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打胎
腦袋突然就嗡鳴了一聲。
這個字眼出現在腦海中時,我是完全的不相信。
但謝墨涵說的那麼的肯定,他聳了聳肩膀,「我建議你最好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寶寶是上天對你的恩賜,你這個樣子,對他不負責。」
他的話,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扎進了我的心裡,我還真的從未想到過這些。
但,我真的因為他的話,徹底的愣住了。
不由自主的,手就伸向了小腹。什麼時候開始,那裡竟然已經有了一個寶寶?仔細想想,距離那唯一的一次,確實已經一個多月了。我只是以為因為夜場工作的環境,所以生理期各種紊亂是正常的,全然就忽視了這點事兒。
檢查很快就開始了,看到影像圖上那個突然多出來的生命,我竟然想要哭。
這樣沉甸甸的心情,讓我很是痛苦。
我第一瞬間想到的,竟然是不要他。
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能力要他,又何況,他是那個人的孩子。本能的,我不想與赫亦銘再有任何的交集,何況還是一條生命。
「什麼?你不打算要這個孩子?你是瘋了吧?邱戀,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這是一條生命,你憑什麼決定他的生死?你這個樣子,跟劊子手有什麼區別?」
當我一臉平靜的告訴醫生,我不想要這個孩子的時候,一旁站著的謝墨涵突然情緒失控了。他喋喋不休的將我狠罵了一通。
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管我是不是生孩子,但我清楚的知道,我絕對不能生,絕對不能替那個男人生孩子。我腦子裡只有這個念頭。
謝墨涵見我沒多大的反應,也不顧我們還不算熟人的處境,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喂,邱戀,你到底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既然有了孩子,你就應該生下來,你是他的媽咪,你知道嗎?動物都不會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他情緒很是激動,讓我瞬間無話可說。我不能告訴他,這個孩子以後會是沒有父親的,就算是有,我也絕對不能讓他們相認。
「你這樣太草率了,你把孩子父親的電話告訴我,我來跟他講。你們要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到時候我來養!」我不知道謝墨涵為何這樣的激憤,就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也不應該管到這樣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上來。
我沒理睬他,徑直往外走,他急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你是不是把腦袋摔壞了?這是個孩子,孩子,你知道嗎?」他繼續沖我咆哮著,但是我卻一點聽下去的心情都沒有了。
我當然知道是個孩子,可是我不能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往外走,謝墨涵就一直跟著我,我越是不做聲,他越是咆哮,簡直是煩死了。但他最終激怒了我。
「夠了,謝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是我的孩子,我有決定的權利。總之,您的救命之恩我以後會報答的,現在,我要回家了。」
我說完,就往醫院外面走。
他沒有立即跟上來,我大步流星的走,可是淚水卻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我拿什麼給一個生命未來?突然就覺得自己各種不爭氣,我在路邊攔了車,哭著就往家裡跑。
空蕩蕩的屋子裡,還是什麼都沒有,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突然難過的想要哭,我就想不通,我怎麼就昏到這個份上來了。
癱坐在地上,我伸手撫摸著小腹,心裡是百感交集。我自己都還是個孩子,還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平白的怎麼就有了個孩子?
而且還是那個惡人的孩子!
我不想生下這個孩子,但是一時間又沒有辦法將他打掉,不說別的,光打胎費那點錢我現在都拿不出來。
這樣多愁善感了一陣,眼淚也流了,牢騷也算是發了,不管怎樣,我邱戀都還得生活下去。
冷靜下來之後,我想起了赫亦銘。剛只顧著憂傷了,竟然將這個大爺給忘了。
屋裡沒有電視,當然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手機也丟了,真是***跟外界斷了聯繫一樣。
我將自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戴了頂帽子就出了門,才被黃毛他們幾個扔下了橋,我可不希望立即被人發現,我還活得好好的。
去報亭拿了一份報紙,順便買了點吃的,我立即匆匆就趕了回來。赫家出了這樣的大事兒,自然而言會上頭版頭條。
果不其然,赫亦銘的那張俊臉,登上了所有的報紙。
關於他的文字,我一點都沒有放過。我現在過得這麼慘,跟他有著不可開脫的關係。
昨天他確實宣判了,兩項大罪實實在在的落在他的頭上,還說要緩刑一年執行。
赫亦銘竟然要死了,我心裡升起一抹從未有過的開心,真他媽想要仰天開懷大笑三聲,恨不得親自能夠看到他被槍決最好。
這樣的人渣,死了算是為社會除害。
可是,這種快感很快就過去了。我不禁納悶,赫家有錢有權,據說在宣城可是一手遮天,為何赫亦銘這點事兒,竟然沒有人幫忙摁下去,比如找個替死鬼,那都是分分鐘就能夠搞定的事情。
看來,這個世界上,不只是我想要赫亦銘死,還有更多的人,希望他死得快一點。
反正,他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我倒是也不慌張了。大不了被黃毛他們幾個人逮著,再丟河裡一次。
人活著,就得掙錢,我還沒忘記高利貸的事情,更沒忘記,孟姐現在還在橋洞下面過著乞丐一樣的生活。
精心打扮一番,我就去了夜總會。
好幾天沒出現,徐梅見到我,臉就拉下來了。
「最近跑哪兒去了?走的時候也不說一聲?」她一邊抽著煙,一邊埋怨了我幾句。我從她手裡將煙搶過來,惡狠狠的抽了幾口。
「生了病,就休息了幾天,這幾天幫我多安排幾個台,我缺錢,得多賺點。」跟徐梅說這話的時候,我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