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剛站定,就覺邊上有陰冷的視線掃過來。我轉眸,對上張月娥陰冷的目光。我總覺的她看我的眼神帶著恨意,有點不懷好意的樣子。
看來這課只能上到今天了,我可不想明天還與她碰面。
「今天我要教大家做日本豆腐,這道菜呢看似簡單,但做起來也不簡單,油溫跟炸的時間,若是把握不好,都會影響豆腐的口感……」許夢婷在講台上緩緩說道。
大家都聽著很認真。
隨著許夢婷讓大家先把食料整理好,然後開火放油,油要小火加溫。然後用模具把豆腐切成小圓狀。
因為日本豆腐特別的柔軟很不好切,好在有模具好應付多了。
說來也奇怪,以前我是真的不喜歡做菜,可以說我從小就不喜歡廚房,總覺的油膩,可是至從學做菜后,我發覺自己慢慢的喜歡上了,而且還變的很有耐心。
此時我小心翼翼的用模具一個一個的按壓著,全神灌注。
突覺一旁有東西往我這邊飛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抬手擋了一下。一塊炸的滾燙的豆腐砸在了我手臂上,隨之掉在地上。我不可置信的轉過臉,只見張月娥滿臉陰辣拿著鏟子又從油鍋里挑起一塊豆腐直往我身上拋來。
「啊,」我尖叫一聲跳開。
眾人聽到我的叫聲,都轉過身來。見到這一幕都驚悚的瞪大眼。
「你這個殘女人,都是因為你,不然我兒子也不會搞成那樣。都是被你害的。」張月娥嘴裡一邊罵著,一邊又從油鍋里撈起一塊豆腐追了過來。
我站的地方本來就是一個死角,就算要跑出去,還得經過她身邊,根本無路可退,手臂上已是一陣燒熱的焦疼。
我驚恐的瞪著她,嚇的臉色慘白,雙手發顫。
張月娥在離我三步之外,用力把豆腐連著帶油潑了過來,我無處可躲,只有掀起圍裙擋在了臉上,堪堪擋住那塊滾燙的豆腐,但鏟子上的油還是濺到了我手背上。
「今天我不毀你這臉狐媚臉,我就不姓張,」張月娥見沒砸中我的臉,又跑回去撈,甚至把鏟子換成了勺子,而她鍋里的油顯然沒有按許夢婷的要求開溫火,她開的是大火。
眾人看她下手那麼狠,都不敢上前攔她,只是在一旁勸她不要這樣,可張月娥那裡肯聽,跟瘋了似的。
我望著她,眸子一縮,霸氣側漏,急步回到自己的灶台,端起整鍋油,嘲她吼道:「你在波我一下試試,」我大眼圓瞪,「信不信我把這鍋油都澆在你頭上。」
張月娥沒想到柔弱的我突然變的比她還要狠,剛撈出的豆腐又放回到鍋里,也要端起鍋來。
「都給我放下。」許夢婷拔開眾人從中道擠了過來。
張月娥與我僵持著,雙方都恨不能撕了對方。
許夢婷沉著臉又喝了一聲,「聽到沒有,都給我放下。」
張月娥在許夢婷面前還是不敢放肆,不甘的放下手裡的鍋,「遲早我都會讓你付出代介,明明是個怪胎還要耗著我兒子,跟你媽一樣不要臉,卑鄙無恥……」她嘴裡罵罵咧咧,話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我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時,衝上去,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朝她吼道:「你可以罵我,但我決不充許你污衊我媽媽。」我磨著牙,「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眾人都被我兇悍驚著。
張月娥沒想到我敢在許夢婷面前動手,捂著臉錯愕的望著我。
我又一把推開她,走了出去。
「月娥,你今天太過份……」
我走出來時,聽到許夢婷在斥張月娥。
我跑到洗手間,用涼水沖手背,上面已經紅了一片,估計過一會會起泡,手臂已起了泡,我不敢用冰澆。
我抬眸,見鏡子里的自己,眼眸陰鷙,臉色陰森,青筋直蹦。胸膛起伏,好像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林童又一點點的活了,七情六慾也回歸了,還有這暴脾氣。
「小童,你沒事吧?」許夢婷進了洗手間,一臉擔擾的望著我。
我垂下眼瞼,再抬眸,已是一片清冷。
「沒事。」我回道,關了水。
許夢婷瞥到了我手背上的紅腫,「手都紅成那樣了,怎麼會沒事呢,好在這裡一直有燙傷葯,你跟我去辦公室我給你塗一下。
「不用了許阿姨,我回去自己塗。」我現在真的不想在這裡多呆。
「那怎麼行,等你回去上藥效果就不好了。」許夢婷硬是把我拉去了她的辦公室。
我雖然不是很願意,但也不好在拒絕就隨她去了辦公室。
她從抽屜里拿出了兩種葯,一種是噴的,一種是塗的。讓我坐到沙發上,先用噴的葯霧殺菌,再塗了一層藥膏,那藥膏冰冰涼涼的,稍稍消減了燒疼。
