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善心
“氣海第二層，成了！”
秦歡麵帶笑容揮手一拳打出，感應體魄似乎又增強了一分，以為體內流動的氣血變得更加旺盛了，強大的生命力使得秦歡此刻仍舊精神抖擻，看起來並沒有熬夜練功的疲憊模樣。
卷軸道賀一句：恭喜你，武道之路，你又往前跨出了一步！
秦歡撓了撓短發哈哈笑道：“同喜同喜，我變強了，才能幫你完成你的目標，不是麽！”
他雖隻是無心笑語，但在卷軸聽來，味道就有些不對了。
卷軸道：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秦歡揉了揉發癢的眼睛，來到牆壁下吹滅油燈，快步朝門口走去。
“怎麽會呢，你放心吧，等時機成熟，我就幫你毀了那兩把刀！”
暗自交流時，秦歡已帶上割鹿刀，將木門拉開，站在門口伸著懶腰。
卷軸道：你身上潛藏的兩股力量都被先天功引出來了，短時間內你若想實力再進一步，若沒有上好的丹藥，跟元氣充沛的修煉場所，你的武學修為將很難再往前走了。
秦歡表情一僵：為何？
卷軸道：每個人的潛力都是有限的，你也無需擔憂，我會想法子幫你加快修行速度。
尋常習武之人，哪怕是名門望族，要想在短短半年之內，從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變成一個純粹的先天氣海境高手，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秦歡的運氣還不錯，這一路走來雖然磕磕碰碰不斷，但武學修為卻沒有落下，連番機遇，使得他在短短半年時間裏，就變成了先天氣海境界的高手。
卷軸又道：好好沉澱一下吧，衝境過快對你有損無益，有人十年才磨一劍，你還是太年輕了。
秦歡麵色恭敬微微點頭，卷軸陷入死寂不再搭理他。
剛剛推門聲響起時，秦歡就看見小啞巴站在門外了，一直沒理她。
元宵站在那兒，手裏端著一口大瓷碗，碗裏麵是熱騰騰的麵條，還放了一雙筷子。
她端著碗舉起手往秦歡麵前遞，張開嘴啊啊地呼喚。
秦歡見她手髒兮兮的，又看了眼油湯渾濁的麵條，不是很想吃這碗麵，但望著元宵單純柔弱的眼神，他又不想開口拒絕一個孩子的好意。
“你吃吧，我不餓！”秦歡淡淡說道。
元宵端著麵條收回去，低下頭慢慢轉身，走到一根木柱下麵，靠著木柱，小口小口地吃起麵條。
喬不歸說她是跟著蟲兒身邊的幾個小乞丐之一，曾經還在老街住過。
秦歡對元宵沒什麽印象了，當時在老街，具體有幾個小乞丐，秦歡也記不清了。
跟他沒有產生情感交集的人，他很少去關注對方。
望著那孤獨弱小的身影，秦歡心中充滿了同情，可他又很厭惡這樣的自己，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可憐誰，畢竟當初的他流落街頭時，下場比眼前的元宵還更慘。
這世上還是要好人多一點才好，不然的話，當時的我應該已經餓死了！
秦歡歎了歎氣，背著手慢慢走到木柱左邊，蹲下來席地而坐。
元宵扭頭怯生生地看了眼秦歡，又連忙收回視線，生怕引起秦歡的不滿。
人在某個時間段，都是單純善良而可愛的。
“為什麽不去讀書，不去武館練武？”秦歡輕聲問道。
元宵聽見聲音，連忙放下碗筷，從懷裏摸出獸皮，又從衣兜裏摸出石炭，在獸皮上歪歪扭扭地寫道：他們欺負我罵我，我沒有朋友，姐姐也走了，他們都嫌棄我討厭我，不肯讓我加入他們。
秦歡望著黑漆漆的碳字，鼻翼微動吸了吸氣，淡淡道：“那你想習武嗎？”
她稚嫩地一“嗯！”。
元宵目光變得明亮，重重地一點頭。
“好，我教你！”秦歡咧嘴溫和一笑，臉上的冷漠與威嚴，冰消瓦解。
元宵仰頭呆呆地望著他。
秦歡扶著她站起來，輕輕拍掉她衣服上的碎草屑：“你跟蟲兒年紀相仿，等我把她接回來，你們就有伴兒了。”
元宵站在秦歡麵前，隻是呆傻地望著他，眼睛裏麵水霧朦朧。
命運真的是公平的麽，秦歡忽然想起卷軸昨天說過的那些話。
同樣是從襄陽城老街出來的小乞兒，蟲兒成為了苦海鎮的小公主，元宵卻變成了孤獨的野孩子。
秦歡起身牽著她的小手，微笑道：“走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從今往後，沒有人再敢欺負你了，你會有很多朋友！”
元宵忽然掙脫秦歡的手，秦歡怔了怔回頭看去。
元宵跪在他麵前，嘭嘭地磕頭幾次，又連忙站起用很別扭的稚嫩嗓音，結結巴巴地呼喊道：“西…虎！”
秦歡呆立半響，擺擺頭表情淡漠地喊道：“走吧！”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消失在樹林邊上，天色已然亮堂堂一片，湛藍的天空預示著又將會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
苦海鎮，主幹街市中段住宅區，馬車人群往來不絕，道路中間有巡邏的武士維持秩序。
