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切膚之痛
“是,臣已按郡主所言,將犯人提交到特房,等候郡主審問。”李玄才向雲若做了個手勢,請她進去,“錯了,李大人。”雲若把手指放在唇上,“臣知錯,郡主隻是去和犯人敘敘舊。”李玄才反映的極快,“真是孺子可教。”雲若誇獎了下,人是聰慧的很,看來是深諳官場之道,就是不知道辦事能力如何,如可以,倒是可以招進來,為她所用。
“下去吧,守好門。”雲若也不需要別人的攙扶,就隻是這麽孤身一人走進去,特房其實相較於牢房已是很好,幹淨得很,雲若可不想再髒兮兮的房間裏說話,蟲子什麽的,她還是有些怕的,這也是她僅存的小女人的地方了。
“看來你在這過得還不錯。”雲若話中有話,“是,承蒙抬愛,很好。”容語琴的衣衫有些破舊,氣色也是不佳,但依舊還是那樣子說話,眉宇間也不知哪來的這股子自信。
“你還是以為他會來救你嗎?”雲若知道她是在等瑾瑜,“會的,太子一定會的。”容語琴堅定的回答道。
“其實你知道他不會了吧,隻是你自己在自欺欺人。”雲若打擊的說道。
“不,他會的 ,你懂什麽?我對他是十幾年的情誼,十幾年,你對木槿都沒有過這麽多年。”似是在宣泄些什麽,“知不知道初見她時,我就被震撼了,世上怎會有如此文雅的男子,他的一舉一動都憾著我的心扉,從那時起,我便愛上他了,可他眼中隻有你,你知道我是多嫉妒嗎?”容語琴有些像衝過來,被雲若宜章擋回,跌坐在地上。
“所以,你就聽瑾瑜的話,嫁進軒王府,然後假意博得我的信任,其實是想害我,那日臨盆,你故意撞過來,也不是意外吧!”雲若看似冷靜地說道。
“瑾瑜?原來你們之間的名字是這個,我呢?‘太子’,‘你’,隻剩下這樣的稱呼。沫雲若,我告訴你,嫁進軒王府,是父親安排的,我沒有故意推你,那時我隻是聽太子的話,施些絆子給你。”容語琴有些瘋瘋的,仰著頭,自顧自地說。
“可是我不開心,憑什麽你可以擁有太子的愛還這麽不珍惜,我沒有按他說的做,隻是給玉兒下藥,我還要讓你付出代價,真可惜你這麽信任我,把你的兒子交給我,我告訴你,就算沒有木槿,他也活不成,我從他抱過來第一天就開始給他喂養了。”容語琴說這話的時候,眼眸猩紅,已是癲狂。
“你好狠的心,是為了瑾瑜,還隻是滿足你自己的私欲?”雲若強忍下掐死她的衝動,“我不在乎,你知道嗎?我其實好怕,我從來沒做過壞事,連一隻螞蟻都沒踩死過,可是太子,太子還活著,你知道那年我得知太子跌落懸崖,我的心都死了,人也隻是行屍走肉,那日他來找我,即使是變了樣子,我也依舊認得出,他就是他,變不了。”容語琴從地上爬起來,坐到椅子上。
“他要我害你,我就會害你,他要我殺人,我就去殺人,一切的一切我都會去做,因為他是我活下去,像個正常人一般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容語琴笑著看雲若,“他會來救我的,會的。”
雲若看著眼前這個害死自己兒子的女人,真的,她是瘋狂了,愛的太瘋了,可是,她還是要給她最致命的打擊,“不用等了,他不會來的,你知道我是怎麽如此精確的知道你做的事嗎?”雲若走近她,容語琴抬起頭,眼眸裏充滿了恐懼。
“這個,”雲若從懷裏拿出一個荷包,和那日瑾瑜給容語琴的一模一樣的荷包,“這個荷包是我縫的,你都沒有感覺到這個明顯的不一樣了嗎?瑾瑜是要為我報仇,你,隻是顆棋子,一顆沒有用處的棋子。”雲若把荷包甩給容語琴,看著容語琴一臉絕望的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個荷包,“我知道,他的命令下的好怪,可是我還是抱著僥幸。”容語琴再也忍不住,哽咽起來。
雲若沒心情看她哭泣,轉身就要離開,該做的,她已經做了,這個切膚之痛足夠讓容語琴傷心的了,“他愛你,”容語琴突然開口,“他真的好愛你,為了你,他做了這麽多,你感受不到嗎?好好對他!”似是告別的話,雲若不想多慮,隻是看了她一眼推門離開了牢房,不顧容語琴撕心裂肺的吼叫。
坐在回程的轎輦上,雲若有些心力交瘁,仇她報了,曉曉,你過得還好嗎?不用急,娘親給你報了仇了,從轎攆上拿出一個紫珊瑚的盒子,裏麵拿出顆藥丸,吃下去,精神舒緩了許多,她不能倒下去,一切還沒有結束。
晚上,雲若是和木槿用的晚膳,木槿不肯離開雲若的房間,硬硬的要和雲若睡在一起,雲若反抗,他就更暴力的把雲若的反抗壓抑回去,似是真的覺得隻有雲若的身回歸了,心才是回歸,最後,雲若確實是沒有反抗的力氣,她好累,就這麽任由木槿擺布,直至天明,才昏昏沉沉的睡去,身旁是木槿沉重的呼吸,他也好累,雲若的力氣大得驚人,他不知道為什麽雲若後來不反抗了,但是他的妻子,要和他睡在一起。
晌午時分,木槿才醒,看著依舊昏昏沉沉睡著的雲若,心理上升一絲喜悅,她還是回來了不是嗎?用鼻尖輕碰雲若的額頭,手墊在雲若的頭下,讓她舒服些,木槿的手好像碰觸到了什麽,順手摸了摸,一個盒子,紫色的晶瑩剔透,隱約還能看見裏麵的藥粒,木槿小心的拿過來,用一隻手打開聞了聞,不是雲若平日吃的防止心悸的藥物 。
“郡主。”外麵的聲音,讓睡著的雲若睜開了疲勞的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木槿手拿藥盒的樣子,“做什麽?”一把搶過藥盒,“裏麵裝的什麽?”木槿看雲若這麽小心,更是要問個清楚,“不需要你來管。”雲若本事不想說,木槿死不放手,迫於無奈,“調養身子的藥,我近來累得很。”雲若隻是淺淺的答了。
“郡主。”門口的聲音又想起,“何事?”雲若問道。
“刑部傳來消息,容語琴於今日自盡於天牢。”幾個字讓雲若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因為她的話徹底打擊了這個肯為瑾瑜把自己全部獻出去的女人最後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