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喜憂摻半
我大概猜到了七天之後會去做什麼。
許老三路上也跟我說了。
小玉跟金琳在這幾天一人去送了兩具屍體,剩下的三具屍體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安城。
路上怕生事變,一個人肯定不行,所以把我們都叫上了。
從張朔的釘子鋪離開后,屋子裡面壓抑的氣氛也就沒有了,進去的時候還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出去的時候才發現,釘子鋪裡面有些悶,跟外面的空氣截然不同。
這條街沒有異常,不少店鋪都開門了,我看到又不是人羨慕的目光看過去,似乎在說真好,一大早就有生意上門。畢竟死人生意不好做,幾個月不開張的都有。怪不得張朔喜歡做自家人的生意。
我將符紙小心的放在我的內側口袋裡面,心想這次一定不會出問題,在出問題,我都沒臉再去找人幫忙了。
招計程車的時候許老三接了個電話,讓我自己先回去,我問他什麼事他也沒跟我說,而是有著難言之隱的模樣,我沒有繼續問,讓他先走。
許老三說讓我自己小心注意,雖然這是白天,其實換作普通人,遇到我這種事兒,不斷絕關係就是好的了。
可我嘴上說沒事,許老三一走,還是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大白天的也有人在哪個地方盯著我,坐又坐不住,匆匆到了院子就往屋子裡走。
七天沒事,有七天,我怕個什麼勁兒。
再屋子燒了壺熱水,熱水下肚,我鬆了口氣,這幾天發生的事兒就跟個夢似的,下意識摸了摸內測口袋,不對勁,不對勁,有點發燙。
之前以為是喝了熱水的緣故……現在,是符紙在發燙沒。
難道說……我四處扭頭看著,這個符紙可以讓我平安,也就是說能攔住想害我的東西。
我後背冒出一層冷汗,「蹭」的推開外面的門,媽呀,難道這大白天的鬼也能出來害人了。我只是說說,沒有想在看見一次的意思!
我把符紙攥在手心裏面,也不在屋子裡面呆了,這屋子有點不透光,陽光照不進來,就感覺涼,以前夏天我話挺喜歡這種涼快地,可現在……別人看我就跟發了瘋似的跑,一口氣我跑到院子裡面才喘口氣。
「小夥子,你跑什麼呢,有鬼追啊,也不知道慢點,毛毛躁躁的。」說話那人我不認識,應該也是住在這院子裡面的人,本來是說句玩笑話,現在的我可是聽不起這個,我還真是被鬼追。
接下來一整天我都不在狀態,好幾次開小差,在院子里晃悠,還看著幾個老人下棋逗鳥。
許老三一直沒回來,直到下午。院子里漸漸的也沒人了,剩我自己呆著跟個傻.逼似的,我決定回屋,警告自己別自己嚇自己,說七天沒事就沒事。
屋內還維持著我上次離開的樣子,可能是我的錯覺,總感覺家裡面沒先前那麼陰氣森森。
吃飯,看電視,幾個小時過去,什麼事兒都沒發生,許老三沒回來但打來幾次電話,詢問我的狀態,有不對勁的就趕緊說。心裡一暖,關鍵時刻這幫人是靠得住的。
我也趕緊告訴他,什麼事兒都沒有,張朔應該沒騙我,帶著的符咒確實驅散了鬼氣,看來是真有兩下子。
哪裡都沒有發生怪事,怪叫,怪聲音都沒有。
我這幾天一直沒睡個好覺,堅持了沒多久我也困了,想等許老三但抵抗不住睡意,頭沾著枕頭就睡了過去。
我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好像是夢到個人,想也想不起具體,誰還沒做過夢啊,誰還沒夢到過幾個人啊。在這麼神神叨叨下去,我的日子也不用過了,就祈禱七天之後,趕緊恢復正常,無緣無故的有東西跟著我,以後指不定還會來幾次呢。
晚上我被吵醒了一回,是許老三回來了,打了聲招呼我又睡了過去。
明天就是周末,但我也沒睡太久,一是被尿憋醒了,二是小區裡面傳來警車的鳴笛聲太刺耳。
許老三不在,給我留了字條,說他晚上回來,有張朔的幫襯,我應該能四處逛逛,可警車的鳴笛聲,這幾天我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回,上了個廁所,洗了把臉,我就出去看熱鬧了。
來的警察還不少,看熱鬧的人也多,院子里不少人,走廊里也有不少人,幾聲小話就溜進了我的耳朵里。
死人了?!
