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那輛飛馳的卡宴軋斷了雙腿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然後撩起自己的頭發,露出一張尖尖的巴掌小臉兒。
??熱情的說道,“秦酒,你不記得我們了嗎?”
??秦酒搖搖頭。
??手下正輕輕的揉著懷裏的小豆丁的小屁股。
??頭發長一點的女孩笑著自我介紹,“我是蔣璿,高三一年我們是同學,你忘記了?”
??蔣璿……
??秦酒腦海中有了那麽些許印象。
??隻是記憶中這個名字對應的人和麵前的人……大相徑庭。
??秦酒尷尬的笑了笑,“有那麽一點印象。”
??蔣璿又指著身邊的女孩說道,“這個你也不記得啦?這是我們班的文藝委員,王藝臻。”
??秦酒笑得臉快僵了。
??也點點頭,“也有一點印象。”
??可都不是什麽好影響。
??高中時候他們最會拉幫結派,來欺負秦酒。
??各種不堪入目的小把戲,他們玩的賊溜。
??蔣璿看著小豆丁,哎呀一聲,“這就是當年你懷上的那個孩子吧?都長這麽大了,和你長得還真挺像的!
??當年你懷孕以後,就遠走他鄉了,咱們班裏同學拿到高考成績以後的聚會,都沒有見到你,我們還商量著去探望探望你這個孕婦呢?”
??秦酒:“……”
??秦酒深吸一口氣,“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王藝臻立刻攔住秦酒,“等一下,這個周末正好咱們高中同學聚會,一起來吧。”
??秦酒指了指商商,“帶孩子,沒時間。”
??她和高三那群同學,要麽一年沒有過溝通,要麽就是和麵前這兩位小姐一樣,遭受過他們的欺負。
??所以,秦酒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理由要去參加這一場同學聚會。
??蔣璿笑了笑,“秦酒,一起嘛,碰到就是緣分,這麽長時間不見了,班裏不少男孩子都混的不錯,是個好機會。”
??靳商大驚小怪的指著蔣璿的臉,“這位阿姨,你笑起來的時候為什麽蘋果肌那麽僵硬呀?你看我笑起來的時候,可可愛愛的蘋果肌都會鼓起來哦!”
??蔣璿:“……”
??這個小兔崽子!
??王藝臻不由分說的掏出手機,“加個微信吧,到時候把地點推給你。”
??秦酒為了擺脫她們的糾纏。
??隨手和王藝臻互加了好友。
??靳商又盯著王藝臻的下巴,“阿姨,我覺得你好厲害!”
??王藝臻眉開眼笑的說道,“是嗎?謝謝小朋友。”
??接著。
??靳商奶聲奶氣的說道,“我覺得阿姨的下巴可以開啤酒瓶哎!”
??王藝臻:“……”
??兩人這才放秦酒離開。
??靳商趴在秦酒的背上,眼巴巴的看著秦酒看不見的背後。
??告狀說道,“媽咪,兩個阿姨用手指指你哎!”
??秦酒頭也不回。
??嗯了一聲。
??順便教育小豆丁,“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商商不要向她們學習。”
??小豆丁開開心心的點點頭,“我明白的,媽咪,爹地以前也和我們說過呀,看到別人做不好的舉動,我們要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秦酒笑起來,“這才是乖寶寶。”
??此時此刻
??禦景灣
??靳臨沉氣急敗壞地盯著麵前的兒子,“你偷偷給那個女人打錢了?”
??靳宴垂眸不語。
??靳臨沉抬手摔了手中的平板。
??脆弱的平板撞擊地麵,被摔得七零八碎。
??靳宴隻是冷眼旁觀著。
??好像一切同他都沒有關係。
??靳臨沉深吸一口氣,“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知錯嗎?”
??靳宴緩緩地抬起頭。
??烏溜溜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爹地,“她是我的親生媽媽。”
??“所以呢?”
??“……”
??“我問你,所以呢?”
??靳臨沉拉過靳宴,雙手按著靳宴的兩條小胳膊,吼道。
??孫阿姨在旁邊看的著急。
??又不敢出口相勸。
??便打算默默地走開,去給秦酒打電話。
??卻被靳臨沉發現,聲音低沉警告,“孫姨,這件事情我不想讓秦酒知道。”
??孫阿姨吞了吞口水。
??迫於無奈的點點頭。
??“所以,我給她錢,天經地義,那是我的零花錢。”
??“天經地義?好一個天經地義!靳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那麽有情有義啊!現在講天經地義?
??那我告訴你,你和弟弟在保溫箱裏的時候,醫生讓她取奶喂給你們,她不同意;
??後來你們出院,為了讓你們有一個完整的家,我表達了想要和她組成家庭的意願,她卻和我談贍養費!
??你知道我們最後達成的協議是什麽嗎?我每年支付給她八百萬的贍養費,他放棄作為一個母親所有的權利,包括探視。
??這樣的一個母親,她佩做一個母親嗎?她配向你提出任何的要求嗎?她配得到你的孝敬嗎?她配嗎?!”
??靳臨沉額頭上青筋暴起。
??壓抑著極致的怒火,用最為沉鬱的聲音,幾乎咬牙切齒的連續問出來。
??靳宴愣住了。
??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好半晌。
??小孩輕輕的推開爹地的兩隻手。
??小小的聲音略顯脆弱,“可是……可是那是媽媽啊。”
??靳臨沉:“……”
??他重重地將自己的後背摔上輪椅,“媽,好一個那是媽媽啊!”
??微微的抬起頭,逼退自己眼裏的熱潮。
??緩緩地操縱的輪椅出了客廳。
??看著爹地的背影,靳宴掉了兩滴眼淚。
??孫阿姨趕緊跑過來。
??一把抱住靳宴,“乖乖,服個軟不就好了,小小的娃娃非要這麽強,剛剛被嚇到了吧,摸摸毛,嚇不著。”
??孫阿姨一邊數落著,一邊把小孩抱去樓上。
??靳臨沉一個人來到櫻桃樹下。
??他並不是對孩子發脾氣。
??隻是想到了自己。
??曾經——
??他也覺得,不管那個女人做了什麽,那都是他的媽媽啊!
??他不理解她的厭惡,不理解她的怒罵,不理解她的傷害,他隻知道那是媽媽,要傻傻的愛著她。
??直到那一天。
??那輛將油門踩到最深處的飛馳的卡宴向他撞來——
??他清晰的感受著承載著墩墩仇恨的重量的車輪,從他的雙腿上軋過。
??一次。
??又一次。
??仿佛腿上所有骨頭都被壓斷,斷開的鋒利的骨茬,又反向刺激自己的肌肉組織中。
??疼的麻木。
??卻不及胸口疼痛的萬分之一。
??他想,他和母親的仇恨,終於是徹底消失了。
??可惜,他沒死成。
??睜開眼睛,還有了兩個小孩兒,他更不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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