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弱水
“我腳受傷了，踩到玻璃了！”黎麥沉住氣解釋。
??“哦……”秦佳冉本以為黎麥是不好意思在找借口，直到她看到旁邊那麵碎裂的鏡子，“這是怎麽搞得？”
??“不小心弄碎了。”黎麥搪塞道。
??“嘖……”秦佳冉做出一個會心的微笑，“戰況激烈。”
??“你怎麽變得和蕭景廷一樣了？”黎麥哭笑不得，“你被他傳染了嗎？”
??“我是在替你高興啊。雖然你不和我說你和季默馳以前的事，但我能感覺到你對他的感情。少和我說什麽報答恩人這種話，我也是女人，我看得出來你對季默馳的感情。他那種男人，光是站在那裏，就能收割一大片女人的芳心，更不用說你和他關係這麽近，你不愛他鬼才信。”秦佳冉分析得頭頭是道。
??黎麥嘴硬，“你和他關係也不錯，你也愛他？”
??“我不愛他，但是我欣賞他。”秦佳冉白了黎麥一眼，“你別拿我當擋箭牌，我看他的眼神和你可不一樣。女人能騙過男人，但一定騙不過同類。為什麽不敢直麵內心的真實情感呢？黎麥，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她一番話戳中黎麥心思，黎麥沉默下來，不再作解釋。
??秦佳冉從她的狀態看出不對勁兒，玩笑也不開了，扶著她回到床上。
??深深淺淺的血跡從地毯到床上，秦佳冉的表情也漸漸凝重起來。
??“你倆到底怎麽了？”她拿出碘伏和紗布，“自己塗還是我幫你？”
??“自己就行。”黎麥把腿蜷起來，咬著牙抹上碘伏。
??“嘶嘶嘶嘶嘶……”
??疼得她連連抽氣，牙縫都快咬沒了。
??秦佳冉看得直皺眉，“季默馳也真是的，昨晚怎麽不幫你處理？”
??“你見到他了嗎？”黎麥還在擔心季默馳的傷。
??“沒有，電話裏說的。”秦佳冉道。
??“哦。”黎麥不放心，“那個，你能不能側麵問一下蕭總，問問他季默馳有沒有去看醫生？”
??“看什麽醫生？”秦佳冉問。
??“他的手受傷了。”黎麥答。
??秦佳冉盯著黎麥，“你為什麽不直接問？”
??“我不方便。”黎麥躲避她的眼神，“你不問就算了，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你是不是傻？你不說我能知道？你倆到底怎麽回事兒？怎麽一回來就鬧成這樣？”秦佳冉關心道。
??黎麥憋在心裏的確難受，在得到秦佳冉“絕對保密”的保證後，坦白了昨晚和季默馳決裂的經過。
??“黎麥，你太過分了。”秦佳冉聽完，氣得柳眉倒豎，“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這是在拿刀子捅他你知道嗎？男人的自尊比什麽都重，他沒掐死你真得是仁至義盡。我都想替他狠狠罵你一頓了，你看他生氣歸生氣，氣都撒在自己頭上，到頭來還在關心你，讓我給你送藥。”
??黎麥沒有對秦佳冉說兩人進酒店房間後的細節，那些太過私人，秦佳冉便以為是黎麥單方麵在羞辱季默馳。
??“我知道我很過分。”黎麥低著頭，語氣裏滿是難過。
??秦佳冉看出她似乎有苦衷，把火氣壓了壓，“你到底怎麽想的？你知不知道這些話說出來，要是個正常男人的話，你兩絕對就完了。要是個不正常的，往後能借著自己的權勢整死你。你不愛他了？你真愛上聞韜了？”
??“不，不是的。”黎麥否認。
??秦佳冉到底是聰明，從黎麥的表情和回答猜測，“你還想和他保持關係對不對？想徹底分開卻又舍不得？”
??說到這裏，她似乎有些感同身受，歎氣道：“真得愛一個人，想要把他從生活中剝離，是很痛的。狠心的時候想著一刀兩斷，可割到一半的時候，又因為怕疼不敢繼續。說說吧，你的真實想法。”
??黎麥被秦佳冉說中心事，找到了知音，終於把心裏話說出來。
??“我要是繼續和他在一起，季柏楊、文雅還有季家的人一定會用我做文章，對他不利。你們沒有聽到昨晚季柏楊和季默馳的對話，但我站在他們中間，聽得一清二楚。我感覺季默馳這次險些遇難和季柏楊脫不了關係，而季家還有其他人不希望季默馳回來。”黎麥蜷膝坐著，雙臂環住小腿，緩緩分析：“還有之前文雅找我的時候，說季默馳因為我被季伯伯抽了鞭子，我見過他後背的傷。這些說明什麽？”
??秦佳冉終是理解了黎麥的想法，而且沒有更好的主意幫她。
??“說明，季默馳的父親不允許你的存在。也說明，季家的關係錯綜複雜，不同勢力之間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黎麥點點頭，“是啊。這種時候，我怎麽能讓他再因為我眾叛親離呢？雖然我知道自己沒那麽重要，可季伯伯不喜歡是我真的。季家現在內亂厲害，季伯伯是季默馳最大的庇護，不能再因為我的存在讓他們父子有罅隙。”
??“你竟然想了這麽多。”秦佳冉一時不知該怎麽安慰，惋惜道：“可是，季默馳對你也是真心的吧？不然他怎麽會放棄和文家的聯姻？要知道一旦他得到文家的勢力輔助，在季家就是穩贏的局麵。”
??“我不敢想，我怕我想多了會更放不下他，更怕辜負他的真心。我沒經曆過商場的爾虞我詐，甚至連職場都沒正經地進入，所以我什麽都看不透。我幫不了季默馳，更不想成為他的累贅。或許他對我是有一些感情的，但我想應該沒有那麽深，畢竟他什麽樣的女孩子沒見過？比我優秀的大有人在。隻要我們分開，他總會遇到更好的。滄海都會有弱水替代，何況我也隻是一線弱水而已。”黎麥說完，帶著一絲釋懷地笑了。
??秦佳冉徹底失去語言的表達能力，她坐到黎麥身邊，心疼地抱抱她。
??“會好的。”話說出口，她都覺得無力。
??“是，會好的。”黎麥卻表示讚同，“分開，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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