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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活冢

  我趕緊連連擺手,謝絕了清一道長的好意,趁著現在清一道長並沒有強行把我扣下的意思趕緊走。


  就這兩天的時間裡,我感覺自己至少瘦了三四斤。


  我不像這些小道士是從小被虐待到大的,再多待兩天我不得被虐死。


  再說了多待兩天,就算我答應財哥也不會答應的。


  孫涵家的衣冠冢還等我去處理,耽誤了誰的也不能耽誤了時辰。


  告別了清一道長之後,我才剛出了慶雲觀的大門就看見財哥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小張你可讓我一頓好等。」財哥招呼我說道,伸手親昵的攬過我的肩說道:「出來了,出來就好,從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一聽這話,怎麼感覺是越聽越彆扭,總感覺是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來。


  「財哥怎麼感覺今天是來接出獄的兄弟的,這話形容的不對吧。」我說道。


  財哥呵呵的笑了兩聲說道:「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你明白就行。」


  回到公司之後財哥說就我休息的這兩天,孫家衣冠冢需要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提前安排好送過去了。


  看來我休息的這兩天也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因為最近的事情兄弟幾個沒怎麼再一起吃頓飯了,借著迎接我洗心革面回來的第一頓的名義,財哥做東請我們搓了一頓好的。


  雖然這個由頭有點奇怪,但我也沒有在意那麼多,反正有的吃就行了。


  當晚哥幾個可得勁兒的喝了一把,我也是放開了喝,醉的連自己家門都找不著了。


  隔天是財哥的電話將我吵醒的,不到八點就給十幾通的電話連環扣。


  不斷交代別讓我誤了今天的事情,孫家挺看重時間觀念的,特別是老人還建在辦衣冠冢這事,有點差池人家都會忌諱。


  到公司之後財哥說今天他跟我一起去,雖然今天只要禮數到就差不多了,但中國人最麻煩的就是禮數的問題了繁多且複雜。


  上車之前我覺得今天哪哪都不自在,一摸胸前的位置才發覺今天出門戴的怎麼不是銅錢玉。


  脖子墜的特別重,將衣服里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塊佛牌。


  不是,我的銅錢玉上哪去了,我怎麼會掛著一塊佛牌就出門了。


  我將佛牌左右翻看了一下,這條佛牌就是之前去吳翔的店裡,帕莎給我介紹的,當時說的是可以增加異性緣,以求一段好姻緣的佛牌。


  不過自從買回家之後,我是一直將佛牌放在抽屜里,今天是怎麼回事自己跑到我脖子上來的。


  銅錢玉上哪兒去了,雖然今天根本就不用接觸到屍體或者靈異的東西,但銅錢玉在我身上掛的時間長了,這一時間找不到心中還有點像是缺少了什麼東西一樣。


  這塊玉怎麼說也是價值幾百萬的,曾經吳廣開口幾百萬我都沒給,這要真的丟了,那就跟丟了幾百萬是一樣一樣的。


  我趕緊打電話給小玉讓她在家裡幫我找找,犄角旮旯都不能放過。


  「找什麼找,那塊玉根本就沒丟,在你抽屜里好好放著呢?你昨晚自己取下來的你忘了。」


  「昨晚?」這昨晚的事情我哪裡會記得,昨晚我都喝斷片了。


  「你昨晚回來的時候就坐在門前哭,一個勁的哭,說陸雪琪跟別人跑了,跟孫什麼的跑了,然後硬是要把銅錢玉換成佛牌,說什麼這樣陸雪琪就會回到你身邊來了,這些你別說你都忘了。」


  隔著電話我都能聽說小玉一臉無奈的說出這番話。


  經過小玉的提醒我還真的多多少少想起了一些片段來,不過還真的是有點丟人。


  生怕財哥看出我的異常來,我側過身體,用手捂著話筒對小玉說道:「這些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別往外說,太丟人了。」


  「你也知道丟人啊,幸好你是回到家了,要是在外面,明天立川市的報紙頭條就是你了,那丟人才是丟大發了。」


  平白無故的又多了小玉的一頓數落,被一個十五歲的小孩這麼數落我感覺更丟人了,不過我安慰自己說,小玉從輩分上來說,勉強算是我的師姐,這樣一想我心中的平衡多了。


  到了孫家時候一看,孫家離陸家倒是蠻相近的。


  這讓我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兩人身份相差無幾,又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現在人家孫涵又比我多了一個更加便利的條件,近水樓台先得月。


  那我算什麼,遠在天邊的癩蛤蟆,即使知道我和陸雪琪的身份不相配,可我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嘗嘗天鵝肉的滋味。


