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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錯過寒淵

  “二哥,怎麽是你?”原本呆在錦瑟所在閣樓,睹物思人的蕭蝶兒見到蕭寒淵先是一驚隨即高喊出聲,蕭蝶兒因為連日的思念與內心的愧疚,臉色憔悴了不少,原本水汪汪的大眼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怪不得蕭寒淵會沒有認出她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認清是蕭蝶兒後,蕭寒淵心中的不安更是加重了幾分,以往錦瑟跟蕭蝶兒走得最近,兩個人幾乎是形影不離,現在隻有蕭蝶兒呆在閣樓,那錦瑟去了哪裏?

  “我,我,我。”蕭蝶兒一連說了三個我字也沒說出什麽來,這下蕭寒淵急了,一把揪過蕭蝶兒惡狠狠道:“趕緊把話給我講好,要是錦瑟受到一點傷害,我饒不了你。”


  自從看到錦瑟的身體被斯欽布赫帶走後,蕭蝶兒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眼中的淚水就沒有停止過,精神似乎也出現了恍惚,心裏除了內疚以外,更多的是在懷念跟錦瑟過去在一起的種種。


  “則成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蕭蝶兒撕心裂肺地喊道。


  隻是簡短的一句話,蕭寒淵的心就像是被萬劍刺穿了一般,疼得不能呼吸,手中的力氣像是被人抽幹了一下,丟下蕭蝶兒頹然地坐在地上。


  受傷的左腿碰到冰涼的地板,刺骨的痛意從腿間傳來,但是跟心疼相比,這點疼痛根本算不了什麽。


  “給我講清楚,從始至終,一字不差。”蕭寒淵看著遠處的天空,冷靜地說道,原本沒有一絲感情的話更加沒了人氣。


  蕭蝶兒哽咽著從錦瑟幫她參加品花會開始講起,一點一滴,講到兩人作弊,像是回憶起了往日的美好,蕭蝶兒的臉上竟然浮現出隱隱的笑意。


  後背突然傳來一陣冷風,冷颼颼的,蕭蝶兒一回頭就見蕭寒淵冷著臉瞧著自己,接著開始講述兩人作弊被人發現的過程,以及後來則成被關進大牢。


  蕭寒淵聽蕭蝶兒斷斷續續地說著,雖是一句話未說,可是臉色越來越難看,目光也是越來越冷,似是感覺到蕭寒淵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蕭蝶兒略微停頓了一會。


  “錦瑟不是被關進大牢裏了嗎?怎麽又回成了殺害蕭老太爺的凶手?”聽著蕭蝶兒的敘述,蕭寒淵才開始明白事情是怎麽回事。可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感覺一種無形的大網開始緩緩朝自己,蕭府靠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臉上雖是沒有什麽表情,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對於蕭寒淵的問題,蕭蝶兒選擇了沉默,因為她也不知道錦瑟怎麽又回蕭府,過了好長一會,蕭蝶兒深吸一口氣,又接著講錦瑟的後來遭遇的一切。


  講到自己看到錦瑟身體的時候,終是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想起那麽一個美貌非凡的女子最後竟落得麵目全非的下場,心裏除了難過還是愧疚,要是自己當初為她說一句公道話就好了,可是那個時候因為錦瑟是女兒身的緣故,自己還在跟她置氣,哪裏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蕭寒淵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有袖口中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是有多麽憤恨,“九王爺是什麽時候來的?”


  “昨天。”


  勉強撐起身子,蕭寒淵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門外走去。


  “二哥,你的腿怎麽了?”蕭蝶兒這時才看出蕭寒淵的腿有些不對勁。


  蕭寒淵像是沒有聽到蕭蝶兒的問話,轉身朝門口走去,心裏有種預感洛城城門遇見的那輛豪華馬車肯定與蘇裏的九王爺有關,那錦瑟的屍體一定就在馬車上,自己要趕緊去把馬車攔下。


  他的人,誰也不可以帶走,哪怕隻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這樣想著蕭寒淵顧不得腿上的傷,有些艱難地朝前走去,沒有看清腳下的東西,被絆了一下,身形晃動了幾下。


  蕭蝶兒趕緊衝上前去,將他扶住,看到蕭寒淵腳下的東西,彎下腰撿起,忍不住驚呼出聲:“好別致的燈籠。”


  燈籠?蕭寒淵將蕭蝶兒手中的燈籠一把奪過來,鮮紅的燈籠上有了些許灰塵,因為剛才被自己踩了一腳,所以燈籠有些變形,蕭寒淵將燈籠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認真仔細地擦拭著,吹落些許灰塵。


