就連赫連雪的破劍紅蓮也重新出世，看來拜月教依稀有捲土重來之勢，不知在坐各位有和感想？」
此言一出，大殿內瞬間議論起來，按常理來說除魔捍衛正道乃是每個修仙之人義不容辭之事，但是在重新面對瀛洲的問題的時候每個人心中不禁猶豫了一下，畢竟無論哪個門派都不想在這當口損失自身實力，況且除此之外，還有蠻州天穹宮，雍州冰塢，虎視中原，在兼之海外聖地沐慈懸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不禁讓此事即便在議論紛紛之後也沒有結果。
厲辰楓就在一凈大師身邊聽著，聽著他們所謂名門正道的議論，想著他們心裡的顧慮。躊躇了一下。因為他想起了殿無涯，想起了他義父不止一次對他說過正道至今無法一心團結的原因就源於此。
「哼，多大點事，沒想到竟然需要討論這麼久。」只聽一聲冷笑，莫雪瑤的身形已然從內殿中走了出來。這笑聲很小，但是在坐之人均是修為高深的名門翹楚焉能聽不到？
「什麼人？只聽曲沐楓驚訝道。
就算面對天陸的各家名門翹楚，以莫雪瑤的性格，又怎麼好聲好氣的回答？
「難不成本姑娘說錯了？」莫雪瑤反問道。
「放肆，哪裡的野丫頭，如此無禮？」話音未落只見從青遙真人身後側身飛出一把扇子之擊莫雪瑤面門。
「來硬的？」莫雪瑤說著玉手從腰間一撤，一條如靈蛇般的軟鞭脫手甩出。直掃扇面而去。單那扇子終究是神兵，不等和軟鞭相觸便改變了方向直掃莫雪瑤下盤，莫雪瑤大驚，一邊側身跳起，一邊揮舞著軟鞭以防不測。饒是莫雪瑤修為能趕得上鐵扇飛快的速度，但是來回閃躲自守終究不是良策。
厲辰楓此時擔心莫雪瑤久戰下去怕是要吃虧，徑直瞬間沖入戰團中央，雙手伸開側身橫在二人中間。以丹田真氣形成了一個包圍身體的氣團抵擋住兩邊的攻擊，喝！只見厲辰楓一陣反手，那團真氣緩緩凝聚於雙手幻化成萬字佛印各向兩邊拍了過去，其動作行雲流水，盤桓在他身旁的兵器竟然沒有傷到他分毫。
『伽藍印！』
啪，莫雪瑤的軟鞭經受不住厲辰楓這突如其來的招數，軟鞭改變了方向，那把扇子似乎也承受不住這瞬間佛門掌風的攻擊，飛向青遙真人身後的一名青衣男子手裡。
身形站定，厲辰楓向青遙真人坐在方向抱拳道：「弟子不得已而出手，望青遙真人見諒，只是這位姑娘是在下朋友，望真人不要動怒。」
青遙真人歸根結底是正道名宿，當下也沒有生氣，而是朝身後說道：「炎兒，一凈大師再此，你還敢妄動兵刃？」
「師父教訓的是。」這時眾人才清楚的看清這名青衣男子的面貌，只見他一襲青衣，一串長長的念符掛在胸前，手中則是剛才那把飛出的扇子，容貌俊秀，儒雅翩翩。但是眼神中透著一絲孤傲。
「一凈大師，晚輩凌俊炎，適才在大師面前冒犯，請大師見諒。」
「好么？我當時誰？原來這便是靈寸山『傑靈雙燕』之一的凌俊炎？」只見曲沐風此時應聲道。
「劣徒不成氣候，讓曲長門見笑。」青遙真人笑答道。
回過神，莫雪瑤不耐煩的吼道：「你幹嘛突然衝進來？」莫雪瑤這司空見慣的嚴厲彷彿打斷了一切。
不等厲辰楓說話，青遙真人說道：「小姑娘，方才是劣徒無禮，望你莫要見怪。」
「算啦算啦，本姑娘不計較了。」莫雪瑤一轉臉說道。要知道，縱觀天陸，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敢當眾頂撞靈寸山長老的人，百年以來也就只有莫雪瑤一個人。
「你！凌俊炎此時不禁攥緊了手中的扇子，他真的想出手好好教訓莫雪瑤，但是奈何今天的日子殊是特別，故而將火氣壓了下來。
「莫姑娘，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內堂」厲辰楓斷斷續續說道。
「我有什麼不能說？所謂正道名門都是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既然東瀛禍患未除，趁著它還沒有威脅到各家各門再去查探不就是了？思考半天不還是惦記著各掃門前雪？」莫雪瑤一別臉說道。
這句話，也就只有莫雪瑤敢說。也就只有她敢冒著得罪各家掌門而直言不諱，她的性格便是這樣，正應了那句話：「初生牛犢不怕虎」。
「哈哈哈，這小娃娃的性格和老夫很像，我很喜歡！」只見曲沐風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似是在對莫雪瑤的誇獎，但是他的這番話正恰恰直扎眾人心裡。一句話，點破了每個人的心思。
點破了各派掌門只能心想不能明說的正道隱患。誰說，又不是這樣呢？
此時，厲辰楓回到一凈大師身邊和一凈大師說了什麼，只見一凈大師點了點頭。厲辰楓才放心傳音入密道：「莫姑娘，眾掌門還有要事商討，你這樣終不是辦法。走吧。」
莫雪瑤一個一個字聽到厲辰楓說完之後不禁輕哼一聲，不再言語。
見莫雪瑤給了台階，厲辰楓笑道：「好，姑娘隨我走吧。」厲辰楓說著，雙手躬身向眾位掌門示意退下，又向一凈大師點了點頭，才轉身離去
大殿，又一次沉寂。這一次僅僅是因為莫雪瑤的一句話。
許久，一凈大師撐著他枯老的身軀起身說道：「事才發生的事，老衲也有責任，青遙，老衲萬分抱歉。」
青遙真人聞言趕忙一擺拂塵躬身說道：「是貧道管教劣徒不嚴，大師不可如此。」
一凈大師點點頭又說道：「東瀛之事，老衲自知不可勉強於各位，只希望眾位掌門日後行事定要小心，切不可重蹈敝寺的劫難，否則老衲故死仍不能贖罪，望眾位銘記。
只聽一凈大師低誦一聲謁語，震撼大殿的每一個角落，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內心。
心中魔障，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不願面對，是戰還是不戰？
一切均是未知數，沒有頭緒，沒有結果。
緩緩，一凈大師言道：「諸位，現下的事情暫且擱置，眾位仙友請隨老衲移步卿天齋吧。」一凈大師說著，身軀已經緩緩向門外走去。
祭奠之後，一切歸零，舊的恩怨，新的開始，一切都在醞釀著，一切都在慢慢的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