秦歡牽著個衣著破舊小臉髒兮兮的寸發孩童，擠過人群朝自家宅院走去。
段玉婚期將近，小院外麵門庭若市，賀喜的送禮的看熱鬧的，從早到晚就沒斷過。
秦歡領著元宵走進院子時，相較於外麵，院子裏安靜了許多，都是些有身份有牌麵的人在互相交談，丫鬟和請來打雜的人候在一旁。
“公子回來啦！”從客廳走出來的喬三月一看秦歡走進來，連忙開口喊道。
周圍客人都是些陌生麵孔，秦歡一個都不認識，再加上平時他很少露麵，外人雖然聽說過秦歡的名字，卻不知道蛟龍幫的幫主真麵目如何。
那些互相攀談的人見秦歡年紀輕輕，也瞧不出有何特別之處，便各都沒做留意。
秦歡對迎過來的喬三月點點頭，將元宵拉上前來，對其道：“讓家裏丫鬟帶她下去好好洗洗，找蟲兒的衣服，給她換一身幹淨的。”
喬三月瞥了眼乞兒模樣的元宵，臉色微微一驚說道：“這不是我師兄撿回來的小啞巴嗎，公子您怎麽把她帶回了，這小啞巴脾氣倔得很，又不聽大人話，我師兄都管不了她，您帶她回來做什麽？”
秦歡濃眉一皺，目光微微一冷。
喬三月慌忙閉嘴，頷首恭聲道：“公子吩咐我這就去這就去，您別與我一般見識。”
說著他笑眯眯地朝元宵招了招手，元宵冷冷瞪著他，喬三月苦笑道：“放心吧，在這裏有公子為你撐腰，誰也不敢欺負你罵你。”
“去吧！一會兒帶她來木樓。”秦歡揮手道。
元宵跟著喬三月朝左邊木廊走去，途中生怕秦歡丟下她不管了，連連回頭去找秦歡的身影。
院子裏的戲台已經打好了，請來的戲班子在吹曲唱戲，咿咿呀呀秦歡一句都聽不懂，隻感覺很吵很煩，但那些站在台下聽戲看戲的人，卻不時鼓掌叫好。
穿過木廊，來到右邊一座木樓，秦歡順著木梯快步朝二樓走去。
剛走出樓梯口，秦歡身影一頓，目光飛快掃了眼屋子，停留在內屋的床榻。
隔牆是一麵七尺高的屏風，中間的滑門推開了，床上躺了個人。
秦歡麵色一沉，背著手悄無聲息地走進內屋。
便見龍璃躺在他床上，蹭著柔軟的被褥，舒服愜意地滾來滾去。
“你幹什麽？”秦歡冷冷問道。
正在享受柔軟的被褥，突如其來的呼喊，打斷了龍璃的興致。
她嚇了一跳彈身坐起。
兩人四目相對，秦歡麵帶怒色，龍璃一臉呆萌。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
秦歡揉了揉臉，氣急敗壞地伸手叫道：“你好端端的跑我這兒來幹啥，真以為我吃素啊！”
龍璃撇了撇嘴，端正地坐在床榻，強撐著不肯落麵子：“你昨晚去哪兒了？”
“跟你有關係麽？”秦歡黑著臉走過來將她從床上拉開：“起開。”
龍璃一個趔趄才站穩，氣狠狠地一跺腳：“什麽嘛，你的床這麽軟，我的怎麽就硬邦邦的一點都不好睡。”
秦歡將被子疊好，起身回頭問道：“你昨晚在這兒睡的？”
“我，我……”龍璃揚手揮了揮，淡定自如地說道：“我看你沒回來，本想等你回來說點事兒，結果就睡著了。”
“你可真是心大，這要被人撞見，你讓我怎麽解釋？”秦歡拍著手很是惱怒地叫道。
龍璃望著秦歡，眨了眨眼睛，表情疑惑道：“你很怕跟我產生誤會嗎？”
秦歡後退兩步，一臉戒備地盯著她：“你最近有些反常啊，之前你可不是這樣子的。”
“我……”龍璃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心中很是氣不過：“要不是你……”
“我什麽？”秦歡皺眉道。
龍璃低下頭很小聲地說道：“要不是你壞了我的道心，害得我修為倒退，劍道也止步不前，你以為我願意來找你麽！”
“說話要負責任啊，我可什麽都沒做！”
秦歡轉身來到外麵屋子，倒了杯茶漱口。
龍璃抬頭看向秦歡，三兩步跟出來，嗔怒道：“我不管，反正你得幫我完成我的劍道，其他人我都看不順眼，是你先招惹我的。”
秦歡實在不記得自己對她做過什麽，也懶得去回憶。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天天煩你！”龍璃站在一旁對秦歡嚷嚷個不停。
“行了別吵了！”秦歡揮手吼道。
龍璃鼓著小嘴，氣狠狠地瞪著秦歡。
秦歡呼了口氣：“你想讓我怎麽幫？”
說著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冷茶。
“很簡單，愛上我就可以！”龍璃一臉單純地說。
噗！
秦歡一口冷茶全噴出去，茶水和幾塊茶葉灑了姑娘一臉。
秦歡先是一怔暗叫不好，見了少女的狼狽樣子之後，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少女臉色越來越陰沉，目中煞氣漸濃。
“抱歉抱歉啊！別生氣，千萬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秦歡連忙開口安撫，放下茶杯湊上前來，伸手替她摘掉頭發上的茶葉，又用袖子細細地幫她擦掉臉上的水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