「成陽去外地了,你知道嗎?」許夢婷塗完葯,突然開口問道。我知道她對孟成陽挺喜愛的,孟成陽變成那樣,她肯定是不願意看到的。
「我聽說了。」我說道。
「唉,你們年青人的事,我不好說。但他這次真的栽的有點重,他媽媽也是一時想不開,才會把氣撒在了你身上,你也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坐到我身邊柔聲勸道:「剛才我也說她了。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別跟她計較了。」
我苦笑一聲,垂下頭,「只要她別在犯我,這次就不跟她計較。」
許夢婷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讓你委屈了。」
……
從具樂部出來,炎炎烈日,火熱的陽光一照到手臂手背又灼熱的疼了起來。
回到公寓,陳姐一眼就瞥到我手臂上那個泡,臉都皺了起來,驚叫道:「太太,你怎麼會燙到手臂呢,還這麼一大片。」
「嗯,」我不想多說,直接回了卧室。
陳姐見我臉色不對,也沒敢在多問,只在我身後喊道,「我去買燙傷葯。」
進了卧室,我把包甩在軟椅上,包上的鏈子不小心碰到了手背,一陣鑽心的疼。我不由的咧了一下嘴。
張月娥怎麼會突然來了烹飪具樂部呢,看她那樣子,像是有備而來,還是專門為我來的。
她為什麼會那樣罵母親呢?
靠在床頭,只覺的很煩燥。
被人用油澆,我胸口堵著一口氣下不去也上不來,很是難受。
要是以我以前的性格我決對會給她澆回去的,不然決不善罷甘休。
這麼多年我的稜角被磨圓潤無棱,只要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安穩的縮在龜殼裡度日,除非有人拿刺來挑我,不然我是不會探出頭來。
我發愣時,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起身去拿包,伸手掏出手機時手背在拉鏈上又蹭了一下,疼的我咧牙。
電話是鄒子琛打來的。
今天他不是很滿嗎,怎麼這麼有閑情上午一個電話下午一個電話。
「喂,你怎麼這麼閑呀。」我輕笑道。
「你還能笑,看來被人用油澆的很舒服是不是。」鄒子琛語氣帶著刺,陰冷至極。
呃……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難到是陳姐告的密,也不對,陳姐並不知道我手是怎麼燙到的。
「怎麼啞了。」鄒子琛火藥味很濃。
我都這樣了,他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還這麼凶,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砸了砸嘴,弱弱的回道:「你怎麼知道的?」
「都燙到哪了?」口氣仍是不悅。
「就手臂跟手背濺到了點油,沒什麼事的……我也甩了她一巴掌,也不算吃虧。」我嘿嘿傻笑道,掩飾內心的酸楚。
鄒子琛在那頭深吸了口氣,語氣陰沉,「從明天開始,讓小劉跟著你。」說完,電話就掛斷。
這人什麼時候能改一改這掛電話的臭毛病呢。
我看著手機負氣,嘴角卻不由自主的揚起一絲笑意,連自己都沒發覺到。
胸口那股鬱結不知不覺暢通了。
「太太,」陳姐在敲門。
「進來吧,」我收起了電話。
陳姐推門而入,走了進來,滿臉是汗,「我在小區門口給您買了兩種葯,現在給你塗一下吧。」
她還真跑去買了,其實我包里也有許夢婷給的。剛才心情不好,都忘了跟她說了。
「陳姐謝謝你,已經塗過葯了。」我很是歉意,「剛才忘了跟你說了,我包里也有,大熱天的讓你跑上跑下的。」
陳姐一臉憨笑,「我跑一趟沒事的,就怕你沒塗藥,到時落下疤就不好。」
「謝謝!」我接過她手裡的葯,又道了聲謝。
「別跟我客氣。」陳姐輕笑,又問道:「晚上我給你熬粥吧,你現在手上有傷不能吃太腥辣的,做菜也不能放醬油,就吃清淡點吧。」
我笑道:「你看著做吧,我都可以的。」
陳姐出去后,我躺了會便又犯困,就在床上睡著了。醒來時,已是四點多了,這覺睡的我頗為難受,暈暈沉沉的很不舒服。
起床,進浴室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點,出來喝了兩杯陳姐榨的果汁,我進了健身房。跑半小時的步,練了半小時瑜珈,已是汗流浹累的不行。
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我又想起昨晚郭鏡書的話,莫明的有點煩燥。走回卧室沖了個澡,洗完澡,坐在軟榻上發會呆,心裡越加煩亂。最後還是給蘇晴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