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意外猝死
「是嗎?」我心下一驚趕緊掏出手機來對著下巴照了照,被大富這麼一說我多少也感覺到好像是有比較腫一些。
大富接著說道:「我看你這樣不行啊,都到醫院了,要不然就順便讓專家給看看。」
「專什麼家,專家也需要講究對症下藥,他們能找出病症來嗎?頂多給你開點消腫的葯。」陳叔有點不耐煩的揮手說道:「醫院這些人懂個雞毛,還不是讓你一通檢查最後告訴你沒什麼大礙。」
「那怎麼辦吶?我這都快腫成雙下巴了。」我指著下巴說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早在下山之前我就問過清一道長了,他給我支了招,你這個就是小意思,先會客棧去,我已經讓人把東西準備好了。」陳叔說道。
我們驅車回客棧之後,才知道陳嬸一直在客棧等著,並且讓人用淘糯米的水兌著抹草碾碎,一大盆淡綠色的汁液。
陳叔也沒有告訴我清一道長具體給他支了什麼招?
陳嬸看到我和大富的時候是一臉的嫌棄,臨走的時候對我倆說道。
「我不管你們今天是幹什麼去,算你們曠工一天,一個兩個都這樣,公司還怎麼管。」
陳叔瞥了一眼陳嬸的背影說道:「老娘們就是這樣好計較。」
我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工錢,只是忍不下這口氣,這女人總是仗著老闆娘的身份作威作福,要不是看在陳叔的面子上,我早就不幹了,誰在乎這點破工資。
大富也是礙於陳叔的面子,要不然他早該發作了。
「待會我施針的時候,大富你先幫我把少謙按住,疼是肯定會疼的。」
陳叔說著再一次掏出他那一套針包。
我早就嘗試過這滋味了,那是真的像是扎進骨頭裡的疼痛,我現在一看將那細細尖尖的針頭瞬間就有種暈針的感覺。
「陳叔,能不能先打點麻藥?」我抖著聲音說道。
「是男人就給我忍著點,這點疼打什麼麻藥。」陳叔說著從針包中掏出一根細針來,在燈芯上過了過對我說道:「疼也就是一陣的,道長說了,這些淤血還是要先放出來,你撐著點。」
還沒等我說話,陳叔一手掐著我的下巴,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直接將針尖刺在我下巴尖的位置。
剛開始還沒察覺到疼痛,慢慢的就有微微的刺痛感,接著是悶悶的鈍痛幾秒鐘之後我就感受到一股錐心刺骨的疼痛。
由面部神經疼上腦仁裡頭,疼得我直想用頭一撞桌角。
幸好大富一直在後邊撐著我,避免我亂動,陳叔用手沿著臉部的穴道,慢慢往前按。
下巴尖上的血就好像是水龍頭打開了一樣,直接是往上噴射的一個狀態。
一直到流不出血為止,我粗略估計了一下,怎麼也得有一兩百毫升了。
血放完之後瞬間就感覺輕鬆多了,疼痛也得到了緩解,再摸下巴的位置都尖了不少。
估計是疼麻木了,也慢慢習慣了這股疼痛感。
陳叔將白色的紗布浸泡在抹草汁中,再敷在我下巴尖上。
起先還是冰冰涼涼的感覺,我還以為就快要苦盡甘來的時候,開始覺得下巴尖開始有灼熱感。
陳叔好像是事先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效果似的,提醒大富道:「按住了,別讓他掙扎。」
大富抓住我胳膊的手一緊,將我的雙手押在身後,就像是壓犯人一樣。
不多時慢慢感覺到下巴尖像是火燒一樣,火辣辣的灼燒感,幾乎感覺下巴的肉都要被烤化了。
那時我也真的顧不上其他的了,自己就好像是在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拼了命的掙扎著。
一個過肩摔直接將身後的大富摔到前面來,掙脫開雙手后就想要去拉扯下巴上的紗布。
陳叔眼疾手快掐住我的雙手腕將我控制在地上,端起大半碗的抹草汁,往我下巴處淋下去。
我大張著嘴巴,一個沒忍住往肚子里咽了幾口,那味道酸澀得很。
這股疼痛感我大概忍了有二十幾分鐘,陳叔和大富兩人差點都要控制不住我。
我和他們兩個打了一架,還是我先筋疲力盡放棄抵抗。
一臉一脖子全都是抹草汁,味道倒是不難聞就是難吃了一些。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我感覺下巴處就剩下酥酥麻麻的觸覺,像是螞蟻爬過一般。
「成了,可差點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折騰散架了。」陳叔站起身來埋怨道。
大富揉著腰說道:「哎呦,你把我摔的這下,差點把我腰給摔折了,我後半輩子的性福差點就折在你手裡。」
「對不住了老大哥。」我抹了一把嘴角的抹草汁說道。
