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依稀似故人
窮奇的水性一般，不敢輕易潛到水底追擊那黑蛇，於是浮在半空靜觀其變。
片刻之後，那蛇又猛地竄出水麵，隨之而來的便是令窮奇猝不及防的一道巨大的威壓向窮奇拍了過去。
窮奇急忙雙爪齊出，打出一道威壓迎上了拍向它的威壓。兩道威壓在空中相撞之後，巨大的威力將水麵震起幾丈高的巨浪。
窮奇的那道威壓，隻化解了黑蛇的一部分威壓，剩餘的威壓卻是排山倒海一般向窮奇拍了過去。
窮奇一見不妙，急化作一道流光飛向高空。
窮奇在高空中又一次揮爪打向黑蛇的時候，那黑蛇忽然化成了人形。
窮奇當場愣在了半空，收了欲撲向黑蛇的爪子。驚奇道：“你？”
“黑蛇”沒有理會窮奇，卻向悄悄遊到江心洲附近淺水處呆立於水中的汐顏怒目相向，“何方女子？竟然敢派凶獸攻擊本……本人。”
汐顏也是目瞪口呆地看向“黑蛇”，“你是人？不可能，剛才還是一條大黑蛇呢，莫非你是蛇妖？”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蛇妖了？你見過世上有像本人這般英俊的蛇嗎？”
汐顏這才敢定睛望向“黑蛇”，果然，她還真沒見過這般英俊的蛇呢。
望著他顛倒眾生的容顏和聽來令人如沐春風的聲音，汐顏實在是難以置信，甚至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了。
這是什麽世道？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裏，一個一個風格迥異，令人移不開眼睛的男子不停地出現，實在是刷新了過去她對美男的認知。
“許是我看走眼了？可之前，我清楚地看到，你確實是一條黑蛇啊。”
“什麽眼光呢？就你這眼力，老虎也得被你看成病貓。”
“那你到底是？”
“隻有我們龍族，才會生出像本人這般俊美無儔的男子。你這姑娘，簡直愚蠢至極，你見過龍傷害饒嗎？看到真龍不懂頂禮膜拜也罷了，還大驚怪地喚來凶獸攻擊本人，真是掃興。”
汐顏不由紅了臉，“那個，實在是抱歉，我沒見過龍。”
汐顏臉一紅，原本瑩白如雪的臉上便如燃滿了緋紅的霞一般，看上去也是多了幾分楚楚動饒女兒神情，尤其是她那雙因窘迫而透出半分怯色的眼眸，那般清澈澄明，仿若雪山之巔的一汪清泉，不染半分塵世煙火。
這一雙純淨透明的眼睛，這怯生生的眼神，忽然觸動了男子心底的某根弦。
這雙黑漆漆的眸子，竟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在哪裏見過，然而，遍尋記憶，眼前這個女孩，之前他確實是從沒有見過。
為什麽會有這樣一種熟悉的感覺呢？那眼神，那因窘迫而緋紅的麵頰，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總覺得與她似曾有過一段彼此都已忘卻的前塵，抑或是在夢裏見過她？
見男子盯著她出神，汐顏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穿著有多麽的不得體。
眼前的這位龍大人，在化作人形前顯然是考慮到了衣著形象的問題，因為對麵的他，雖是依然在水中，卻穿戴得十分整齊。
再看看自己的衣著，汐顏頓覺尷尬萬分，“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這江裏還有其他人，女子以如此形象示人，實在是有失體統。”
汐顏又轉對愣在半空的窮奇道：“窮奇，快去江邊把我的衣服拿過來。”
“不必了”，男子道。
話落，男子捏了一個訣，一瞬間，他的手中便幻出了一條潔白的紗裙。還沒待汐顏反應過來，那紗裙已經服服帖帖地穿到了汐顏身上。
“這件裙子，送你了。”
“多謝仙尊。仙尊可是出自九重的龍族一脈？”
“你終於有一點眼光了。”
話落，再看眼前的男子，哪裏還有蹤影，他早已化作流光飛向了半空。
忽然間，男子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半空中又傳來了他那令人感覺格外舒爽的聲音，“我們也算認識了，敢問姑娘芳名？”
“我叫汐顏，仙尊，您尊姓大名呢？”
聽到汐顏出她的名字，半空中的男子忽然一滯，這不是前幾日魔帝專門修書一封，特地要他查過的那個凡人嗎？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魔帝為什麽要查一個普通凡人呢？
“我叫雲澤。”
幽冥帝君心裏直犯嘀咕，這個在他的名冊上根本不存在的汐顏，究竟是什麽來曆呢？
汐顏不知道，雲澤便是幽冥帝君的名諱。
話落，幽冥帝君已經飛遠了。
晚上，汐顏與窮奇來到一處繁華的都市，此時正值上元花燈節。但見街市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久居深山的汐顏還從沒見過這般熱鬧的場景，更沒見過這樣多的花燈。
隻見道路兩旁的樹上掛滿了形態各異，美侖美煥，令人目眩神迷的各式花燈。街市一側的河道裏，則布滿了裝飾各異的彩舟，彩舟上的花燈更是令人耳目一新。
在一處寬闊的廣場上，有人燃起了煙花。煙花如碩大的花朵般在空中綻放，隨後便如星雨般消散在夜空。
此情此景，令汐顏不由得想起了在哪裏看過的一首詞職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的句子。
汐顏與窮奇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幾乎是被人流推著向前走的。
窮奇也被眼前的熱鬧場景感染了，遂對汐顏道：“主人，不如我載著你在空中觀看這人間繁華和盛大的花燈會，那又會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了。”
“那怎麽成？如此一來，誰還有膽子看花燈了？不都得看我們倆啊。現在你擠在人群中，也沒人注意到我們。就是注意到了，反正你穿著衣服，人家至多也就把你看成個寵物狗而已。”
“你見過這麽厲害的寵物狗？”
“我是別人會把你誤看成寵物狗，要真認出你是窮奇可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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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府幽冥帝君書房內。
幽冥帝君的桌案上擺著之前幽藍無意中翻到的那本話本，幽冥帝君對著話本中那張畫像左看右看地看了好一陣子，隨後輕歎一聲：“轉眼千年啊。”
幽冥帝君又打開那本話本，從頭開始看起來。這是第幾次看這本話本，他已經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