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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算計

  第六十章算計

  茹姿看著皇后,似乎明白了用意,但是嘴上卻仍在和皇后唱起了雙簧戲。


  她眸中蓄滿了替主子委屈的淚水,哽咽道:「娘娘,您就是太善良了,奴婢也覺得那個賤丫頭,本就是居心不良!就算是我們誤會了,但娘娘是為了皇上好,皇上也不能這樣對你呀!」


  皇后宛然一笑,那雍容華貴不可言表,她一臉悔恨,似乎後悔萬分,她輕輕嘆息后,說道:「茹姿呀!誰會為了榮華富貴連自己的命都給搭上?沒有人會這樣傻的!」皇后悠然的走進去,繼續說道:「其實你也不用替本宮委屈,本宮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好好的修身養性,也許還能改變與皇上的關係!」


  他們這一唱一和,自然旁邊有不少的人,皇后禁足,宮中的侍女太監不可能也禁足了,依宮中傳話的速度,不出兩日便可傳到趙匡胤的耳朵里!

  鄭纖雪因為重傷,太醫說,不能挪動位置,所以她依舊在文德殿中養傷!

  隔日早朝後,趙匡胤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文德殿,快到門欄處,他緩了一下腳步,慢慢的走了進去,來到躺椅處坐下,靜靜的看著那張純潔毫無瑕疵的佳人子的玉容!

  佳人眉頭微蹙,長長的睫毛下,雙眸緊閉,半咬著的唇部,隱約可見貝齒咬過的痕迹。


  趙匡胤看到那牙印時,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伸手掰開她緊咬的唇,沒想到,竟驚醒了睡著的佳人。


  鄭纖雪看到趙匡胤俯身坐在自己的面前,一手放在自己的腰間,一手放在自己的唇邊,那面上神情似含情脈脈,凝視著愛人;更似垂涎欲滴,恨不能一口吞入肚裡!

  鄭纖雪又羞又惱,但是礙於他是皇上,又不敢發作,只能瞪著眼睛,敢怒不敢言!


  趙匡胤本是很尷尬的,但是看到鄭纖雪臉上的表情豐富至極,再看到那幅怒不敢言的憨態樣子,竟然「噗呲」笑出聲來,他這一笑不打緊,打緊的是弄得鄭纖雪滿臉飛霞。


  趙匡胤看著鄭纖雪嬌羞的模樣有些出神,半響后,才說道:「別再咬破唇了,會留下傷疤的,倒時毀容了,可沒人會要你!」趙匡胤本是關心,可是看到鄭纖雪那個樣子甚是可愛,不禁調侃了兩句。


  鄭纖雪瞪了趙匡胤一眼,歪頭,說道:「我才不稀罕嫁人呢!」說道嫁人時,她那小女孩嬌羞狀更甚方才,臉紅的幾欲滴血。


  趙匡胤起身後,轉身便走,但是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他出了文德殿,見岳澤迎了上來,他輕咳兩聲后,掩去笑容,但是唇角卻依舊存著笑容。


  垂拱殿中,龍案前的那抹身影如同雕塑,那雕塑眸含秋波,情意綿綿,唇角噙笑,心動神揚。那手捧著的摺子似乎感覺到主人的冷漠,正在慢慢的、無聲無息的想要溜走。


  他身側的岳澤看著趙匡胤一副丟了魂兒的樣子,不禁掩袖,偷偷的笑。殿下的奴才們,倒是沒有那麼大膽,只是仍有幾個,控制不住笑意,抽筋裝般扯著臉皮子。


  岳澤瞪著那幾個扯著臉皮子的人,臉色似乎再問: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


  事關生死,這些個奴才道是收斂了不少。


  此時,那想溜走的摺子,總算是逃離了那雙不在乎它的手,「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那一聲驚醒了所有人,趙匡胤想著剛剛失態的樣子,不禁咳了兩聲,轉頭看向岳澤。


  岳澤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忙低下頭,偷瞄了趙匡胤一眼,發現那臉寒冷如冰,他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邊叩頭,邊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趙匡胤看到岳澤害怕的樣子,不禁偷偷一下,轉瞬過後,他有恢復冷臉。


  趙匡胤冷哼一聲道:「你這腦袋,朕先給你留著,待到他日,你若再犯,朕必定新帳舊賬一起算!」


  岳澤嚇得出了不少冷汗,再聽到趙匡胤說不要他腦袋,他的心總算安定了下來,他忙道:「謝皇上不殺之恩!謝皇上不殺之恩!」


  「起來吧!」趙匡胤依舊板著臉,說道:「去把朕的笛子取來!」


  岳澤不敢多想,忙行禮退去,三步並著兩步走,趕緊去取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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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匡胤退去左右,自顧案前盤膝而坐,笛放唇邊,十指就位,唇輕啟,略試音色后,便吹奏開來:


  山長水遠嫦娥怨,

  鴻雁相煩,


  鴻雁相煩,


  眉間心上玉簟寒。


  天高地厚日月繞,

  寒鴉相譏,


  寒鴉相譏,


  落花流水蝶戀花。


  (註:上闋出自,《採桑子,春葉》下闋我找不到,於是便自己對上了下闋,應該還算對仗工整吧!)

