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破曉
秦歡臉色一沉，暗叫一聲不妙，這些道士來得也太湊巧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闖了過來。
他不禁扭頭看向一旁的玉璣子，玉璣子不知秦歡對他起了疑心，搖手道：“你先等等，我先去把此事稟報五師伯。”
秦歡不作言語，玉璣子的出現很巧合，這群道士也一樣。
九陰功對於習武之人的誘惑太大，無異於一個貪財的人，看見了一堆金元寶放在麵前。
就算玉璣子心中對九陰功有所貪圖，秦歡也不會奇怪，隻是他很好奇，堂堂全真掌教弟子，怎會與魔刀門打交道，有些說不過去。
玉璣子走上前去，與率領一眾道徒趕來的王辰子交談了幾句，王辰子麵色凝重地聽完後，吩咐劍七和淩霄帶領一眾道士圍住了長街，其餘幾個道姑則是走向龍璃，在輕聲詢問龍璃，有人已經忍不住嗚咽哭泣。
片刻後，王辰子走上前來，掃了眼站在路邊的秦歡，不做停留繼續朝前方走去，停在白眉的屍體前，蹲下來細細端詳。
“一刀斃命，好詭異的刀法！”
王辰子濃眉緊皺，沉聲開口。
秦歡麵色微動，心中驚奇：這廝能憑借傷痕看出對手的武功來曆，見識夠廣的啊！
玉璣子聞言跑上前問道：“師叔能看出是何人所為嗎？”
王辰子頓了半響，起身瞥了眼一旁的秦歡，凜然道：“若是我沒瞧錯，這傷口應該是由魔刀門的最後一式刀法造成，出手幹淨利落，刀速快若閃電，當今江湖上，能夠施展出這一式刀法的人屈指可數。”
玉璣子聽罷表情一僵，微微低頭沉默不語，好幾次想要開口對秦歡說點什麽，但又忍住了，隻是哽咽著擦了擦眼睛。
王辰子搖著頭歎了歎氣，拍拍他肩膀：“好師侄，此事師叔定會查清楚，你莫要再傷心了，我全真教經此大禍，你可不能亂了方寸。”
“師侄明白！”玉璣子哽咽道。
王辰子麵帶憂色點點頭：“你能如此識大體，我也就放心了。”
說罷他轉身朝龍璃走去，伸出雙手溫聲道：“丫頭，把師姐給我吧，逝者已矣，我自會料理好一切。”
龍璃輕“嗯”一聲，將玄惠真人的屍體交由王辰子。
王辰子抱著老道姑，目中濕潤，喃喃道：“自我來全真教已有三十餘年，這三十年來，師姐對我照顧有加，此情此恩我永生不忘。”
周圍道徒聽得他感歎，各都對其心生好感，平日裏王辰子古板嚴肅，極少有人看見他溫和的一麵。
王辰子將兩具屍體先後抱入祠堂裏麵放好，出來時手中拿著一本金色古書，交還給玉璣子，淡淡道：“這先天功你要好生保管，切莫遺失了落入外人手中。”
玉璣子將古書收好道了聲謝，王辰子又安慰他兩句，轉頭看向站在那兒的秦歡，皺了皺眉頭：“小子，自你來我全真教，本派禍事就接連不斷，老夫就是不想懷疑你也不行了，此番我派連連幾位真人先後遇害，或多或少都與你有關係，自今日起，你決不可離開本派半步，否則休怪老夫用強。”
秦歡心中一怒正待還嘴，玉璣子連忙幫他說道：“師叔，此事可怪不得師弟，您應該明白我師傅和師伯都很是看重他的。”
王辰子思量片刻，麵色凝重地說道：“此事我自然知曉，隻是此子身份重重，又跟魔刀門有牽連，我若將他放走，掌教和幾位師兄之死，我將無從查起，我也是為了全真教著想，師侄你要體諒。”
玉璣子呆立半響，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麵帶愧色地看向秦歡。
秦歡站在大雨中冷冷一笑：“今日我必須離開此地，待我解決了我的麻煩，我自會回來幫你們查明真相。”