  裏麵的燭火早已熄滅,這個燈籠還是自己去戰場前交給錦瑟的,想到這裏,蕭寒淵心裏猛然一痛,拿著燈籠的手不由握緊,掙脫蕭蝶兒的胳膊,衝出門去。


  衝到蕭府門外,騎上還未牽到馬廄的戰馬,蕭寒淵的身形消失在洛城街頭。


  洛城已近冬季,刺骨的寒風吹來,受傷的腿部傳來一陣麻意,蕭寒淵勉強騎在馬上,根據見到那輛馬車的時間推測,如果正麵追的話怕是會錯過,隻能從煙花巷那條街上抄近路。


  此時,秦鳳爾早已為昏迷中的錦瑟找來了大夫,大夫摸向錦瑟的手腕,沉思好久才道:“這位姑娘身子沒有大礙,隻是氣血不順罷了,隻要安心靜養,過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


  守了錦瑟整整一夜,臉色有些憔悴,喚來庭玉樓將大夫送走。


  老大夫臨走前漫不經心地掃了秦鳳爾一眼道:“這位公子,老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秦鳳爾隻是盯著錦瑟看,隨意答應道。


  “這屋子裏的脂粉味太重了,熏香也太過濃鬱,不利於病人醒來。”老大夫沉吟一會說道,就跟著庭玉樓走了出去。


  秦鳳爾聽了大夫的話,二話不說就走到香爐邊,端起一杯茶就將火爐潑滅。


  剛剛送完人回來的庭玉樓見到眼前的情景,急急說道:“主子,你怎麽把這熏香潑滅了,你的身子可怎麽辦?”


  這香料是庭玉樓千辛萬苦才尋來的,倒不是心疼這些香料,隻是擔心秦鳳爾身上的毒,最後一刻藥丸已經吃完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要是再沒有解藥的話,他們真的又要回去受那人的擺布嗎?


  “我這身子原本就廢了,這些香料不過是用來自欺欺人罷了。”秦鳳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錦瑟,淡淡地對庭玉樓說道。


  “可是,你總歸要好好休息一下吧,這樣下去,姑娘的傷沒養好,你倒先倒下了,難不成又要看著翠平來欺負姑娘嗎?”庭玉樓昨日聽了環兒說了好多,對於這幾年越來越囂張跋扈的翠平也是越發不待見,更是不想讓秦鳳爾為難,故意說道。


  秦鳳爾聽著庭玉樓說的有些道理,看著熟睡中的錦瑟,估計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站起身,走到窗前開了窗戶,想要通通風。


  刺骨的寒風徑直吹來,錦瑟的身子微微抽動了一下,秦鳳爾趕緊命庭玉樓再去拿幾個火爐過來,剛想走上前為她蓋好被子,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忍不住朝窗外看去。


  馬背上的男子一身銀白鎧甲,一如既往的冰冷疏離,不怒自威的氣勢從身上散發出來,秦鳳爾就站在窗前靜靜地朝蕭寒淵看去。


  蕭寒淵感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忍不住抬頭向上看去,就見一張雌雄莫辯的出眾公子在打量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老有一個念頭在提醒自己要留下來,留下來。


  強行壓下這種情緒,蕭寒淵再抬頭看時,男子已經閉了窗戶。


  “哎呦,哪裏來的貴公子,長得可真是俊俏。”煙花巷很少有這般出眾的買客前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賣笑女子喚起幾個好友,一起朝俊逸不凡的蕭寒淵看去。


  “是啊,是啊,真是俊俏,比那柳大公子可真是好看多了。”


  蕭寒淵冷哼一聲,頭也不抬地朝遠處騎馬而去。


  “唔,水,水。”錦瑟隻是覺得嗓子疼得不行,一張口,嗓子就生疼。


  秦鳳爾關上窗,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蕭寒淵回來了,蕭寒淵回來了,那錦瑟會不會被他找到?想到這裏,趕緊衝到床邊,摟住錦瑟嘴裏呢喃道:“錦瑟,誰也搶不走你,你是我的,是我的。”


  “水,水。”嗓子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錦瑟沙啞地叫喊著。


  “哦哦。水,”聽到錦瑟細微的呼叫聲,秦鳳爾趕緊去給錦瑟倒水喝。


  一杯水下肚,錦瑟才覺得神智有些清醒,緩緩睜開眼睛,就見秦鳳爾一臉緊張地守在自己跟前。


  “錦瑟,真的對不起,我讓你受苦了。”還未等到錦瑟開口,秦鳳爾就開始道歉。


  錦瑟隻是直直看著秦鳳爾,什麽話也不說,剛才在昏睡中雖是沒有醒過來,還是能夠說話聲,秦鳳爾跟庭玉樓的談話一字不差地落在了錦瑟耳中,看著秦鳳爾臉上憔悴的樣子,他到底是中了什麽毒?難道他身上的毒真的沒有藥可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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