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的叔叔
就像得到了什麽重大線索一樣,我整個人都一下子從剛剛的萎靡不振變得熱血沸騰了,更多呼之欲出的便是感謝打從心底裏的感謝。
不知為什麽這個老人還沒有睡覺,但看到他床頭那盞燈,我決定把這些事情默默記下。
等待這件事情處理完之後找到他,找尋這個草房子。
給他買一盞燈,或者讓瘦猴給他裝一盞燈。
畢竟這確實是件值得感謝的事情,我想瘦猴應該會是答應的吧。
“爺爺,那我走了,我要去找他們了。”
這句話我又重複了許多遍,但不知為何沒有一絲的不耐煩,而是泛濫著,不舍得離開。
在心裏麵設想。
這個爺爺瘦猴會認識嗎?
如果不認識的話。
真害怕就找不到了,畢竟我確實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兒。
也就在我跟爺爺打完招呼,把他扶進屋之後。
他一個舉動讓我頓時就…
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裏瞬間燃起了許多的想法…
當我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背上和他說“我現在知道了,我打算離開了。”
並且打算把他扶進屋的時候,他卻用顫抖的手指指著那張藤椅。
“這是怎麽了呀?爺爺?”
他竟把我手輕輕推開,獨自過去把那張藤椅給吃力的搬了回來。
“那張椅子不是放在外麵的嗎?”
爺爺不說話了。
隻是用手勢讓我走。
也就在他把門關上的那一刻,燈也隨之熄滅了。
我想我大概懂了些什麽。
這個點了,還亮著床頭的那盞燈,也許是覺得洋洋跟奶奶似乎看起來有事…
所以他才…
一直好似在等待什麽的樣子,正是因為他目睹了洋洋開著車。
所以把燈亮著。
因為他也是個老人,也許他能感覺得到奶奶當時的狀況吧。
因此,他一直把藤椅放在外麵,強行忍著困意,預感著有人會湊在他耳邊詢問。
如果…我沒有注意到這個隻有微弱燈光的房子,那麽爺爺會一夜不睡嗎…
想到這兒我便情不自禁的站在屋外,鞠了一個深長的躬…
畢竟老人最懂老人。
也便是天賜良機。
然而我要邁開腿時,
我卻猶豫了一下。
我到底是要獨自一個人往左邊去尋找沿著那條小路一直跑,還是要先回去跟他們打著照麵一起去呢,如果是後者的話,那我會不會耽誤許多的時間,然後導致進度拖慢。
我真後悔沒有存一個陳老師的電話,我想她應該是有手機的吧。
不管了,管不了那麽多了。
我祈禱。
我希望他們不會走遠。
我立馬就朝著左邊走去。
此時這個蕭瑟的天,似乎都被爺爺的暖洋給掩蓋過去了。
但是他們到底是怎麽來問爺爺路的呢?
難道說醫院的路線隻有左邊嗎?
爺爺也身患疾病嗎?
不想那麽多了。
總之這個爺爺我需要好好的感謝一番才對。
然而左邊這條小路在我清醒之後我才發現。
這似乎是一條另外去城裏的。
因為我最熟悉,但因為天太黑,村裏的路都長得差不多,路牌也沒有燈光能找尋到。
但總覺得有些熟悉。
也許我沒有來過,但我敢篤定的是這是一定是一條去城裏的路,但是這麽晚了已經沒有大巴了,如果他們就這樣長途跋涉的打算借著那輛車開過去的話。
那我想他們應該走不了多遠。
畢竟沒有大巴的話,他們估計要走上個兩天兩夜。
這絕對是不堪想象的。
想到這一點,我立馬加快了腳步。
那種突然湧上心頭的安全感。
冥冥之中總覺得他們一定在路的那段休息。
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就這樣一直往前走。
偶爾被一些因為沒有把手電筒,向路邊地下照射的小石頭給磕絆。
或者是摔了個小跤。
但都似乎無關痛癢。
更多的隻是。
覺得磕絆一下。
那想必他們也會停頓一下。
這樣一來的話,也許磕絆會對奶奶跟洋洋很不利。
但如果他們真的走的是這條路,並且像我一樣隻是一直往前開漫無目的的話,那他們應該真的還沒有走遠。
畢竟回想那個老人應該也沒有等待許久吧。
但生怕爺爺已經等了許久。
現在也不能再回去打擾他了。
那邊草房子已經熄燈,入睡。
應該已經很困了吧…
不知道,走了許久。
頭都開始有些發昏了。
甚至有些到達了我生物鍾的感覺,想昏昏欲睡。
眼皮都快耷拉下來了。
但如果這個時候。
我停下來了,那就一切都前功盡棄了,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去城裏的路都會有很多條分支路口。
是真的,不知道他們會走向哪邊。
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了人的聲音。
一下子就把我的困意全打碎了。
人的聲音。
我一下子激動的往那個聲音的方向摸索過去,僥幸的希望是熟悉的聲音。
慢慢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不過讓我頭疼的便是這是方言。
但我十分的希望我能湊近一點能聽出來。
但,隨之破碎的便是,是一個較為成熟的長輩的聲音。
這也是一個線索。
我立馬就過去問道“你好請問會講普通話嗎?”
把手電筒光照在他的身體旁邊的時候,下意識的又被嚇一跳。
這個叔叔的胡子都快包圍住整個下巴了,眼神也是凶凶的。
立馬我的語氣就變柔和了。
“叔叔你好,請問你會講普通話嗎?”
“會。”
“天呐。”
“請問你有見過一個很小的孩子,帶著他奶奶嗎?”
“見過。”
“請問他們往哪裏走了?”
“往右邊那條路口。”
“怎麽了?”
“我在找他們,他是我的學生。”
“那個小家夥好像跟他奶奶去醫院了。”
“是的。”
“請問你有注意到那個老人家的情況怎麽樣嗎?”
“坐在後頭身上蓋著條棉被子,好像在那睡覺呢。”
“是嗎?”
“你要早點說,我就給你攔住了唄。”
“請問叔叔,你在這兒是做什麽工作的?”
“我是值班的。”
“那你為何不攔住他們?”
“因為好像看起來挺嚴重的。”
湊近一看才發現這個叔叔身邊的,有一塊牌子,類似於站點一樣的東西。
他的語氣很是溫和,與外貌的反差極大。
並且說到見過時,少了點前麵對話的風輕雲淡,看到我那著急的表情,便微微皺眉了。
這大概就是通往城裏的最後一條路了吧,如果他們是這樣騎過去的話…那想必,長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