  來之前我還特地找出自己最貴的那套衣服,雖然不是成功人士,但人靠衣裝,打扮打扮盡量不讓人聯想到我的職業就行。


  到了孫家,剛進門就碰上陸雪琪,她沖我禮貌性的笑了笑。


  那一笑差點把我給笑醉了,內心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表面還要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陸雪琪坐在客廳跟孫家老太太閑話家常,我跟財哥在另外一邊準備舉行儀式的道具。


  今天畢竟和平時不太一樣,當事人不僅還健在,還就在我們跟前聊天說話。


  追思會的過程都是做給人看的,這部分就省略了去。


  只雕刻了一塊靈牌,靈牌上刻著孫老太太的名字蔡美華,右下角的位置刻上親孫的名字,靈牌用紅布蓋著。


  這也是忌諱的一種,人還在世,可以刻靈牌和墓碑,但這些都必須用紅布蓋上,表示彩頭。


  孫家人準備了一套老太太平時常穿的衣服,在裡面放上紙錢,老太太的指甲蓋,一溜頭髮絲,還有一張生辰死忌,生辰寫真的,死忌就隨便猴年馬月寫一個,必須要在紅紙上寫,而且必須用毛筆蘸著金漆寫。


  忌諱用紅漆,因為傳說在陰間,判官在叛人生死的時候,用的就是紅漆將人的姓名勾起來,就代表這個人陽壽盡了,所以得用金漆寫。


  財哥事先扎了一個小稻草人,放在衣服上面。


  這些都是最基本的,當然還有香燭元寶紙錢這些我就不多說了,這些都準備雙份,好事成雙,寓意我們這是在辦好事,不是喪事。


  紙人紙馬紙紮的這些都不需要,這些是燒給死人用的,如今也沒有真的死人,這些自然就省略了。


  儀式開始的時候,財哥點了三根香插在稻草人的後背上,拿著稻草人圍著孫家老太太的身邊順著轉了三圈,又逆著轉了七圈,意思借她三魂七魄。


  之後將稻草人擺放在供桌上,兒子孫子要上前祭拜,并行叩拜之禮,之後才是兒媳和其他的親屬。


  當然今天意思是秘密進行的,就都是孫家自己人。


  叩拜完了之後,財哥讓我將稻草人扔到碳火中燒了。


  碳盆中就幾顆燒紅的火炭,稻草人又是易燃的物體,我將稻草人放進去的時候。


  那火立刻就竄了出來,火勢瞬間就旺了,我始料未及差點把我眉頭給燒著了,還好我退得快,不小心將桌子上的蠟燭給掃倒了,蠟燭倒在地上火熄滅了。


  我也顧不上去查看自己的眉毛燒壞了沒,趕緊將蠟燭撿起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再用重新點燃。


  孫涵皺著眉頭瞪了我一眼,看他那表情估計心中暗自不爽。


  不過這事確實是我的一點小失誤,我不敢回頭去看陸雪琪,這次是她向孫家舉薦的我,我出差錯就等於駁她面子。


  可沒想到陸雪琪非但沒有責怪於我,反而拿著濕紙巾上前,細聲詢問我說道。


  「少謙你有沒有事,有沒有燙到?」


  我伸手摸了摸眉頭,並沒有有什麼異樣,蠻不好意思的道了個歉。


  陸雪琪把我拉到邊上,還用濕紙巾給我擦了擦眉毛說道:「小心點,別失禮了。」


  近在咫尺的人,那香水的味道就在我鼻尖縈繞著。


  自從上次幫陸雪琪辦理完她父親的喪事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艷福了,差點都要忘了正事。


  之後的一些儀式還需要我,財哥趕緊把我喊回來。


  稻草人燒的速度很快,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稻草就全都燒成草木灰了。


  我將草木灰挑出來一些放在骨灰盒中,再將老太太的衣服放進骨灰盒中,指甲蓋頭髮絲這些都在其中。


  在最後蓋棺的時候,還要放上一件老太太生前最常佩戴的飾品,算是陪葬。


  但也不是說就隨著骨灰盒埋進土裡了,只要放在骨灰盒中在土裡掩埋上七天之後,任意時間都能拿起來。


  孫家有錢從老太太這一身首飾品就能看出來了,脖子上手上不是金項鏈就是翡翠戒指,連手上的玉鐲看著都價值不凡。


  最好孫家人商量的一下還是放玉鐲子,玉養人有靈性,跟著孫老太太時間長了,也帶了一些孫老太太的靈氣。


  一同陪葬更顯得這衣冠冢的真實性,虛實之間才能達到算命先生要的以假亂真的效果。


  孫老太太取下玉鐲子的時候,孫涵還特地用紅布包好,小心翼翼的放進骨灰盒中,還交代了我一句道。


  「你可得給我小心著點,這玉鐲子值三十五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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