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金蘭
第六十六章金蘭
「好!」鄭纖雪滿臉高興,她道:「那咱們就義結金蘭,從此,你便是我的姐姐,我便是你的妹妹!」
何甜甜擁著鄭纖雪,高興的說道:「我終於有妹妹了!」
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
黑暗的大地上,夜空中,月亮是永恆的!在黑暗的大地上空閃爍,銀色月光默默地斜灑下來,繪出斑斑的月影。霧蒙蒙的大地被仙境般的光輝照亮,薔薇籠罩在神秘靜寂的光環下,如詩如畫。微風輕輕拂這茂密的薔薇葉,一團團一片片如雲似夢。月光顫動著,舞蹈著,大地上的萬物都蘇醒了!
月下,樹下,案前!
案上正中間放著一個香爐,香爐旁放著四盤供果,案子兩端燃著紅燭!案前跪著兩個粉紅佳人子。一個是小家碧玉,一個是傾城傾國,一個是滿臉喜色,一個含笑輕啟朱唇。
鄭纖雪和何甜甜舉起右手,彼此相視而笑后,看著天上的那輪月亮!
鄭纖雪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鄭纖雪!」
何甜甜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何甜甜!」
「今日義結金蘭,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請明月作證,我等若為此誓!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兩人共同發著誓言,情真意切,前世的緣分,今生的姐妹!
只是這個誓言只屬於鄭纖雪和何甜甜的,兩個人都明白,所以三分情真意切中,也有著七分保留。
若是只道是初見,或許便可無仇無怨,無愛無恨了!
鄭纖雪和何甜甜相互扶起彼此,緊緊相擁在一起。月過柳梢時,一朵烏雲移動過來,想要遮住她的光芒!可月是何等知其情趣,她用盡所有的光芒,硬是穿過烏雲,將她的光華灑在兩姐妹身上!
此時她們是最好的姐妹,只是,當她們面對將來的局面時,這對金蘭又會否成為敵人?只是此時,便不得而知了!
鄭纖雪自從搬到菊園后,已經過去五日,這五日中,趙匡胤沒有來找過鄭纖雪,也沒有派人來探望過鄭纖雪!似乎他已經將鄭纖雪給遺忘了!
這幾日正是秋雨綿綿的時候,時不時就會下一陣子雨。秋的雨,沒有春雨般細膩溫柔,也沒有夏雨般豪爽熱烈,卻是如此地寧靜、典雅。秋雨它帶著一種煙霧般的渺茫,一種水晶般的清爽。像似一位靦腆的小女孩,羞澀地卻又如此靜謐地傾聽我的心事。這秋天的雨總是綿長的,細膩中揮灑著涼意!
鄭纖雪打開窗戶,望著這細細的雨中情境,瞬間,清新的芬芳隨著泥土的飄香撲面而來,那意蘊彷彿詩歌般凝練優雅。此刻,她拋去一切愛恨情仇,帶著三分趙夫人的婉約,三份花木蘭的豪邁,三分陶淵明的淡泊,三分李白的曠達,三分卓文君的心緒,湊成何中的心緒,傾聽著屬於秋天的雨聲。
雨,悄然無聲的飄落著,像是無數蠶娘吐出的銀絲,密密地斜織著,凄涼幽怨早已顯露出來,她的雨簾是那樣的密,為天地間掛上了一道珠簾。鄭纖雪望著這如此美景,突然,輕輕嘆息了一聲!
正在刺繡的何甜甜聽到鄭纖雪的嘆息,不禁抬頭望去,她放下絹布,起身來到窗前,與鄭纖雪並肩站著,望著窗外,說道:「妹妹是在嘆息那些被雨打的菊花嗎?」
鄭纖雪淡淡笑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菊花不與百芳爭艷,更是萬色蕭條之時才開,這點兒風吹雨打對它來說,有何懼之!」
何甜甜贊同的點點頭,說道:「貞秀姿,卓為霜下傑,妹妹說的沒錯,別看它不是牡丹那般雍容華貴,也不是蓮花那般高潔清雅!只是它能立於寒霜之下,就已經勝過百花!」
鄭纖雪淡笑不語,也算是認可了何甜甜的看法!只是何甜甜這看法與她的不謀而合,她心中也有了一絲對何甜甜的真心親近!
菊園之中除了一方花中休息之地和通往四處的路外,全是菊花,花的顏色大部分都是黃色,但是在黃色之中也夾雜中白色和紫色的,花樹兩尺有多,花朵大而悠然,清風撫雨時,還會送來陣陣菊花淡淡的幽香!
午間過後,與仍是沒有停下來,反而下得比上午更加賣力!
