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相是什麼?
聽到這句話,我只覺鼻頭一酸,但沒有流出淚,看來眼淚也是有乾枯的時候。
「你媽是個好女人,不要聽你阿姨亂說,我……愛她。」話落,他無力的垂下手,竟抽泣了起來。
此刻,即便我對他有在多的不滿與怨恨,都化成苦澀的笑,一笑皆之。
「爸。」我傾身抱住他,輕拍著他的背,安撫道。
「童童……爸爸錯了。」父親抽泣的更凶,「是爸爸錯了,爸爸對不起你媽,也對不起你……」他梗咽著,一遍遍重複著自己錯了。
我心下悲涼,他總算迷途知錯了,可惜太晚了,媽媽聽不到。
而他這一哭倒是化解了我們父女十幾年的隔閡,雖然不是親的,但也勝似。
父親沒說兩句便暈睡了過去,現在的他,已是到了油盡燈枯,連說話都成了一種體力活。
我給他掖好被子,輕手輕腳出了病房,剛好看到主治醫生在護士台,忙走了過去。
「趙主任,我爸的情況現在如何?」我還沒走到他跟前,就著急的問道。
趙主任放下手中的病歷,朝我看了一眼,眉頭微蹙,「你跟我來辦公室一下。」
一聽這話,我心就提了起來。
進了趙主任的辦公室,他重重的把病歷放在辦公桌上,抬眸眼看我,責備道:「你們這些當兒女的都是怎麼當的,你父親至從住進醫院,除了做檢查,就沒出過房門,為什麼就沒人帶他出去呼吸一下新香的空氣呢?天天悶在病房裡,心情怎麼可能好呢?」說著他眉頭又皺的更深,「現在又出這種事……唉,能撐到過年就不錯。」
從趙主任辦公室出來,我心頭像壓了一塊大石頭,連喘氣都費勁。我突然覺的父親也是個可憐人,他對我這個毫無血源關係的女兒,最初似如己出,可見他有多愛我媽。卻又是他把媽逼到自盡的地步,那是一種什麼樣痛呢?我根本無法體會。只覺的想一想都能讓人窒息。
雖然中間,他犯了一些混,可最後,他還是把亞泰留給了我,這份愛不是一般人說說就能做到的,何況他還有親生的女兒又不是毫無親人。
我心裡百感交集,沉重的難以負加。在他人生的盡頭,我一定要讓他走好,即便是為了還報他的養育之恩,我也當如是。
我從護士台拿回了手機,進了病房,沒多久,秦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又躲出病房接電話。掛完秦月的電話,郭鏡書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聽到我無妨,他才鬆了口氣,卻告訴了我一個不好的消息,說恆遠提出來要更換董事長,並在明天招開董事會。
雖然董事長一職現在由我代理,可父親還是掛著職位的,此時確實不宜在留。
我接完電話,見老張提著一個保溫桶從電梯里出來,見到我面上一喜,「林總,你回來了。」
「老張,這兩天沈麗萍沒來嗎?」我現在連阿姨都懶的稱呼直叫其名。
老張看了眼周圍,見有幾個護士在走廊里聊天,便示意我往樓道里說話。
走到樓道,他嘆了口氣道:「董事長,他不讓她來,前天她來了就被他轟了出去。」老張叫慣了父親董事長。
「那林曉月來了嗎?」我又問。
老張砸了砸嘴回道:「林小姐昨天早上倒是來過一次,也不知道董事長跟她說了什麼,我見她是哭著跑出來的,就再也沒有來了。」
「哦,那我知道了。」我若有所思
回到病房,我讓老張去跟護台說一聲,讓她們把原先的護工換掉,再請兩人要一男一女這樣照看起來方便。
按排完這些,我提著行李回了住處。
剛進大門,手機就響了起來,竟然是鄒子琛打過來的,他說他現在有空,若我還有事找他,可以去公寓找他。
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點不好。
我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想了想還是去了。
左手這幾天好了很多,我已把膠套解了下來,但我還是不能自己開車。我在路邊攔了車,直奔鄒子琛的公寓。
當計程車停在豐秀花園,我有點遲疑,但內心的疑惑很快戰勝恐懼。
進了小區,剛走到鄒子琛住的那棟公寓樓前,突聽有人在身後叫我。
