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容念雪
黃昏，無涯小築。
無涯小築的一切都沒有變，只不過自厲辰楓走後，每天時不時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莫雪瑤的娘親，黑衣婦人－－－容念雪。
這一天，容念雪和往日一樣來到了無涯小築，由於她和殿無涯同出蠻州聖教，所以青石峰的『龍闕無極陣』自然難不倒她。唯一讓她奇怪的是這個時候，殿無涯竟然不在，是下山買酒去了？不，她眼眸掃過桌子上的幾壇滿滿的幾壇酒壺，她很快否定了這個答案。
忽的，陣眼策動，殿無涯的一襲白衣緩緩閃現出來，遠遠，容念雪便可以看到殿無涯臉上喜悅的笑容，那是她很久都沒有看到的景象。
「殿兄近來可好！」容念雪朱唇率先叫道。
「哈哈，是妹子來了！來來來，嘗嘗這中州特產雪花雕，這是少主給的，殿無涯笑著說道。
「少主？他在哪裡？」容念雪驚訝的環顧四周道。
「嗯，別看了，他沒回來，我是出去碰到他的，他現在應該回無憂禪寺了。」殿無涯喝了一口酒自說道。
「無憂禪寺？少主怎麼會回那裡？」容念雪質問道。
「哈哈，妹子莫要著急，來，你我進屋再說。」
進了竹屋，見容念雪落座，殿無涯便笑著說道：「怕是你想不到，現在無憂禪寺對少主來說，比我這青石峰可安全多了。他待在那裡你我大可放心。」
「哦？此話怎講？」容念雪迫切問道。
咕嚕，殿無涯將最後的酒倒在容念雪前方的碗里說道：「他現在，可是無憂禪寺的入室弟子，師承禪祖一凈，你說憑藉他現在的地位，能有什麼危險？怕是現在現任無憂禪寺的掌門在輩分上也低了少主一輩。」
「禪祖一凈？他不是早就涅槃歸天了嗎？怎麼會收了少主當入室弟子？」.此時容念雪面紗后的表情不用看，此時殿無涯應該能感覺出來。
「嘿，我起初聽到他拜在一凈的門下也是和你一樣驚訝萬分，但是我的性情你是知道的，只要對少主的成長有好處，我自是不會多問一句，以至於他怎麼拜在一凈的門下，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他的機緣巧合吧。殿無涯笑道。
「原來是這樣。容念雪口氣一變緩緩道：「少主無憂乃是蠻州之幸事，不過殿兄，少主可向你提及瑤兒的事？」
「沒有，不過倘若瑤兒潛入無憂禪寺有什麼動靜的話，少主應該是知道的，而且他向來不會隱瞞我什麼。所以我斷定，瑤兒要麼就是還沒有潛入進去，要麼就是去了別的地方。殿無涯頓了頓一改口氣緩道：「妹子，不用擔心，只要瑤兒去無憂禪寺，就必定會遇到少主，無需瞎想，你莫不是怕少主搶了瑤兒做未來的魔后？」
「殿兄！此話萬萬擔不得！「容念雪輕怒道。
「開個玩笑而已！不過瑤兒和少主的年紀相仿，倘若真能玉成此事，也不失為一樁美談！」殿無涯再次調侃道。
「沒想到，能夠再次聽到你調侃別人。」容念雪避開話題說道。
「嗯。」殿無涯輕聲點頭輕聲回道：「數十年了。」
「果真，你西魔尊性情依舊如故。就算避世再久也終究難脫塵世的束縛。」容念雪說道。
「是啊，我現在只是個身負使命又一直在逃避的酒鬼罷了。不過，殿無涯頓了頓言道：「我想再過幾天便不用再多想了，去瀛洲，你曾經的家鄉。
話音剛落，殿無涯撇了一眼容念雪，黑紗遮面的她，終究還是讓殿無涯看出了她心底的那一絲漣漪。
「弘光的死和九曜琉璃脫不了干係，道寧的事也是和九曜琉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我料少主和瑤兒必定能在瀛洲相遇，所以我才決定前往，以便暗中保護，殿無涯堅定地說道。
