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貪心不足
但秦元並沒有拜託他過來取，應該不是忘了，而是覺得這一元重水不好取吧，陳飛心裡琢磨著，忍不住生起到潭下一探的念頭。
「陳兄不可，一元重水腐蝕神魂，厲害得很。」令狐雲被他的躍躍欲試嚇了一跳。
「沒事，我只是好奇一元重水，想見識一下。」陳飛捏了捏采寧兒的小手，示意她別跟著勸阻。
知道他決定的事很難更改，采寧兒無奈地笑了笑，對令狐雲道：「少閣主別勸他，他不到黃河心不死，就讓他下去吃點苦頭也好。」
令狐雲只好無奈地聳聳肩，退到一邊。他這動作還是跟陳飛學的，近墨者黑。
陳飛做事向來不莽撞，先用神識探到潭下，百丈距離果然毫無阻礙，但是到了百丈的時候，卻被完全阻擋，甚至神識變得不穩定，傳回的訊息也變得模糊不清。
令狐雲沒有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陳飛心生警惕，但也沒有退縮，只是多留了一個心眼，便一步邁出，再出現時已經到潭底百丈之處。
在普通水和一元重水之間，有一層空白帶，應該是由一元重水揮發而成，裡面充斥著濃郁的水元氣，不斷地冒泡浮到水面上。
水元氣是由一元重水而來，但陳飛注意到，一元重水和水元氣有著明顯的區別，它並非由水元氣凝結而成，它有個重字，顯然質量極高，是一種特殊物質。
陳飛下意識地伸手去觸摸，還沒有碰到一元重水，大概還有幾寸的距離，指尖就一陣刺痛，同時神魂彷彿被什麼重重敲了一下，有些暈眩。
好厲害啊！
難怪令狐雲會那麼說，這種程度的神魂刺激，幾乎不亞於嬰變大修士的攻擊，而這還沒有接觸到一元重水，天知道接觸的話會怎麼樣。
尼瑪，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陳飛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隻真元手，抓向下方那黑乎乎如同原油一般的一元重水，還是不行，真元手必須要有神念控制，而神念在接近的時候根本無法支撐，很快就崩潰了，而神念一崩潰，真元手也隨之消散。
此法不通。
陳飛沉思良久，還是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忽而咬咬牙決定用不滅體嘗試一下，他摒住神念，完全憑著身體的本能看抓向下方。
距離早就在腦中算過無數遍，手往下探的時候，分明感覺到一股無形的阻力，同時有股酥麻感，好在他隔絕了神念，否則又會傷到神魂。
終於，指尖接觸到又冷又軟粘粘的東西，非常不舒服。
稍用了一下力，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捅了進去，但他還沒來得及驚喜，手指就被壓成了齏粉，他的不滅之體，也不是這玩意的一合之敵。
陳飛收回手掌，看著齊根斷掉的食指，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身體的堅固程度他很清楚，這麼輕易被毀掉，實在是駭人聽聞，再看向那黑糊糊的一元重水，不禁頭皮發麻，心道要是掉進去，恐怕連渣都不剩。
「這肯定不是本界之物，否則不可能這麼大威能，難道是仙界遺落的？」陳飛暗暗嘀咕，忽而心念一動，看向手腕上那道血紅的印記。
果然，這沉睡了幾年的傢伙終於有反應，彷彿伸懶腰似的扭動了幾下。
然後識海中響起奶聲奶氣的傳音：這是冥河之水，並不是仙界之物，而是來自冥界，專門鎮神鎖魂的，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
「真的有冥界？」陳飛有些意外，即使到現在，他還是不相信轉世，修鍊只能延長生命，也是僅此而已，至少目前還沒見過有人能永生不死。
廢話，當然有！吞天獸的神念充滿不屑，人死了之後神魂都去了哪裡？當然是進入冥河，然後是六道輪迴，各憑機緣在六道之間投生。
「我靠，照你這麼說，豈不是神魂不滅？」陳飛感覺有些荒誕。
你真是笨死了，神魂當然不滅，滅的是意識，你都沒有意識了，那神魂還是你么？當然不是！吞天獸一付我知道很多的得瑟勁。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去過冥界？」陳飛好奇地問。
哈哈，本尊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知道的當然多，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冥界我沒過去，但是我知道在哪裡，別忘了我叫吞天獸。吞天獸回道。
「得了，吞天獸很了不起么？不就是魔獸之一么？」陳飛不屑地撇了撇嘴。
小子，你居然敢瞧不起吾族，本尊吞了你，把你變成屎拉進下面的冥河！吞天獸氣呼呼地道。