「林童。」
我轉身,看到歐陽雪從一旁車裡下來,上身著華貴深紫裘衣,下身黑皮包裙,優雅高貴,身上帶著一股冷傲的氣勢,朝我款款走來。
看到她,以前我總會有一種莫明的心虛,可此時……我一點也沒有。
歐陽雪走到我面前,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問道:「是他打電話讓你來的,還是你自己來的?」她語氣極為的強勢,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我望著她,突然覺的『愛』真的很可怕,它會讓一個優雅端莊的人變的多疑、陰暗甚至沒了自我。
「這個……我好像沒有必要跟你彙報吧?」我淡淡的回道。
她冷笑出聲,臉上的表神越的譏誚,「林童,我警告過你,你要是在這麼不知分寸,我對你是不會再客氣的。」
「你好像也從來沒對我客氣過,」我輕笑,「你們在我毫不知的情況下,算計的我還少嗎?」我冷嘲道。
歐陽雪美眸微微縮了一下,冷哼,「算計你,你是不是也太高看自己了,」她眸光一冷,「要是我出手,直接就讓亞泰倒閉,讓你父親去監獄蹲著,那用的繞這麼一大圈。」
「你們跟葉家是什麼關係?」或許我不用見鄒子琛,一樣也能知道真相。
歐陽雪直視著我,收斂了嘴角的冷笑,面色變的陰沉,「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問。
「從今往後,都不要來找他。」她說的極緩,一字字。
我望著她,蹙眉,不由的又抬眸往樓上看了一眼,「我今天來,就是見他最後一面,想把事情說清楚,若是你能把所有事都跟我說清了……那麼我也就沒有必要見他。」
「好,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歐陽雪應的很爽快,「那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於是,我跟著歐陽雪去了附近的咖啡廳。
因為人家是明星,所以我們找了一個很不顯眼的角落坐了下來。
「你想問什麼,問吧,我知無不言。」歐陽雪一落座便說道,面色也沒剛才見面時那麼刻薄。
「我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鄒子琛為什麼要費盡心思的接近我,你們跟葉家又是什麼關係?」我也不跟她繞了,既然是有條件的,那就沒必要客氣。
歐陽雪捏著咖啡勺,打著圈攪著咖啡,面色漸漸變的有點傷感,隨之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才說道:「那我就從頭跟你說起。」
我望著她,等她說下去。
「三年前,他跟劉青青辦了一場假婚禮,我也不知道劉青青是怎麼同意跟他演這場戲的。但他借著劉青青的身份在榕城很快的介入地產這一塊,名正言順,外面的人都以為他是靠劉青青的關係才打進榕城。劉青青父親的聲譽確實幫了他不少忙。可他辦事從來不借用別人的手,有的是自己的手段。」
「他來榕城的目地很明確,那就是打誇亞泰,討回屬於葉家的一切。讓害葉家的人得以懲罰。可當時亞泰如日衝天,在榕城是行業龍頭,又有政府在撐腰,要打壓並不容易,所以他先是找人摸透了亞泰的股權分配,以及股東之間的關係,想一一挖解。同時讓葉瀝明暗地裡調查當年的車禍。他原計劃只用一年時間。」
說到這她又喝了一口咖啡。
而我對鄒子琛的與葉家的關係越加的好奇。
歐陽雪抬眸與我對視,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可是不久,他突然說計劃有變,可能不會那麼快完事,而且要搬到榕城這邊來住。那時我剛好在國外拍戲,也不知道俱體發生了什麼。回來后,一次無意間,我在他書房裡看到你的資料,一分很簡單的成長簡歷,卻讓我不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