「人沒事就好,索性是沒有白折騰。」陳叔說道。
當天晚上我貼著個紗布回家,小玉看到我這個狼狽樣,忍不住偷笑了一聲說道。
「你什麼情況,一個晚上沒見到你,你是不是在外面讓女人給撓了,呵呵艷福不淺嘛。」
「你少在那邊給我說風涼話,我這不是讓女人撓的,要撓也只能是讓女鬼給撓的。」
說著我還將下巴的紗布拆開了一邊,小玉看了一眼當下就明白過來,問我道。
「你怎麼又中了屍毒?」
「就是說啊,我都已經中過一次了,這東西怎麼就沒有抗體呢?」我無奈道。
當天晚上是我這些天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難得有這樣的安生日子,以至於第二天早上手機鬧鈴響了半天我都沒聽見。
直接錯過了上班的時間,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都已經是早上九點半了,拿過手機來一看,上邊有五六個未接電話。
我劃開手機一看,都是林建打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急事,我趕緊再回撥過去。
林建接起電話對我說道:「張大爺,你是不是睡過頭了,陳嬸現在正準備抓你上班遲到的小辮子,我幫你打了個掩護,說你跟我們一起出來收人了,你現在直接到福臨大酒店來,別去公司免得露餡了。」
我答應了林建一聲就將電話掛了,幸虧林建機靈要不然我昨天曠工加上今天的遲到,那陳嬸還不變著法找我的麻煩。
林建說的收人就是收屍去了,看來今天這趟也只能跟他們為伍了。
簡單的洗漱完畢之後, 我打了個的便往福臨大酒店去。
我記得林建在電話裡頭給我報的房號好像是806,到了酒店我直接搭電梯往八樓的方向去。
出了電梯之後根本也不用問人,遠遠的就看見警戒線的位置,用腳趾頭想就知道肯定是那間客房出事了,大步流星的就往警戒線的方向去。
林建和財哥都等在警戒線外,往裡面張望著,我一看他倆的工作服便認出他倆來,拍了林建的肩膀一下問道。
「裡面什麼情況?」
「呵,你總算是來了, 再不來我都打算不等你直接回去了。」林建壓低聲音小聲說道:「裡邊死了一個,五十多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看著沒病沒災的樣子,可能是猝死。」
「這個好收,處理處理今天估計能早早就收工了。」財哥靠著牆邊說道。
我蹲在外邊等了一會兒,等警察收了警戒線之後,其中一個民警走過來對我們說道。
「可以進去收了,死者叫陸軍,意外猝死,我們已經通知親屬了,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財哥說道。
當我們拿著裹屍袋走進客房的時候,只聽叮的一聲電梯門又打開了,我沒有朝後看,也不知道出來的是什麼人,就聽見一個挺熟悉的聲音哭著朝我們這邊跑了過來。
就感覺有人從後邊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到一邊去。
隨後我看見一襲白色的連衣裙出現在我面前,我感覺不僅聲音熟悉,還有這身影好像也挺熟悉的。
那女人匆忙兩步跑到屍體面前,雙手捂著嘴巴,因為悲傷過度兩肩不停抖動著,似乎在極力抑制自己的悲傷。
「爸爸……」
那女人突然撲倒在屍體身上,不顧一切的哭喊著。
邊上的女警趕緊上前,將女孩子攙扶起來,勸說女孩子道:「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
就在女孩抬頭的瞬間,我們的視線相互對上了。
剛剛沒有看清楚,現在我才知道眼前這人竟然是陸雪琪,而眼前的屍體居然是陸雪琪的父親。
之前聽到陸軍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心中多多少少有點忌諱,可也沒多想,還以為只是巧合重名而已,沒想到還真的就是陸雪琪的父親。
陸雪琪看到我的時候,眼神中除了悲傷之外,也有一點意外,她看清見了我這身衣服,應該知道我是要幫忙處理他父親屍體的。
我給了陸雪琪一個堅定的眼神,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道:「心放寬一些,我們會好好處理你父親的遺體的。」
女警安排陸雪琪出去客房外等著,好讓我們處理屍體。
因為這是意外猝死的命案,在警方調查清楚死因之前我們不能隨意觸碰屍體,就連搬屍體我們幾個都要帶上手套。
完完整整的將屍體放進裹屍袋之後,我們四個人兩人一邊抬著屍體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