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她是個壞女人
駱比其霸道地說出那三個字的瞬間,沐伊葵愣了一下,駱比其還是沒變的霸道。她自己何嚐不是因為駱比其那驕傲霸道的態度所征服的呢?當初的自己不也是因為那一句“既然你一直在玩這個世界,就由我來陪你玩,怎麽樣?”所征服,可是到頭來,卻也不是因為他的“是你在玩這個世界,還是在玩我”所擊敗。
霸道,那又能怎麽樣?霸道也不能改變那過去式的一切。
“駱比其,那已經是事實了,你也不用在這裏自欺欺人了。”沐伊葵企圖掙開他的懷抱,可是從沒想過,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力量上會有這麽大的懸殊。“你快點放開我。”
“沐伊葵,是你在自欺欺人才對不是嗎?你明明也是放不下我的是不是?”駱比其依然不為所動的抱著她,每一句話說的是那麽透人心扉。每一句話,都能聞出受傷的味道。
駱比其連續的幾個問題,每一個字都在讓沐伊葵質問著自己。
是啊,若不是自己還放不下他,為何在見到他時會有一種莫名的喜悅感;若不是還放不下他,為何一見到他自己會那麽激動;若不是還放不下他,豈會一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自己,向來不是以冷漠著稱的嗎?
沒錯,自己是還放不下他,她承認。可是 駱比其是他親手把自己推開的,自己又何必再去重來一次讓自己受傷的機會。
沐伊葵完完全全的沉溺在自己的思緒當中,越是想下去,她的心越是被莫名的揪了起來。很痛,很痛。在什麽時刻,抵在駱比其懷裏的人的身子有了輕微的顫抖。
“沐伊葵。”感覺自己懷中的人兒肩膀的顫動,駱比其有些心疼地把和她的距離拉開了一些,留下了彼此可以對視的餘地。
駱比其低下頭看著麵前的人,眉頭一點點的蹙起來。什麽時候,沐伊葵會變的如此脆弱;什麽時候,沐伊葵會變的如此憔悴。這些日子,她到底過了怎麽樣的生活。是自己,使自己害的她變成這樣的嗎?
“沐伊葵,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駱比其的額頭輕輕地抵在了沐伊葵的頭上,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
回到從前,一切談何容易?沐伊葵在心裏苦笑了一聲。“駱比其,你這是在同情我嗎?”她的語氣在此時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駱比其的手突然間顫了一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悄然拉開了一些。“同情?”他遲疑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就是因為這不經意間的猶豫,卻讓沐伊葵確定了她心中的猜測。如果駱比其沒有遲疑那有多好,如果駱比其加重擁著她的力度那有多好。這樣她或許有借口可以去打敗自己心中的不確定。
她是喜歡他,她也是多麽希望他對自己的愛就是單純的。那隻是同情不是嗎?這樣,她寧願選擇不要。
“駱比其,我們都該看清一切,再這樣糾纏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不是嗎?”她偏過了頭。
或許是因為訝異,或許是因為恍惚,駱比其的手悄悄地放鬆了力度,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這樣會更好不是嗎?”沐伊葵看著他的眼睛,多了一絲陌生人的冷漠,脫開了他的手,與之前不同,不需要多大的力就足矣掙脫他的懷抱。
沒有想象中的挽留,在冷漠中多了一點甚至連她都不知道的心痛。
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駱比其,他太耀眼了。站在他旁邊的始終不是這樣的自己。她自嘲的笑了一聲,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沐伊葵,你真的要這樣子嗎?”駱比其朝著沐伊葵一步步走遠的聲影,氣急敗壞的喊道。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說了那麽多就是沒有用。沐伊葵走得越遠,那身白色的衣服就在他的眼中不斷的幻化成一個白色的點。無論他怎麽捕捉,始終連它的邊緣都觸及不到。
沐伊葵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今天,我會當做我沒有見過你。”
“喂,沐伊葵。”自己就真的那麽沒有存在感嗎?在她的心裏就真的連藍羽西一點都比不上嗎?
他不甘心,他不相信。沐伊葵的心裏就從來沒有他。他從來沒有走過沐伊葵的心裏過。
“沐伊葵,你給我聽好了。”這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聲音。“我是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再次回到我的身邊的。”
桀驁而又霸道的聲音,在這靜穆的莊園中儼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斷的回繞,蔓延。似乎這裏所有的沉睡者都在為他見證他的誓言。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的。
沐伊葵還是一點點的離開了他的視線。飛揚著的碎發在這時變得柔和。痛,代替了它原本的光輝,什麽時候,它也被戴上了憂鬱的光環。駱比其站在原地,雙眼漸漸的垂了下來,失神的呢喃道,“沐伊葵,我離不開你了,你知道嗎?”
加快的腳步,沐伊葵很快的到了山下。
無力,支撐她的隻剩下身後的榕樹。似乎被風輕輕地一吹,就可以把她吹離這個世界。
她的雙眼早已被眼花蒙住,僅有右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就算是啜泣,她也不可以允許自己哭出聲來。即使掩飾不住的顫抖,腦袋還是努力著控製著45°的方向。因為,那是不讓眼淚滑下的角度。
駱比其的話,她豈能聽不到,每說的一句,足以讓自己的心撕成一片一片,可是,她下定決心去相信的愛情,卻被輕而易舉的擊敗了,這要她如何再去相信一次?她沒有勇氣,沒有信心。時光沒有教會她任何的東西,就是要她不要在去相信任何的神話。
盡管千百次的這樣告訴自己,可是,駱比其,她就是無法徹底的放下
“駱比其,你這又是何必呢?我不值得,不值得你為我這麽癡心,我是一個壞女人你不知道嗎?所有人都恨不得我能消失在他們的世界中,為什麽?站在你身邊的應該是驕傲的公主不是嗎?”
“駱比其。”
樹,也不再足夠支撐她繼續頑強的站下去。慢慢地,慢慢地,順著樹幹的紋路,蹲了下去。樹的紋路,帶著疼的痕跡。
她抱緊了自己的膝蓋,將頭深深地埋進了雙膝之間,那頭高傲的卷發散亂的掩蓋住了她的全部。她,隻是要一個很小很小的空間而已,一個足夠把自己藏起來的角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