  一曲吹罷,卻又重複來得,雖是與前面無異,確實越吹越勾人心弦。


  曲風優雅綿長,曲調蕩氣迴腸,只是這原本單相思的曲子中,除了透露出綿綿情誼,還隱含著忐忑、懼意和迴避!


  似乎要吐露所有心事,卻又怕人知曉,忙急著隱藏,如此下來,最終曲不成調,趙匡胤無賴之下,只好罷手。


  鄭纖雪靜靜的聽著那隱隱約約的笛音,最後聽到戛然而止處,冷哼一聲后,唇角扯著邪惡的笑。


  他晃著腦袋,暗自笑問道:我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著這丫頭的魔了?


  他拿起奏摺,不經意間,他又陷入了沉思,他想著剛剛與鄭纖雪在一起的那一幕:

  「別再咬破唇了,會留下傷疤的,倒時毀容了,可沒人會要你!」


  「我才不稀罕嫁人呢!」


  「我才不稀罕嫁人呢」趙匡胤重複之後,笑道:「原來你也會跟朕撒嬌呢!」


  他又放下奏摺,拿起笛子,吹起了《高山流水》。


  這曲倒是吹的酣暢淋漓,毫不拖泥帶水,從笛音中還可以聽出,吹笛者,心情愉悅。


  鄭纖雪聽到這曲,並未夾雜太多心情的曲子,臉上浮出了一絲計謀得逞的笑容,心下自語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嚼出那句話的味道了,趙匡胤,你還真沒有讓我失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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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月光透過窗戶,殿內朦朦朧朧,似清不楚,趙匡胤側身望著躺椅上的佳人,可惜只看得見那一襲青絲,還隱約可見額頭。


  此時的他心上似乎爬了一顆小蟲,弄得他痒痒難受,幾次他欲下床,卻只是心動,並未行動。


  幾番去與不去的掙扎,他終於下了榻,光腳朝鄭纖雪走去。


  纖雪眼瞼微微動后,便不再動了,她的手隨時做好了防禦工作,只待來人動作。


  趙匡胤過來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為鄭纖雪蓋了被子,便又離去。


  這一舉動自是鄭纖雪始料未及,本以為他會做些什麼,結果只是給自己蓋了被子。


  趙匡胤回到榻上自是睡不著的,他合上眼,靜靜回憶著往事,他初遇她,她盯著自己,那仇恨的眸子似乎要燒掉萬物;再見她,她一臉寒冰,恨意更重,自己扣住她的脖子,氣憤不已,當時都不知道是因為她敢恨他,還是怕她用這樣的眼神盯著自己,才如此做、、、、、、這次她又為自己擋劍,險些送了性命。趙匡胤想著想著,最後,腦海中只餘下鄭纖雪那冷傲的臉龐,他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暗自罵道:劉纖雪,你真是陰魂不散呀!


  鄭纖雪自然也是睡不著的。她想著趙匡胤剛剛過來是為了給自己蓋好被子,心中如同打倒了五味瓶一般,五味雜陳,好不是滋味!


  她慢慢朝自己的胸口抹去,當手放在上面時,那撕心裂肺的痛頓時傳遍全身。


  那劍若是穿過心臟,穿過肺,穿過背,那疼會不會比現在疼上千倍,上萬倍呢?父皇,你當時那麼痛,還能朝雪兒笑,你該是有多疼雪兒呀,又是多不想雪兒看著你疼苦呢?


  父皇,母妃,你們放心,雪兒一定會讓他們都嘗到利劍穿胸而過,烈火焚燒全身的滋味!


  此時,她並沒有流淚,她只有恨,一臉寒霜,足可冷卻世間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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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前的夜晚,夜黑得什麼也看不見,一個嬌小身體溜出了文德殿,幾個縱躍到了房頂,然後由房頂到了到了尚宮局,最後潛入嚴雲慧的卧室。他進入卧室后,殿中燭光突然亮起,同時殺氣頓起。


  嬌小身體的主人輕笑了幾聲,說道:「纖雪倒是沒想到,師父也在這裡!」


  榮濤從帳中出來,尷尬的咳了幾聲,說道:「雪兒深夜來此,是有什麼急事嗎?」


  「雪兒傷未愈,不能離葯,狗皇帝留雪兒隨身侍候,無令不得離開,讓雪兒無服藥的機會,所以、、、、、、」劉纖雪還未說完,榮濤就打斷了,他道:「雪兒有何計策!」


  「刺殺!」劉纖雪眼露寒光,道。


  「刺殺?」榮濤看著劉纖雪,重複著這兩個字!


  劉纖雪點點頭,道:「對,刺傷,此次要辛苦師父和夏青了!」


  「這樣做,你又得受苦,弄不好還會丟了性命!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若是成功,我便可以順理成章的服藥養傷,這是其一,其二,狗皇帝現在有些懷疑我,我若為他當劍,便可以消除他心中的疑慮,其三,利用此次事情還可以惡化帝后的關係!光這三個,就值得我去冒險了!」鄭纖雪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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