何甜甜說道:「妹妹,我看你現在無聊的很,要不,你也綉吧!」
鄭纖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姐姐,我不會刺繡,你可不許取笑我喲!」
「那你會畫樣子嗎?」
「樣子?」鄭纖雪疑惑的看著何甜甜,問道。
何甜甜低頭一陣嬌笑后,說道:「我的好妹妹,就是作畫,作適合刺繡的畫!」她說道此處,看著鄭纖雪說道:「要不你畫一幅你自己喜歡的,我來綉,綉好之後,送給你,怎麼樣!」
鄭纖雪點點頭,說道:「好!」
何甜甜為鄭纖雪鋪好絹布,磨好墨,將筆遞給鄭纖雪,說道:「可以作畫了!」
她想了一瞬,然後提筆在絹布上揮灑起來,不一會時間,一副踏雪尋梅圖,便出現在娟子上!只見,皚皚白雪蓋住蒼茫大地,一片銀裝素裹的林中,一個青衣女子移動著蓮步,裹著狐裘,目光像是四處尋找著什麼東西,而就在不遠處一株梅花,樹榦裹著白雪,枝頭掛著梅花,隱約間似乎還能聞到陣陣梅香!
何甜甜捧著手中的畫,說道:「天啦,沒想到你的畫,作的儘是如此的好,你看那人,那花,那雪地,似乎都要躍出來!不!不!不對!是我已經感覺置身其中!」
鄭纖雪淡淡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何甜甜看了紙上的人兒,又抬頭看著鄭纖雪,然後低頭看著紙上的人兒,說道:「沒想到,這圖上的人兒竟是妹妹,我是說怎麼這麼眼熟呀!」
鄭纖雪笑笑,說道:「眼力不錯嘛!這踏雪尋梅之人,正是妹妹我呢!姐姐可別把我綉丑了!」說道這裡,她還不忘撒嬌的晃了晃何甜甜的胳膊!
「我只有勉力一試了!」何甜甜歪著腦袋,心中暗自叫著苦!畫可以將人畫的活靈活現,但是刺繡似乎是前無古人的,她抬眸望著窗外,暗自道:但願我能成為這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千古一人!
她將自己的娟子放在一旁,將鄭纖雪畫的娟子,綳在綉筐上,將需要的顏色的絲線穿好,放在一旁備用!
在她穿針引線一陣后,一個雪壓塔松就已經綉出來了,那綉工可也不比鄭纖雪畫的差。就在她們一個繡得起勁,一個看得起勁時,兩個不速之客來了!
岳澤合上雨傘,隨趙匡胤進來,見鄭纖雪和何甜甜二人沒有發覺他們的到來,忙高呼:「皇上駕到!」
鄭纖雪和何甜甜慣性的起身,行禮道:「恭迎皇上!」
何甜甜隨後補上一句,道:「不知道皇上駕到,請皇上恕罪!」
「不知者不怪罪!」趙匡胤盯著鄭纖雪,希望可以從他臉上看著一絲驚喜,他這小小的願望,註定是要失望的,他只瞧見她臉上一如從前的冰冷!不知不覺一絲心痛爬上他的心頭,他緊了緊拳頭,說道:「都起來吧!」
岳澤朝何甜甜死了一個臉色,示意她跟著自己出去,何甜甜道是很快心領神會,朝趙匡胤微微俯身,便退出去了。
漫天濛濛細雨,期期艾艾菊花,玄翹檐下兩人,簡潔屋中兩人,各種心思各種不隨自己心意,一時間盡讓他們默默相對,沒有任何語言!
趙匡胤看著一直低著頭不肯看著自己的鄭纖雪,隨著心痛一絲怒氣橫生出來,他吞了吞苦澀的唾液,隨著唾液的吞入,怒氣也壓住了,他道:「朕這幾日忙於政務,分身無暇,所以便忽略了你!你、、、、、、」他上前握著她的雙肩,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繼續說道:「你的傷,都好了嗎!」
鄭纖雪向後退去,直到自己的雙肩脫離趙匡胤的雙手,才肯停下來,她道:「謝皇上關心,奴婢的傷已無大礙!」
鄭纖雪此時也分不清自己是用的計謀,還是真實感受!因為自己的心隱約間有了變化,以前滿心的恨,現在似乎有了怨,有了茫然!
趙匡胤本想重重的出了一口氣,緩解下心中的壓抑,可是自己深深的呼吸后,心情還是那樣的沉重,他道:「纖雪,朕知道當日行為確實有欠妥當,但是朕是一國之君,就算是朕錯了,也不可能認錯的,所以你還是見好就收吧!」此話一出,他便後悔不已,自己到底跟她說什麼了,本來是道歉的,怎麼就越說越遠離自己的本意呢!他有些害怕的看著鄭纖雪!
鄭纖雪抬起雙眸,毫不避諱的看著趙匡胤,說道:「奴婢身份卑微,皇上既然都下聖旨了,那奴婢也只能准旨!」說道此處,她跪下俯首道:「奴婢准旨!」
趙匡胤聽到鄭纖雪的話,惱怒不已,氣憤之見竟然忘了要讓她好好養傷的本意,說道:「既然你這麼有力氣與朕慪氣,看來定是傷好的差不多了,如此,你明日應該就可以做事了!明日你就回垂拱殿吧!」說完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