我心裡一跳,又死人了?怎麼我來了這兒又死了人,我看了看那群警察,沒有陳警。
這在大院里可是新鮮事,我還聽見有人把之前的珠寶盜竊案跟學校里死的人聯繫上了,我上前幾步,正好碰到昨天說的那個人,明明只有一面之緣,甚至還不知道名字,這下子倒是跟我說了不少,沒少看熱鬧。
那人說死的是大院里的一個混混。
他給我讓出條道,伸手指著給我看死了人的那戶,我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就想回自個屋子裡呆著,我也不敢想這個事情到底跟我有沒有關係。放下沒多久的心又提起來,怎麼剛好那麼巧就死了?
我轉身想走,一隻手突然拉住我,「啊!」我叫了一聲,才看清是跟我說的那人,他一臉莫名其妙看著我,跟我說,出來了。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警察搬著擔架,上面一層白布,白布下面的應該就是屍體了,警察的臉色都不是太好
我也不想摻和進去,掙開手,還沒來得及轉身,不知道哪來的一股風一吹,白布掀開了。
我看了一眼,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刷刷的冒出來。
那人睜著眼睛,側著頭,方向沖著我,讓我腦海中想到一個詞,死不瞑目。
趕緊的跑回自己的房間,猙獰的面色讓我一口氣喝了一大杯子水才壓下去噁心的反胃,只是看了一眼,我能確定,這人一定死的很痛苦。第十四個了,這是我知道的死了的第十四個人。
後來我聽說大院裡面的閑言碎語說這個人是暴斃死的,在自己的家裡,身上什麼痕迹都沒有,有人說昨天還看到他活蹦亂跳,感嘆世事無常,這下子我更確定,殺死那個混混的,一定不是人!
我也不打算在去湊什麼熱鬧。把事情跟許老三說了,許老三也很是詫異,末了還很抱歉的跟我說張炎麟臨時找他,過兩天才能回去。
許老三不在,但往後過的幾天都是安生日子。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沒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漸漸的安心不少。
院子里死人雖然新鮮,可死的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暴斃死的,也不是謀殺,事情也熱鬧了一陣,當了兩天院子里的人的飯後談資,熱度也就消下去了。
硬要說還有奇怪的事,我開始做夢了。好不容易不怎麼做夢,睡安生覺了又開始做夢。連續兩天了,我還是做個同樣的夢,就有些奇怪了。第一次做夢沒注意,醒來就忘了差不多,第二次就讓我察覺了。
夢裡面一個約莫只有十七八歲的女孩,看不清臉,對著我哭哭啼啼,說讓我好心救救她,一定要救她。
我把這個事情跟許老三說了,小樣打趣我說,是不是因為最近寂寞了,夢裡面都開始思春,我訕笑幾聲,其實還有件事我沒告訴許老三。那個女孩哭完了之後我醒來也發現自己哭了。
我最近沒個傷心事,麻煩事倒是有不少,夢裡面跟著哭倒是頭一回,難道是跟我有關的人託夢?
今天是第三天,晚上我還是做夢了。這次更清晰了點,我發現好像這個女孩還長的不錯。
「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我還沒問她發生了什麼,想問的時候夢就醒了,這次有些不同尋常,因為天還沒亮,我的手機正發著暗光,「嗡嗡」的振動聲。
凌晨四點,許老三這個時候給我來什麼電話?
「少謙,你沒事吧!」許老三聲音有些急促,一句話問的我莫名其妙,難道還是擔心我被那隻鬼纏住的事兒?
「現在掛了電話我還能在睡幾個小時。」聽到我這麼說,感覺許老三在那邊鬆了一口氣,讓我長點心,之前還不敢睡,現在就睡的這麼安心。看來許老三還真沒少為我的事兒操心。
簡單的說了兩句他就掛了。
我醒了可就沒那麼容易睡著,這才凌晨四點,我尋思著下床去喝杯水,一落地就發現不對勁,腳下踩著的,不是我那雙硬塑料的拖鞋!軟綿綿的觸感,滑不溜秋的,還帶著點溫度!
這下子我可是一點睡意都沒了,徹底清醒過來,摸黑開了燈,使勁搓了搓自己的眼睛,確定不是在做夢,我掐了自己一把,生疼。
開始我以為是什麼動物,老鼠此類的,老式建築么,哪裡透點風挖個洞都很常見。看清楚了之後,渾身汗毛都給豎起來了,一雙鮮艷如血的繡花鞋靜靜的在我的床邊擺著,還被我剛剛踩出個印子,可我那雙塑料拖鞋,已經看不到在哪了。
我晃了晃頭,確定我自己沒看錯,一雙鞋!一雙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