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是我弄死了他們
那兩個夭折的孩子永遠是秦酒心裏不敢觸碰的痛。
那是她在做了無數遍的心理掙紮，厭惡了自己和孩子無數次，甚至在無數次輕生念頭中的升起徘徊熄滅的循環後，最終選擇迎接的孩子。
她準備了三張嬰兒床，準備了三套小衣服，準備了三個小奶瓶，所有的東西都是三份。
她做足了所有的準備，努力讓自己變得樂觀的期盼後，卻被告知三個孩子的其中兩個夭折了……
她當時很難過啊。
現在想一想也很難過啊。
而此時此刻楚雲霈的話，似乎在所有方麵都告訴秦酒，那件事情仿佛另有隱情。
秦酒的兩隻手緊握成拳，眼框赤紅地盯著楚雲霈，“說呀！”
楚雲霈皺緊眉頭。
似乎想說什麽，又似乎不想全盤突出。
秦酒站起來，雙手啪的拍在桌子上，弓著身子，“你說啊——”
這會兒。
站在楚雲霈後麵的獄警立刻走過來，提醒秦酒，“小姐，請注意一下你的情緒，你有權利隨時終止這次會麵？”
秦酒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濕潤，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是我情緒激動了，我會好好的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給你們添麻煩了。”
兩名獄警隨即又退到楚雲霈後麵。
秦酒坐下來。
楚雲霈深吸一口氣，大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摩挲著，“你對兩個不在人世的小孩都如此的緊張，情緒波動如此之大，他們隻是陪伴了你八個月而已，我可陪伴了你整整五年，秦酒，你不覺得從始至終你對我都太不公平了嗎？”
秦酒冷笑，“不公平？不公平隻是因為你想要的太多，你一廂情願給的太多，你從來不考慮別人需不需要，你自己以為最好的，在別人眼裏不過是平平而已，甚至在我眼中就是垃圾。
你給我一堆垃圾，卻讓我回你一份真心，你簡直是在癡心妄想，楚雲霈，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坐在這裏嗎？就是因為你總想妄圖得到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為了這麽一個扭曲的觀念，你不得不走向一條同它足以般配的扭曲的路，這就注定路的盡頭是地獄。”
說到這裏，秦酒再也不想多和楚雲霈說一句廢話，“你拿兩個孩子出來說事也是如此，你知道現在我們兩個之間的話題，那兩個孩子是唯一能讓我失控的，你機關算盡，僅僅是為了看看我的失態？”
楚雲霈臉色微微一變。
原本正在輕鬆的摩挲的手指，驀地頓住。
兩隻手十指交握。
緊緊的握成一個拳頭。
秦酒站起身，“怕是不能讓你如願，楚雲霈，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你，如果有來生，真希望一輩子都不會遇見你，而這一生的下半輩子，隻要想起你，除了厭惡，隻有惡心，永別了。”
楚雲霈牙關緊咬。
兩側的下頜骨都在顫抖。
脖子裏麵鼓起一道青筋，像是趴附上了一條青色的小青蛇。
“他們出生的時候沒死，是我弄死了他們！”
“秦酒，你敢相信嗎？是我，弄死了他們！”
“……”
秦酒果斷的抬起手，朝著麵前男人的臉，惡狠狠的打了兩巴掌。
兩名獄警對視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要是秦酒再動手，他們就要上前阻止了。
秦酒深吸一口氣。
眼睛赤紅，手指微微顫抖，掌心紅的像朱砂，虛虛的伸出一隻手隔空點了點楚雲霈，“畜生，禽獸，報應，都是你的報應，我祝你下十八層地獄，祝你受盡輪回之苦卻永世不得超生……”
她緩慢的轉過身。
邁著稍微有些踉蹌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離開……
楚雲霈呆愣的坐在原地。
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到秦酒了。
唇角微微的顫抖一下。
剛剛張了張嘴——
又想到剛才秦酒說他的感情是一堆垃圾。
楚雲霈改變了主意。
他將那個原本已經來到嘴邊的秘密，重新的咽回到了肚子裏。
注定他要將這個秘密帶到自己的墳墓中。
獄警將楚雲霈帶下去。
又過了十多分鍾。
楚家來人了。
這是行刑之前犯人最後一次和家人見麵。
是景英賢帶著楚太太來的。
楚雲霈的父親得知了楚雲霈的所作所為之後，作為一個國人，始終無法做到原諒他，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楚太太哭的像是個淚人。
相比之下，楚雲霈異常的平靜，“媽，很抱歉，得讓你們經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了，英賢，看在我們青梅竹馬的份上，以後我父母還請你多多關照。”
景英賢抿了抿唇，點點頭。
——
兩個月之後
喬川把秦酒送到了小區樓下。
車停下來。
喬川看向秦酒，“恭喜啊，我都沒想到……你能這麽快。”
秦酒微微一笑。
瘦了一些。
也更白了一些。
她笑著看著喬川，“多謝了，老同學。”
喬川搖頭，“倒是我應該謝謝你。”
謝她？
秦酒上下的打量了喬川一眼，恍然大悟，“升職啦？”
喬川點點頭。
秦酒連忙說道，“恭喜，恭喜，以後就得叫喬大隊長了？”
喬川勾了勾唇，本就麵癱的他做起這個動作來，的確也不怎麽賞心悅目，“不管什麽職位，都是人民警察，都是人民的公仆，都是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
秦酒朝著喬川敬了個禮。
喬川還帶給了秦酒一個消息，“還有件事，你還記不記得前不久你和楚雲霈一起被偷拍，說你出軌的事情？”
秦酒點頭。
看著喬川的表情，秦酒了然問道，“看你的樣子，我大概可以猜到了，這件事情是不是也是楚雲霈在背後推波助瀾？或者說一手謀劃的？”
喬川點頭，“他雖然沒有參與，可的的確確是他謀劃。”
秦酒聳了聳肩膀，“你知道嗎，楚雲霈有一個優勢，他可以完美的分析出一個人的心理，就像你說的，他雖然沒有參與，可是他卻在無形之中摸準了趙喜善和宋蓁蓁的心理，他什麽都不做，卻可以讓趙喜善和宋蓁蓁的所作所為，完全朝著他所期待的方向發展。”
喬川忽然示意一下外麵的方向，“你女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