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肝腸寸斷
我突然想起,最初我好像是因為這股香氣而對他沒有產生排斥,這個味道我曾經在阿哲身上聞到過,當時我就很喜歡,阿哲好像說過,那是別人從國外帶回來的很稀罕,說是男士專用的,不適合女孩。因為我喜歡那個味道所以我有點印像。
難到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對鄒子琛才沒有抗拒,因為他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腳步聲,在床尾停了下來,我能感覺到他那雙幽黑的眼眸正注視著我。我側躺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房內寂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轉身走了出去,門關上的那一瞬,也把我們隔離在兩個不同的世界里。
我說不出心下是什麼滋味,只覺酸的發苦,讓人眼眶發脹。睜開眼,我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望著窗外,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我才下床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我特地看了一眼玻璃架上那瓶熟悉的沐浴露,在榕城公寓里也有,原來沒去注意過它。綠色瓶身,設計的很簡潔,唯一特別的是玻璃瓶上刻滿了小小的字母,我只看懂了『綠幽靈』這個名字,還真是一個怪異的名字。
從浴室出來看到站在床邊的人,我不由愣了一下。
鄒子琛穿戴整齊,連頭髮都打理的一絲不苟,既便左臉上三道紅印很明顯,也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有時我都懷疑他那五官是不是人工打造的,不然怎麼會生的那麼好看呢。
他見我出來,面無表情,把手裡的手包往床上一扔,「看一下有沒有少什麼?」
那是我丟失的手包,是他一早就拿走了?還是幫我找回來了?
我走了過去,拿起來包打開看了一眼,手機、證件、還有一些現金都在,「沒少。」
他又淡淡的開口,「你收拾一下,一會我讓人送你去機場。」語氣疏離又無情,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我淚流莫明的冒了出來。
換好衣服,我提著行李下樓。這才發覺一樓裝飾的既典雅又奢華,入目便是四組寬大而舒適的乳白色真皮沙發,很有感觀衝擊力。鋪的瓷磚竟連我都叫不出名來,像水晶又像琉璃石,四周擺設都極的有藝術感。
難到這才是鄒子琛真正喜歡的風格。
「林小姐,」林嫂在身後叫我。
我轉身望向她,她手裡端著一杯水,另一手拿著藥片,臉上帶著微笑。
「來,先把這葯吃了,再吃早餐。」說著,她已走到了我面前,把葯遞給了我。
「謝謝!」我接過水跟葯,毫無遲疑吃了。再把水杯遞還給她。
「早餐就算,我不怎麼想吃。」
「那怎麼行,你這身體剛恢復,還是吃點吧。」林嫂微蹙眉,眼底是柔柔的光。
我想拒,卻不忍負了她一片好意。
跟著她去了餐廳,卻見鄒子琛已坐在大圓桌旁喝著粥,頭微斜著看一旁的報紙。
「來,林小姐坐這。」林嫂很是熱情的為我拉開椅子,卻是鄒子琛身邊的位置。
我有點尷尬,走到另一邊,「我坐這吧。」
林嫂輕笑沒說什麼,轉身去了廚房,很快又從廚房那頭走了過來,「這燕窩粥我可是從昨晚就開始熬的,你嘗嘗。」她把一碗帶著淡淡甜香的燕窩粥放到了我面前。
「謝謝。」此刻我也不想跟她客氣,只想趕緊吃完走人。實在是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
林嫂又把桌上幾樣麵食往我這邊挪了挪,「多吃點,一會飛機上沒得吃。」
鄒子琛始終喝著自己的粥,垂頭看著一旁的報紙,我跟林嫂好像是空氣。
林嫂出去后,我更是食不知味,好在粥不是很燙,我以最快的速度喝完,然後起身,不想跟他同呼吸一個空間里的空氣,感覺會窒息。
而他,還是慢吞吞的吃著,好像他面前的那碗粥是個聚寶盆會越吃越多似的永遠止盡。
在我離座時,他悠悠開了口,「你那麼著急幹嗎?」
「我怕晚了。」
他冷哼了一聲,放下湯勺,抬頭望著我,唇梢微勾,眼波含笑,一幅玩世不恭的樣子,「如你所願,我們的約期即刻解除,你自由了。」
我微怔了一下。
他拿起一旁的濕紙,優雅的擦拭著嘴角,隨之,挑眉,輕笑道:「確實有點膩了。」
我側著身面上毫無波浪,雙手在椅後背攥的死緊。臨走他還要再插我一刀嗎?