玉璣子麵帶祈求地看向王辰子，王辰子怒哼一聲道：“你身為三師兄弟子，也是他唯一傳人，如今我派遭逢大禍，你不思匡扶本派，卻一心隻顧自己，莫非你真是魔道中人派來的奸細不成？”
此話一出，堵在街上的所有道徒都神色各異地看向秦歡。
不遠處的劍七上前兩步，冷冷道：“我早就說了，他不是什麽好人，你們偏偏不信，還要袒護他，現在好了，害得掌教真人和玄惠真人也跟著遭逢橫禍。”
周圍議論聲此起彼伏。
王辰子歎息道：“此事是我之過，那日我就不該放任他離去！”
淩霄站在劍七身旁，低著頭不作言語，不時抬頭看一眼師傅和秦歡，麵露掙紮之色。
秦歡聽得這些話語，心中已是有些煩躁，壓抑的凶厲之氣隨之漸漸蘇醒。
他冷冷掃視周圍一圈，凝聲道：“我沒時間跟你們耗下去，誰要是阻攔我，休怪我不客氣！”
劍七嘿嘿怪笑道：“怎地，難不成你還要對我們下狠手？”
秦歡雙眼微微眯起，目中泛著淡淡的殺機，盯向劍七：“你知道嗎，我最沒想到的，就是你居然會背叛我！”
劍七偏過頭去冷哼一聲，不去與他的目光接觸：師兄，是你逼我的，這輩子，我絕不會再輸給你！
王辰子見秦歡去意已決，皺眉忖度半響，開口道：“你既然無情無義，那老夫也不會再顧念你與本派的情分，你想走，行，隻要你肯廢了在本派所學的武功，我就讓你走，否則，絕無半點可能！”
秦歡臉色一寒，玉璣子大驚失色，龍璃上前幾步想要插話，被幾個道姑拉回去，搖頭示意她莫要摻和。
淩霄低著頭苦澀一笑，劍七目光微動，麵向秦歡大聲吼道：“師叔所言甚是，你既然無心幫我們，那就將所學武功還給我們！”
秦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咧嘴哈哈大笑幾聲，他笑容忽然一冷，反手握住割鹿刀，嗆地一聲拔刀而出。
“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想廢了我武功！”
秦歡持刀而立，身上真氣浮動，整個人立時散發出一股強大的真氣威壓。
王辰子見狀臉色一沉：“好純正的先天境界，還是至陽之體，難怪三師兄會如此看重你！”
隻見秦歡身上飄散出一縷縷淡淡的灼熱之氣，宛若周身都在燃燒一般，可見他體內的火焰真氣有多濃烈。
“師弟莫要衝動，有什麽話大家好好商量啊！”
玉璣子跑過來抱住秦歡的手，苦口婆心地勸解道。
秦歡手臂一震，將玉璣子蕩開，玉璣子剛才來時本就受了傷，這一下，隻將他蕩飛出去滾在水泊裏，好半響才艱難地爬起來。
秦歡心中微有愧疚，扭頭怒道：“你是不是蠢，他們要廢了我的武功啊，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一切，豈是他們三言兩語就能奪走的？”
玉璣子渾身濕透站起來，苦笑著哀求道：“師弟，我們都是同門啊，你便多留幾日吧，師叔他為人正直，絕不會冤枉你的。”
“愚不可及！”秦歡揮刀走向前方：“我要去救人，我不說你們也該知道我要去救誰，她隻有十年壽命，我此生絕不能負她！”
可惜周圍之人並沒有誰在乎他所在乎的，一雙雙眼睛全都帶有敵意瞪著他。
長街被一大群道士圍住，陸陸續續有人取出木劍對向前方走來的秦歡。
王辰子自持身份沒有出手，隻歎道：“修道之人卻眷念兒女之情，你這小子與道無緣啊，今日能不能出去，就看你造化了。”
說罷，王辰子轉身朝祠堂走去，揚起手重重落下：“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