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哭泣的夫人

  看著司靼麵如土色的臉,夏初陽輕輕歎了口氣,將司靼飄離的靈魂強行禁錮在了他的肉體之內。


  北索禦捂著突然刺痛無比的左眼,對夏初陽說道:“初陽,把你的發帶給我。”


  “啊?”夏初陽一愣,伸手扯下了自己用來綁頭發的銀色發帶。


  北索禦用柔軟的絲織發帶遮住了右眼,在腦後打上了一個牢固的結。


  “少爺……你要飾演海盜嗎?”夏初陽看著北索禦罩在右眼上的銀色發帶,百思不得其解。


  北索禦冷冷一笑,眨了眨左眼,左眼所見……被捆魂索牽製在八卦陣中的鳴百,背上赫然背著一個麵目猙獰的嬰兒!而在場的人,除了長期混跡於冥界的夏初陽和慕亦兮不曾察覺以外,就連身為神族後裔的躍然風和奚崎脈也是毫不知情。


  北索禦指著被慕亦兮禁錮住的鳴百,問道:“初陽,你看清鳴百的背後有什麽了嗎?”


  “背後?”夏初陽疑惑的看向鳴百,除了披在背後的一頭黑色長發,還有什麽呢?夏初陽搖了搖頭。


  北索禦再次眨了眨左眼,果然沒錯,是有個嬰兒。倚著夏初陽的身體,北索禦艱難的從蓮台上站了起來,一步步向著慕亦兮走去……是那個鬼嬰,他正在衝著北索禦而笑。


  “少爺,你要去哪裏?”夏初陽扶著被死亡烈焰抽空體力的北索禦,擋住了他繼續前行的步伐。


  “初陽。”北索禦靠近夏初陽的耳旁,輕聲道:“小心鳴百背後,她背後背著一個鬼嬰兒。”


  “什麽?!”夏初陽定睛看向鳴百,該死!居然一點兒也看不出行跡,這小鬼!該不是借著慘死胎中,滋生出了戊冥瘴氣了吧!該死!


  夏初陽將北索禦擋至身後,問道:“少爺,他有何動作?”


  “他似乎知道我能看到他,他在對我笑……不好!小心!”北索禦的話音剛落,一根三角尖矛就從鳴百的身體虛空而過,直射向正在做法的慕亦兮!


  “亦兮!”夏初陽淩空一躍,猛地撲向不遠處的慕亦兮……


  三角尖矛的速度極快,作法中的慕亦兮還來不及收手防衛,就感覺到自身的護法結界寒氣逼人,一道銀色刃鋒迎麵刺來!

  說時遲那時快,槐木之下的火狐虛見自己心愛的主人有難,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射而來,將咫尺危險的慕亦兮抱著飛身閃離。


  夏初陽一個撲空,刹不住腳的身體直直撲到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沙。


  “奶奶的!”夏初陽氣喘喘的看著五步開外的紅發少年背影,怒吼道:“虛!你他嗎的英雄救美也打個招呼好不?非要我狗急跳牆的拿老命兒拚個你死我活的嗎?”


  無意間轉化為人形的虛抱著慕亦兮,心疼的替她散著體內淩亂澎湃的內息,無暇理會撅著地上怒發衝天的夏初陽。


  “啊~~!!!”鳴百一聲尖嘯,趁著慕亦兮作法被打亂的空隙間,掙脫了捆魂索,一掌劈向八卦陣,將整個陣形的地脈完全切斷!


  “不好!”一直鎮守東南陰角和西北陽角的躍然風、奚崎脈兩人,被突然震斷的地脈憾的倒退三步,元力反噬的猛噴了一口腥甜。


  夏初陽看著倒地的躍然風和奚崎脈兩人,“糟了……陣形被破了!”正琢磨著如何困住鳴百時,夏初陽的脖頸處突然生出一股冰浸的寒意,絲絲入扣,盡侵體內。


  這是什麽感覺……夏初陽正欲摸向自己的脖子,卻看到北索禦朝著自己緩慢的走了過來。


  “初陽……不要動。”北索禦控製住自己淩亂的呼吸,艱難的撐著身體向著夏初陽走去。在夏初陽的脖子上,套著一個看不見的頸環,環的四周,長滿了陰寒尖銳的倒刺,哪怕一個沉重的呼吸,也會震動的頸環上的倒刺紮進夏初陽的皮膚中。


  而從夏初陽緊張迷茫的表情中,就不難發現,除了北索禦自己,竟然無人能看見她脖子上的刺環。


  “少爺……”夏初陽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北索禦,他每向前一步,手腕和腳腕處滴淌的鮮血也就越多一分,愈流愈多的血,順著足跡,緩慢延伸。


  縱使夏初陽完全看不見發生了什麽,也不難發現少爺北索禦行動中的怪異,他的四肢僵硬,麵色慘白,每一步,都仿佛忍受了極大的痛苦折磨一般,少爺的身後到底有什麽?那個鬼嬰兒嗎?他在使壞嗎?夏初陽惡狠狠的瞪著依然立於陣中央的鳴百,此刻的她,帶著一臉絕然的淒慘笑意。


  在夏初陽看不見的瘴氣下,北索禦的手腕和腳腕上被一根索鏈刺穿了骨心,每每前進一步,索鏈上的骨針就被強行掙脫,帶著肉眼所見的鮮血,洶湧而出。


  “少爺,不要動了!求你不要再動了!”夏初陽衝北索禦嘶喊道,情緒一激動,脖頸處傳來的刺痛就愈發明顯,似乎有什麽東西刺進了自己的皮膚中。


  北索禦微微一笑,釋然的看了看身後的鳴百,對夏初陽笑道:“初陽,乖,不要動。”


  這邊北索禦正一步步的向著夏初陽走去,另一邊,昏迷中的司靼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竟然在眾人不曾察覺之下,繞到了鳴百身後……一聲槍響,震耳欲聾!

  鳴百的胸口破穿了一個黑色的大洞,正沿著破裂的邊緣,洞口越張越大……濃烈的腥臭味,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是……狗血。”慕亦兮從虛的懷中探出了頭,震驚的看著鳴百的身後。


  一身血汙的司靼,半癱著站在了鳴百的身後,手中的槍已經掉到了地上,這把槍,是臨行前的一晚,一個黑袍僧人交給自己的,他說,破鏡難圓。


  司靼不甘的閉上了眼睛……耳邊所聽,也愈見模糊!

  “啊~~!!!”鳴百驚恐的捂著自己身體上越變越大的洞口,看著自己漸漸消失的身體,驚慌失措!頓時,狂風大作,鳴百的背後,漸漸幻現出了一個嬰兒的形體……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夯實悅耳的木魚聲,自遠處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竟然抑製住了陣型中情緒失控的鳴百。


  “施主……緣起緣滅,生死到頭,自是情仇皆空,還望施主放下屠刀。”渾厚低啞的聲音漸漸傳進眾人耳朵,塵煙散去,一個黑袍僧人出現在了噬魂陣的結界之中,黑袍僧人的背後一直傳來低低的抽泣聲。


  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一個雍容華貴,氣質端莊的貴婦從僧人的黑袍後走了出來,一臉的淚痕,讓她嬌俏迷人的臉龐,愈發惹人憐惜。


  “老媽!!”北索禦驚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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