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間奏
數個小時後，大教堂的一切都平靜下來。
重要的研究資料以及邁克爾大主教等高級別聖職者的屍體被車隊打包運回了至福樂土倉庫。
這些東西，宰相將會原封不動轉交給教廷。
至於教堂地下那些被汙染的屍體，和被試驗使用過的超凡材料，則被暫時留在原地。
處理這些高危險性的東西，需要調遣專業人士。
教堂門外，留下了四位持槍守衛，防止閑雜人等靠近。
入夜，氣溫驟降，觸膚冰寒。
守衛們在殘破的大殿中搭建帳篷，又用長椅碎木燃起篝火。
就在他們打撲克的時候，幾位不速之客已經從地下墓穴的密道，潛入了實驗室。
節製俯下身子，黑袍下探出一根絳紅色腕足，在一具異化屍體上剮下一塊血肉，送入口中。
“嗯，法爾尼夫的味道，腥臭，回味悠長……”
他長舒口氣，歎道，如同品嚐著人間至味。
“我這塊是赫菲斯托斯，火燥氣重，還特別柴。”
另一邊，無臂主教慷慨自屍體頸間抬起頭，麵具被染成黑紅。
“你們別急著吃啊，寬容可還在教會等著收獲呢！”
努力幹活的忠誠急聲說道，聲音雌雄莫辨。
此時，他沒有帶著兜帽，露出了頸間喉結，以及隆起的胸脯。
“好吧，好吧，情難自禁嘛……”
節製吞下血食，繼續搬運起屍體。
他們打算在今夜將所有十七具異化屍體運回，儲存在小教會廚房。
這些東西足夠他們吃上一個月了。
······
三日後，五月二十三日。
愛潑斯坦的死依然沒有發酵。
因為至福樂土和聖主教正在全力遮掩此事。
教廷教務部在收到宰相發出的調查報告後，立刻指示，要將這一起失蹤乾坤挪移，換一個時間和地點。
在新編製的證據鏈中，愛潑斯坦和助手會在今日安安全全地登上神目海怪物，順利抵達南烏盟西岸。
之後，他會向公司發出郵件，轉道下特提斯洋乘遊艇海釣，繼續自己的假期。
最後，因為極端天氣原因，愛潑斯坦閣下會葬身於大洋。
為了這個計劃，教廷調度了最好的黑客和偽造團隊，還雇傭了大名鼎鼎的千麵魔。
若沒有其他意外，五月二十號就死了的愛潑斯坦，將在六月初在大海上，因為墜海、風暴之類的事情再死一次。
如此，至福樂土的生意不會受到影響。
聖主教逃脫了責任。
富豪們可以繼續狂歡。
皆大歡喜。
當然，宰相還不至於自我麻痹。
伽勒姆對於至福樂土的敵意是鮮明的，以此人固執的性格，教皇的名頭也隻能阻擋一時。
而且，他認為還有一股力量正在暗中，以不知名動機行事。
愛潑斯坦的死，大教堂的滅亡，乃至於噪音刺殺事件都可能與其相關。
因此，他將至福樂土的安保層級再度提升，甚至要求暫緩招聘新人。
教廷同樣在準備。
狂熱者的狂熱、虔誠，已經成為神聖事業的阻礙。
如果說聖特蕾莎慈悲大教堂的價值為一，至福樂土的價值就是十。
一年兩百億東華元往上的淨利潤，甚至足夠強國發動一場小型戰爭。
以神目島為目的地，直屬於曆代教皇的機密回收部隊正在集結。
這支部隊由凡人組成，極為精銳、特化。
它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處理“不聽話”的雅威係使徒。
融合有天使源質的高階苦修士，既是聖主教武力核心支柱，也是出狀況的重災區。
除去裏世界喜聞樂見的異化、覺醒等情況外，天使使徒雖然不會像S級使徒那樣繼承完整記憶，但也會獲得碎片化知識。
譬如聖主不是無敵的；
祂有平起平坐的盟友；
沒有證據證明聖主創世；
祂喜歡以眾擊寡；
有不少神話生物聖主也奈何不得……
這些知識與苦修士們極端狂熱虔誠的性格相衝擊，很容易出事。
這時候，就需要回收部隊發揮用場。
······
同日午夜，神目島外三百五十公裏。
永恒蜥蜴緩緩減速。
溫暖海風中，黃懷玉和卜依依欣賞著許久不見的澄澈星空。
他們出來的目的不光是為了兜風。
黃懷玉從亞空間取出一塊浮木，作為兩人暫時的落腳點。
“永恒，把東西拉上來。”
他指揮道。
大孝子咕嚕一聲，擺動大尾巴朝海底鑽去。
這裏水深在六百米左右，他上下一個來回不用很久。
很快，一個合金材料、看著就堅固的大盒子，被他從水底帶了上來。
永恒蜥蜴轉過身，將平坦的肚腹穩定在海麵上，然後熟門熟路地使用爪子打開了金屬盒。
裏頭是一整套衛星通話係統。
黃懷玉走上蜥蜴腹甲，操縱機器發出信號。
很快，對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喂，聽得到嗎？”
這是李百辟的聲音，從音調看，他應該叼著煙。
黃懷玉走後，幽都裏再沒有能讓他壓住煙癮的人了。
“聽得見，我在神目島外海。”
黃懷玉問道。
“線路安全嗎？”
“新搭的衛星信道，三重加密，絕對沒有問題。”
河狸插話道。
兩個月沒見，這家夥的語氣依然一絲不苟。
在與黑城影斬等人問好後，會議順利開始。
時間很緊張，所以河狸的語速很快。
他花了二十分鍾通報了篩選過的要聞。
“共開聯的爭端以日耀妥協告終，她被迫接受中小股東聯合組成的會計師團隊進駐總部查賬。”
“惡業與噬神者、伊甸園的摩擦進入尾聲。從二月至今，風暴和地獄火聯合，先後獵殺了兩位毀滅級對手，一定程度上扭轉了輿論上的頹勢。”
“天罰四月與五月期間與陸吾三戰三敗，相反，飛光因不明原因，在特處局內部聲勢大增。”
“幽都已全麵完成建設，中央信息係統三天前正式作業，我的情報團隊已經擴充到五人。”
“大約再過一個半月，幽都上麵的綜合商業體就能正式營業。”
河狸匯報完之後，黃懷玉也通報了自己這邊的進展。
包括對噪音和懲戒者的成功刺殺，順手宰了愛潑斯坦，以及最重要的，累計近百分之三的同化率增長。
“宰相、帝國，或者狂熱者，任意再得手一次，我就能進入能級三中階。”
首領的原話讓執火者眾人士氣大漲。
組織內所有人都很清楚，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錦上添花。
唯有旅者的實力提升，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