噗通，只聞容念雪聽了之後瞬間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沉默。殿無涯也沒有再繼續說，拿起一壇雪花雕徑自喝了起來。
容念雪自語道：「為什麼會這樣？」
「這次，你可以不用去。若你不想回到你的傷心地，我替你去尋瑤兒。」殿無涯凝視道。
容念雪搖搖頭回道：「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小妹和你一起去，我只希望看到她平安無事。」
「對么。這才像我認識的輕煙羅剎，來，把剩下這壇雪花雕幹了！」
容念雪點點頭，與殿無涯酒碗一碰，一飲而盡。
另一方面，厲辰楓自和殿無涯分手之後回到城內，想起時間差不多了，便直接去醉中居找莫雪瑤，他一直想和莫雪瑤商量怎麼去瀛洲比較好，只是苦於沒有機會，正好趕上莫雪瑤去學做蘇婆餅，厲辰楓心想，可以藉此機會和她談談正事。
咚咚咚，敲門聲有旋律的拍在了段姓男子的內堂房門。
「段大哥！我來了！」厲辰楓一邊敲門一邊喊道。
吱嘎，只見段姓男子一臉疲倦的打開門，揉揉眼睛說道：「剛說休息會兒，你就來了，莫非你知道我這時候要休息？」
厲辰楓撓撓頭一吐舌頭說道：「段大哥，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碰到義父了，見你和莫姑娘去后廚便沒有打擾，莫姑娘呢？我來找她。」
「你說那姑娘？她走了。」段姓男子一伸懶腰說道。
「她走了？我還說陪她一起去瀛洲呢，她怎麼就走了？」厲辰楓驚訝道。
「不清楚，喏，這是她給你的一封信，你自己拆開看看，我去給你拿點吃的。」段姓男子將袖口的一封信交給厲辰楓後轉身去了后廚。
厲辰楓捏了捏手中的信箋，信箋上似乎還殘留著莫雪瑤的體香，不由多想，厲辰楓打開了它，只見信箋中的內容如下：
「臭小子，很謝謝你答應和我一起去瀛洲，但是這終究是自己的事，我不想將任何一個外人摻合進來。況且九曜琉璃的威力我不敢保證我自己可以駕馭，更不能自私的把你在拉進來。你有一凈大師，有你的父親。相比之下你更應該留在這裡。我走前，段大哥曾交給我一本東瀛的解毒醫術和相對應的心法，我會找一個地方去修鍊，之後再去瀛洲完成埋在我心裡很久的那個願望。如果有緣，你、我今後會再見，總之，謝謝你。－－－莫雪瑤。」|
厲辰楓看完下意識的抓緊了信箋，他有話想對莫雪瑤說，他很想問問為什麼莫雪瑤只顧自己的感受而忘了他的想法。他很想訴說，但是現在伊人遠去，留下的只是無奈。
「想喝酒么？」只見段姓男子拿著一盤蘇婆餅和兩攤雪花雕緩緩向厲辰楓走來。
「想喝。」厲辰楓言道。
「來，幹了！」說著，段姓男子已經將一壇雪花雕扔在了厲辰楓的懷中。
厲辰楓沒有多說，左手揭開封泥，一大口火辣辣的酒水當下下肚。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考慮的。」段姓男子詢問道。
「段大哥！我明白，我想我很快就能去找她了，既然答應她，就要和她一切去做這件事情，你跟我說過，一件事情只要我認為對就要去做，不是么？厲辰楓說道。
段姓男子擺擺手笑道：「走吧，這個時候你應該回無憂禪寺了。記得，我等你回來喝酒。」
厲辰楓應了轉身向門外走去，不料剛走幾步便聽段姓男子叫道：「回來！把這一盤蘇婆餅拿走，是那姑娘做的。」
厲辰楓看了看桌子上那大小不一的蘇婆餅，拿了一些說道：「我就拿一些，剩下的等我回來，我要親自讓她做給我吃！段大哥，等我。」說罷，也不在等段姓男子說什麼，身形逐漸消失在段姓男子視線前。
身形消失，段姓男子緩緩笑道：「這孩子的性格，和我段墨城當初一樣，羨慕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