「鄒子琛,謝謝你。」我輕笑,眼底卻是毫無笑意。
他漆黑的眼眸緩緩的轉動,帶著一抹懾人的光芒,「司機在門口,你可以走了。」
我沒在多說一句話,轉身便出了餐廳,提上自己的行李就走。
一出別墅大門,就見一中年男司機在擦拭著那輛賓利,他見我提著行李出來,忙迎了上來,「是林小姐,我來幫你。」
上了車我就催促他快開車。
車子滑動時,我眼底的淚水終於還是掉了下來。我沒想到來一趟北京會發生這麼多事。
來時心情飛揚,走時竟是這般悲憫。真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可不管怎麼樣,我還得活下去,我還要看看鄒子琛他到底有何陰謀,不惜拆散我的婚姻,還這樣威逼我。
漸漸心底的悲憤變成恨……我恨他,真的好恨。
飛機到達榕城時已是中午,我托著行李箱,跟著人群身後排隊等候計程車,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擬的蔫蔫。
當計程車司機問我到哪時,我竟一時答不上。
我該去哪呢?
公寓我還能回嗎?
老別墅我也回不得,那我該去哪?
好一會我才回道:「豐秀花園。」趁鄒子琛還沒回來,我還是主動點把東西清空。
將近十天沒在,公寓里還是一塵不染,可見陳姐隔天就來收拾一次從沒落下。
我站在客廳環視著每樣東西,僅三個月多時間,我好像對這裡也常生了依戀,好像每個角落都有自己跟他的影子。
坐在沙發上,我拿起抱枕緊緊的抱在懷裡,心口沒來由的痛了起來,真的很痛,痛如刀絞肝腸寸斷。
兩個多月後。
榕城最熱鬧最繁華的商業街內,有一家高溫瑜珈館,每到下班點或周六日,館內就會很熱鬧,當然所為的熱鬧我指的不是人聲鼎沸,而是來練瑜珈的人滿滿的。
兩個月的時間,我從愛好者榮升為教練助理,一些初學者,教練都放手讓我來教,而我也把所有的精力時間投放到這份自己準備把它當事業的工作里。
那天從北京回來,我就從公寓里搬出來,臨走時我把鑰匙跟他給我的那張信用卡放在餐桌上,他給我買的衣物我一件也沒帶,當初怎麼來的就怎麼走。
在秦月的幫助下,我在她住的公寓里……準確的說是在她樓下租了一套公寓,並開始跟她朋友學習高溫瑜珈,剛開始只是為了排泄心中的煩悶與鬱結,不想一這練下來自己還有點停不下來。
每天適量的排汗,身體各個部位得到一定的伸展跟拉伸,挑戰不同的姿式……久了感覺自己好像有點脫胎換骨了,心境變的也沉穩安靜。雖然有學生說我有點清冷看著不好說話,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此時的我,跟兩個月前比起來算是平易近人溫和多了。那時我臉上只寫了四個字:生人勿近。
這段時間我除了勤練瑜珈,偶爾也回老別墅給父親做做飯。當初那人逼我學做菜看來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父親吃著我做的飯菜心情似乎很愉悅,而我對他的恨也隨著他身體越來越弱也消失殆盡。只是每次回去,見到繼母跟林曉月有點膈應,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而那個人也從此沒有消息。聽吳越說,恆遠從北京調了一個副總過來負責榕城的業務,而他就沒在回過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