陳飛頓時一陣惡寒，心道這傢伙也太噁心人了，居然有這種惡毒的念頭。但他想起當年被它追殺的情形，不由得有點頭皮發麻，「開個玩笑而已，別急嘛，你說說看，有沒有辦法收集這一元重水。」
哼，有辦法也不告訴你！吞天獸一口回絕。
陳飛一聽有門，頓時精神大振，趕緊嘴巴抹蜜，說了好大一通好話，總算把這爺哄樂了。
吞天獸得意地道：看在你這麼識趣的份上，本尊就傳給一個法子，但是你不要貪心，只能取一瓶，否則的話神仙來了也保不住你。
一入冥河神仙難逃，意思是冥河連仙魂神魄都能鎮住。
吞天獸隨後傳了一道神識給陳飛，陳飛一看，鬱悶得險些吐血，真是好辦法，而且簡單的要命，可惜他之前偏偏就沒有想到。
對普通修士肯定是難於登天，但是對陳飛來說，擁有對虛空法則的領悟，則簡單的不能再簡單，說白了就是虛空法則作用於自身，隔絕冥水的腐蝕，就可以撈取。
不過冥水的性質太特殊，不能取太多，取了也拿不走。
但陳飛不這麼認為，既然想到了使用虛空法則，他的思路也隨之打開。
冥水這麼厲害，如果用來戰鬥，那豈不所向無敵？所以當然是撈得越多越好，至於吞天獸的忠告，陳飛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他總認為辦法比困難多。
他身上有不少玉符，是用來應急的，因為他自己也可以製作壓縮霹靂彈，現在正好派上用場。在撈取冥水前，他先在玉符上加持虛空束之力。
有了束之力，就可以將冥水束縛在其中，在陳飛看來應該就可以了。吞天獸一直沉默不語，似乎在冷眼旁觀。陳飛也不著急，做足了準備之後，才開始撈取。
在手臂上加持了虛之力和束之力，果不其然，成功探進了冥水之中，沒有被壓成渣。但是撈取的過程，比他想象中還要困難幾百倍。
不愧叫做一元重水，就是捧在掌心的一小捧，居然比一座小山還要重，陳飛用出吃奶的力氣，不惜消耗精元，這才將這一小捧撈出來。
用剩餘的力氣將之封進玉符，又加持一道束之力將之牢牢封印，此時他已經累得實在不行了。「我說吞天大尊，真的只能取一瓶？」
你已經撈取不止一瓶了，真沒想到你這麼貪，不怕死你就繼續吧。吞天獸不以為然地回道。
你也沒說一瓶是多大，只是一小捧而已，陳飛有些不甘心地看著下方。
這麼多的冥水啊，只取一小捧真的很多麼？陳飛忍不住咬了咬牙，決定再多弄幾塊玉符，難得來一趟，下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呢，不多弄點實在不甘心。
其實之所以那麼吃力，是因為不能動用真元，必須完全靠本身的力量，陳飛甩了甩髮軟的手臂，又休息片刻，然後再次開啟撈取模式。
幸好陳飛擁有不滅之體，恢復能力驚人，有了經驗的他第二次撈得要順利一些。
花了足足兩個多時辰，總共撈了八塊玉符，陳飛累得實在撈不動了，手臂腫得粗了一圈，兩條腿也軟了，不得不放棄了繼續的念頭。
想來八塊玉符也夠用了，於是向上飄浮，借著潭水的浮力回到水面上。
「啊，出來了！」令狐雲驚喜的聲音。
看來在下面呆了這麼久，他們在上面擔心壞了，陳飛有些汗顏，他只顧多撈些，也沒想那麼多。
看他臉色慘白，似乎累得不輕，采寧兒責怪的話也就說不出口了，反而關切地問了幾句，陳飛抱歉地笑笑，就地盤膝打坐運動恢復。
休息了大半個時辰，才將體內的疲憊一掃而空，又變得龍精虎猛。
「下面有一層一元重水封鎖，對神魂有強烈腐蝕，我嘗試了很多辦法都不行。」陳飛嘆了口氣。
令狐雲無語地望望他：「陳兄，你膽子太大了，要是在下面受了傷，那可怎麼好。」
「我皮厚肉糙，沒關係的。」陳飛一笑了之一。
幾人都是洞虛境，水屬性元氣對他們沒什麼作用，等陳飛恢復之後，只是聊了片刻，便返回聚寶閣。
晚上在城內逛了一圈，次日一早就啟程繼續上路。
快到日中的時候，遠遠看到群山起伏，令狐雲說是到了落日山脈，也是旅途中比較兇險的幾處地方之一，和在沙漠中一樣，飛行速度是快，但更加危險。
當然，這是對普通修士而言，陳飛不在此例，但是為了照顧大多數人，他也只好跟著步行進入山林，他擁有強大的神識力量，便負擔起全隊的警戒。
四周全是參天巨樹，以及無盡的藤蔓，只有一條很窄的羊腸商道，彎彎曲曲通向山林深處。裡面光線暗淡，除了陳飛外的所有人都表情嚴肅，暗自提高警惕。
陳飛雖然強，但也不可能無所不能，在這種充滿未知危險的地方，還是要靠自己。
走了大半日，眼看天色將晚，這時也正好來到一處山坡空地，四周林木稀了一些，令狐雲說以前在此駐紮過，提議在這裡駐紮休息。
陳飛沒什麼意見，於是大家停下安營，商隊是前往落日山脈那邊的旭日城，也要翻過落日山脈。陳飛暗嘆，這上界真是太大了，把商號開那麼遠，真是不容易。
森林的夜晚很寂靜，眾人吃過之後，便各自休息，或者找元氣濃郁之處修鍊。
陳飛和采寧兒去周圍散步，兩人手牽著手，說不出的溫馨甜蜜。走到無人的地方，陳飛難免想要做點什麼，正準備行動的時候，忽然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