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初(二)
明月當下又是孤身一人,蕭寒淵是寂寞的也是孤獨的,如是想著,錦瑟緩緩邁出一小步,身體柔軟似無骨,彎腰,旋起,嘴裏開始輕輕吟唱起張信哲的那首《白月光》:“白月光 ,心裏某個地方 ,那麽亮, 卻那麽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 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 照天涯的兩端,在心上,卻不在身旁。擦不幹你當時的淚光,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一輪圓月,聽著這靈動卻充滿淡淡哀傷的聲音,看著在月光下舞動下的錦瑟,蕭寒淵的心也開始起伏,冷酷的麵龐漸趨柔和,忍不住伸出手掌輕輕合著拍子。
一曲舞罷,錦瑟心情也變得平靜,見蕭寒淵似是“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有些尷尬地笑道:“少爺,你還滿意?”
“沒想到你倒是有些本事。”蕭寒淵見錦瑟停下,冷哧道。
錦瑟無語望天,自己是真的有些異想天開了,這冷麵少爺會表揚人嗎?不會!你還有什麽期待嗎?沒有!想到這錦瑟很知趣地閉了嘴。
看夜色有些晚了,蕭寒淵掃了門外一眼道:“夜深了,隨我回房休息吧。”
回房休息?錦瑟連想都想直接說道:“少爺,則成可是男的,不能侍寢。”
“侍寢?不錯,本來是想讓你給我守夜的,既然你說要給我侍寢,那就來吧。”蕭寒淵說完就拉起錦瑟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錦瑟真的是很想要罵爹,臉上表情那個豐富,蕭寒淵心裏不由得意萬分,抓住錦瑟的胳膊久久不願放開。
微風吹來,樹葉婆娑,兩個人拉長的身影像是千年藤枝一般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
門外一個黑影急匆匆地朝院落深處跑去,直至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到臥室,蕭寒淵才放開錦瑟的手,吩咐道:“給我準備衣服,我要沐浴。”
“少爺,衣服在哪裏啊?”
“喏,在那。”蕭寒淵說完就朝屏風後走去。
沐浴,沐浴,一個大男人就知道沐浴,老娘我還沒沐浴呢,錦瑟打開衣櫥,隨手拿起一件衣服,嘴裏不停地嘀咕著。
“嘩啦”一陣流水聲傳來,看著屏風後若即若離,若隱若現的身影,錦瑟東瞅瞅西望望,找個凳子,撅起屁股剛要坐下,就聽蕭寒淵說道:“過來給我搓背。”
哎?這又是哪一出,搓背?錦瑟有些不情願道:“哦,這就來。”
同誌們,浴室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千萬穿越女夢寐以求的好去處,看美男出浴圖這是多大的享受啊。但是這條原理對錦瑟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實踐的可能性啊。那蕭寒淵是什麽人?那可是千年冰山啊,他要是看你一眼,那洗澡水還不要凍成冰塊啊?
這樣想著,錦瑟就以龜速向屏風後的浴池位移,剛走到屏風那裏,不耐煩的男人就大叫起來:“餘則成,你莫不是不想給我搓背,想要去倒夜香?”
“哎,少爺,奴才不是給你找衣服嗎?這就來了。”錦瑟堆著笑,彎著腰,快步跑了過去。
蕭寒淵靠在浴池邊上,隻是淡淡地看了看錦瑟道:“快點。”
錦瑟拿起一塊棉布浸濕,剛要放到蕭寒淵背上,男人抬起手將棉布順手扔掉。
“不會用手嗎?”
“額,是,奴才這就用手。”錦瑟在蕭寒淵轉頭的瞬間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不一會……
“餘則成,你不會輕點啊。”
“你這是在撓癢癢嗎?”
“啊,你多久沒剪指甲了?”
“餘則成,我要把你的手給剁了。”
…….
長夜漫漫,往日寂靜的有些嚇人的夕月居在這一晚竟傳來了二少爺的淒慘叫聲,一時間仆人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到少爺的臥室,本以為會有什麽血腥場景,隻見自家少爺冷著一張俊臉頭發濕漉漉的,坐在臥榻上,麵前還跪著一個身材瘦小的小仆人。
仆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這時自家主子嘴唇微啟,冷聲道:“把這奴才給我趕去馬場,清理馬廄。”
看著跪在地上垂著頭的小奴才,仆人們不由同情萬分,一位年長的護院走上前拉起錦瑟,語重心長地說:“走吧,馬場可是個長記性的好去處。”
錦瑟聽到被趕到馬場時,簡直要樂暈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脫離了蕭寒淵的苦海,真是天助我也,忍住笑意,錦瑟轉過身跟著護院走了。
看著錦瑟的背影,蕭寒淵有些懊悔,但是想起自己背上的抓痕,又是火冒三丈,遣下所有仆人,看著眼前忽明忽暗的燭光任憑發上的水珠滾落在臉頰。
錦瑟在仆人房裏睡了一夜,第二天就被派到距離蕭府二十裏的馬場去了,沒有良心的女人居然在心裏呐喊:“蕭寒淵,終於離開你了。”
蕭寒淵醒來就急忙把管事叫了進來,“昨個兒那個小廝呢?”
“回少爺,奴才一早就把他送到馬場了,估計還有一刻鍾就到了。”
蕭寒淵先是愣了一下,繃著臉,眼裏滿是寒冰,“我說什麽時候送去了嗎?”
“沒,沒有。”管事嚇得開始冒冷汗,結結巴巴道。
蕭寒淵冷笑道:“那是誰給你的膽子?你竟敢自作主張?”
“沒,沒有的事,少爺,奴才真的沒有這個意思。”管事趕緊跪在地上哭喊道。
蕭寒淵有些期待但又狀似無意地問道:“那小廝可曾說些什麽?”
“回少爺,那小廝,那小廝……”管事偷偷看看蕭寒淵的臉色,在考慮該不該說。
“那小廝怎麽了?”想起錦瑟的身份,打掃馬廄可是又累又髒的活,蕭寒淵開始有些擔憂。
“那小廝走的時候興高采烈,嘴裏還念叨什麽‘冰山,自由’.……”
蕭寒淵的臉色頓時黑的嚇人,對著管事冷聲道:“趕緊給我滾下去。”
管事領命趕緊消失在蕭寒淵的眼前。
想離開我?可是沒那麽容易的,嗬,餘則成,咱們走著瞧,蕭寒淵看著窗外,嘴角扯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