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淩氏之祖
正堂中,三人落座,鍾離阜和桑虞坐於堂下,淩央站在父親身邊附耳簡略解釋了桑虞死而複生之事,淩肅芒聽後隻是頷了頷首,並不顯意外。
待仆人奉茶退去後,鍾離阜將那本《萬魔錄》從袖中化出放於桌上,對堂上的淩肅芒道:“莊主可知此書?”
淩肅芒示意淩央去拿上來,被鍾離阜抬手製止。
隻見鍾離阜小施一法,將《萬魔錄》浮在了半空,接著道:“此書第八至十頁記載了一些關於荒古石冊之事。”
淩肅芒神情自若:“道長不妨開門見山。”
“眾所周知,此書隻記載關於魔物,魔族之事,但為何將擁有神預言能力的神器歸入,著實匪夷所思,不過後頁的記載已然解惑。”鍾離阜意味深長看著淩肅芒:“莊主可要一同參閱?”
淩肅芒頓了一頓,而後偏頭對身側的淩央道:“你先下去。”
淩央不明父親為何讓他回避,但這堂中氣氛嚴肅讓他不敢多問,隻得行禮退了出去,經過桑虞身前時還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淩肅芒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緩緩道來:“荒古魑獸本是魔獸,其可化四種形態,獸態可吞天地,石態可預未來,人態可禍眾生,器態可斬萬神。”
原來那石冊便是荒古魑獸,魚夜容此前說要替她尋來,莫不是與她說笑?尋來和有沒有本事製服是兩碼事。桑虞想到這不禁哧鼻一哼:“好個城府心機。”
“莊主似乎沒有說到重點。”鍾離阜收回《萬魔錄》,亦悠閑地喝了一口茶後才道:“那我便接著說了,第一任魔君之坐騎數斯被天界擒獲,後與看守之將互生情愫,生下後人,此嬰被天帝下令送入輪回道,後代子孫皆不可入仙籍,並奉天命看守被神獸之靈鎮壓的荒古魑獸,且若四方神獸之首麒麟認主,需與麒麟之主結合衍後,以表臣服之意。”
淩肅芒嘴角上揚:“道長既都明了,可否說明來意?”
“重啟預言。”
鍾離阜四字說出,讓淩肅芒先是一怔,接著放聲笑道:“道長說笑了,我淩家雖有魔族血脈,卻沒那麽大本事。”
見鍾離阜神色嚴肅,淩肅芒尷尬的收了笑,又語重心長道:”重啟荒古石冊預言需取其獸態之血附於其石態之上,方可終止預示,而讓魑獸化型需得降服四方神獸令其等解除對魑獸的禁製。即便道長有能力降服四方神獸,那禁閣中的魑獸你又如何能讓它聽令於你?況且預言終止並不代表所預示之事了結,預言中所關乎的人和事仍舊會如期而至,這般大費周章實乃無意。”
“也許對你我無意,但對她們而言,如若沒有那一行字,就不會成為眾矢之的。”鍾離阜看著桑虞:“事在人為,前方如何,我不想由石冊決定,而是由我們自己決定。”
淩肅芒驚道:“你們自己決定?你們是……”
桑虞亦看著鍾離阜問道:“你難道想……”
鍾離阜握住她的手,淺笑:“尊位之仙可降萬獸,所以降服四方神獸於我不難,至於荒古魑獸。”他想了想道:“師傅曾說魔物皆以實力為尊,隻要我打得過它,它便會聽我的。”
“不行!”鍾離阜的手猛被桑虞反握緊:“獸態可吞天地,器態可斬萬神!如此危險,不可貿然!”
鍾離阜用另一隻手刮了一下桑虞的鼻尖,語氣寵溺:“我不做無把握之事,你這麽擔心我,怎的昨日還說要離開,小謊話精!”
淩肅芒在堂上瞧得一愣一愣的,這倆人不但不回答他的問題,還自顧打情罵俏,他便咳了一聲,打斷:“兩位可否自報家門,為淩某解惑?”
“莊主體內流著的數斯之血對魔物來說乃是致命毒藥,石冊所指關乎我二人生死。”鍾離阜化出玲瓏孔雀扇:“還望莊主不吝指血三滴入我這扇內。”
淩肅芒又把堂下二人細細瞧了瞧,遲疑片刻後道:“我淩家世代看守魑獸,亦肩負守護凡界之責,一旦預言開啟,便要以之為目標,若是好事,聽之任之,若是壞事,定要盡全力阻之。前一次預言,我淩家雖無本事與魔抗衡,可若不是內人……”說到這淩肅芒神色哀傷嚅了嚅唇又道:“若不是內人以麒麟之主身份獻祭天地召喚出上古群獸,天界那些殘兵怎敵得過魔族的有備而來。”
桑虞心一沉,淩肅芒此番話的意思很是明確,妖蝶亂世,必誅。
然聽鍾離阜接話道:“是好是壞,不可取信籠統片麵之詞,本座乃陰山之神鍾離阜,預言所指是因本座曾欠下一樁救命恩情,如今本座尋得恩人,亦想與之結為連理,奈何尚有牽絆,且事不宜遲。”
對於鍾離阜的身份,淩肅芒更訝異的是桑虞,他看向桑虞不可置信道:“你?你是麒麟之主,怎可能又是上古妖蝶?”
桑虞處之泰然:“正如莊主所言,既然之前麒麟認我為主,那會不會我雖是預言之禍端,卻不是預言中那該死之人。”
此時忽然聽到一聲震天獸嘯,隻見淩肅芒猛地站起來,驚道:“石冊有了新的預示!”
“生非生,死非死,西州山,林中人。”
更換後的預言,前言不搭後語,讓淩肅芒頓失了方向,不過剛桑虞最後說的話確是讓他疑惑不已,是啊,既是麒麟主又怎會是萬惡之源,若真是矛頭對錯了人,那此前所做的籌備,集結的能人異士豈不是白忙一場,直至今日,各方都還在找此刻正在他莊裏的‘妖蝶’,預言裏除了所指到的上古蝶並無提及其它,他要如何給眾人一個合理的解釋與交代。
既然如此,那不如關了這預言,之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走一步算一步,再者如今麒麟主位無人,若真遇神魔大事,他淩家亦無力援手。
禁閣前,淩肅芒對鍾離阜伸出手道:“三滴足已,切莫傷了它性命。”說完輕輕一掐,指尖滲出血來,被鍾離阜揮出孔雀扇吸附而入。
“莊主請放心,魑獸雖惡,但荒古石冊乃至寶,本座知輕重。”
鍾離阜說完又對身旁的桑虞柔聲道:“已至午時,你去房裏吃吃點心,小睡一覺,我便回來了。”
桑虞不依:“我可以幫你。”
鍾離阜搖頭:“你不善打鬥,在我身側會讓我分心,我亦不想你受傷,我答應你,不用一個時辰我就會回來。”
淩肅芒附聲:“桑姑娘且隨我回去等吧,若有情況,禁閣外的守衛會馬上來報。”
“不會有什麽情況。”桑虞說完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