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了結

  安權說完，感覺到季默馳瞥來的森冷目光，又趕緊改口，“我是說，你對黎麥真是用心良苦啊。”


  季默馳的目光柔和了一點。


  “不過，你怎麽會想要去驗黎麥和文家的DNA？是得到什麽消息了嗎？”安權不愧是專業出身，各種細節滴水不漏。


  “巧合，”季默馳眸光晦暗不明，“這還多虧了你。”


  “嗯？”安權更感興趣了。


  “之前你說過，文雅在服刑期間尋死，送到醫院後發現是罕見的血型，幸虧血型庫有存量才有驚無險。記得嗎？”季默馳說。


  “哦，”安權一點就通，“黎麥也是稀有血型？所以你產生了懷疑？”


  “是的。本來隻是猜測，沒想到比對結果是吻合的。她和文雅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季默馳原本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鑒定結果不會有假，是他親自過問的。


  安權這下明白季默馳最近做的這些事，原來都是為了黎麥。


  “你打算告訴她嗎？誰是他的父親？”安權問道。


  季默馳搖頭，“她不需要知道。”


  第二天，季默馳出現在監獄，和聞韜麵對麵坐著。


  聞韜仍舊一副清高模樣，但容貌顯而易見地清瘦憔悴了。


  “為什麽騙她？”季默馳開門見山，語氣凜然。


  聞韜不以為意地一笑，“怎麽？季總不嫌麻煩跑到郊區來看我，就是為了替人抱不平的？”


  “聞韜，本以為你是個恃才傲物的人，至少不會做些蠅營狗苟的事，沒想到你也一樣被利益驅使，沒有一點體麵。”季默馳眼神中流露不屑。


  聞韜仿佛被戳中軟肋，他引以為傲的便是一身才華，可從前無人賞識他被人嘲笑，後來被捧上天又忘了初衷，最終跌落神壇，大起大落之後他非但沒有醒悟，反而變得更偏執。


  “季默馳，你少擺出這高高在上的聖人姿態，成王敗寇而已，你若是沒有季家撐腰，能有今天？你來找我興師問罪，是因為我冒充了那個資助黎麥求學的人，對嗎？”聞韜出言譏諷，“你以為你打的那些小算盤，別人都不知道麽？”


  季默馳麵色肅冷，但語氣十分輕鬆，“你知道又如何？作假冒充又如何？現在還不是一樣身處囹圄？如果我想，我會讓你在這裏的生活有更多花樣。”


  “你……”聞韜聽出了威脅，說不忌憚是假的。


  以季默馳現在在榕城的勢力，他怎能匹敵？但他不想認輸，更不想低頭。


  “我來不是為了看你笑話，我隻是通知你，告訴麥子，你不是那個資助她的人，聽懂了？”季默馳冷聲警告，“你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我明說。如果你繼續利用黎麥的善良和單純……”


  季默馳陰鷙的雙眸盯住聞韜，目光犀利，言辭狠戾道：“我就讓人廢了你一雙手，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畫一幅畫。還有你市麵上的作品，我也不介意全部買回來燒掉，一張不留。沒有誰會繼續收藏一個坐過牢的畫家作品，因為你已經永遠配不上藝術家這三個字。”


  季默馳拿準了聞韜的軟肋，可以說是字字誅心，殺人於無形。


  聞韜最後的一點驕傲被撕得粉碎，他木然坐在椅子上，嘴唇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他隱忍多年，就為了有朝一日自己的作品能流芳百世，後來他做到了，他成了著名的藝術家，他的作品被炒出天價，但最後，他和他的作品一同跌入塵埃和泥濘，變得一文不值，還成了圈子裏的笑話。


  “是文雅，”聞韜仿佛大夢初醒，對著走到門口的季默馳坦白，“她調查了黎麥的一切，包括黎麥以前的小學校長，才知道當年有人在捐助黎麥。她讓我假扮那位捐助者，讓黎麥對我產生感激之情，才能更好地聽我的話。”


  季默馳了解到想要的真相，沒說什麽便走了。


  雖然黎麥和他劃清了界限，但該了結的事，該揭開的真相，他不會半途而廢。


  隻是他不再安排人去打聽黎麥的動向和近況，就連威廉教授那邊的對接他也不親自過問，而是全權交給了楊戩負責。


  黎麥和季默馳，誰都沒有在彼此的生活裏再聽到過對方的消息。


  一晃三個月過去，黎麥休假回到了蘭城。


  這一次她不僅是回來休息，也是回來領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