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難道要一個人過一輩子?
聊了一會兒,江青檸提醒了一聲:「站著聊天,不累嗎?」
「飯粒,舅舅剛下飛機,有點累,你下來。」寧西洲開口。
飯粒點頭,從沈穆的懷中跳下來。
江青檸猛然想起沈穆才剛回來,她一拍腦門,有些懊惱,「哥,你吃飯了沒有?」
「還沒。」沈穆倒不拘束,自顧自坐到了沙發上,「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有些餓。」
「我去炒兩個菜。」江青檸正要起身去做飯,被寧西洲拉住了手腕。
她疑惑地看著他,表示疑問。
「小心一點。」寧西洲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以往都是寧西洲做飯,偶爾她不上班,也會做飯,不過寧西洲卻不捨得她下廚。
「沒問題。」江青檸有些好笑,「不就是炒兩道菜么。」
她毫不在意地揮手,走向了廚房。
江青檸去了廚房,飯糰帶著飯粒在客廳里玩耍。
小少年趴在地上,等著飯粒爬到他的背上,馱著她玩兒。
飯粒看著趴在地上的哥哥,眨了眨眼睛,跟著趴下來,挨近了哥哥,「要不,我馱你?」
飯糰見妹妹不上來,半蹲著,揪了一下妹妹的小辮子,「我是哥哥,不能讓妹妹馱著。」
「我不能騎哥哥。」飯粒小大人一樣地道:「書上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馱著我,膝蓋直接磕地上了,你膝蓋上的黃金就沒有了。黃金這東西,可貴了。」
說完,飯粒伸手去碰了一下他的膝蓋,雖然疑惑,但是沒有多問。
飯糰認真糾正:「男兒膝下有黃金不是這麼解釋的,是指一個男生,不能輕易跪別人,反正就是……」
越解釋,飯粒越疑惑,飯糰不知道怎麼跟妹妹怎麼解釋,解釋到最後,他直接選擇了沉默。
飯粒小朋友總結了一下:「就是不能隨便跪別人,跪了就會被別人嘲笑,我說得對不對?」
飯粒揚著期待的笑臉,求誇獎。
飯糰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於是猶豫片刻,點頭了。
「那我以後不騎哥哥了,我可以經常騎棱哥哥。」飯粒打著小算盤,不欺負哥哥,可以欺負別人呀。
棱哥哥是飯糰的朋友,兩人玩得很好,家世也極好,家中是軍三代,父親和爺爺,太爺爺都是軍人。
為人正派,第一次見到飯粒,就愛不釋手,小不點欺負起人來也是毫不手軟。
那小少年見飯粒長得可愛,心甘情願地為任她欺負。
「不行,男女授受不親。」飯糰嚴肅嚴肅地道:「以後只能騎別的男生,只能騎哥哥或者爸爸。」
「為什麼?」飯粒有些不解,「可是棱哥哥經常馱著我玩兒。」
飯糰沒有讓步,板著臉:「總之就是不行!」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看著客廳里玩耍的兒女,寧西洲心中寬慰。
有一雙兒女,他覺得就夠了,生了飯糰之後,他已經沒有想要孩子的想法了,可是飯粒的到來也算是一個意外。
生了飯粒之後,再也捨不得她受苦了,他馬上就去做了手術。
寧西洲將視線從飯糰和飯粒的身上收回來,看向沈穆,「外國那麼多女人,就沒有一個看中的?」
沈穆笑了笑,沒有回答,「怎麼,你怕我跟你搶檸兒?」
「倒不是,只是不想讓她總是計掛著你的終身大事。」記掛著,又該分一份心出去。
沈穆微微抿唇,神色淡了許多,相反,他的眼中凝聚著一絲複雜之色。
兩人的神色同時沉下來,寧西洲的視線落在廚房的方向。
沈穆斜靠在沙發上,雙手交握,兩人之間戲謔的氛圍一下就凝固了。
他問:「檸兒最近的狀況如何?」
「最近總是忘記一些事情,有些時候剛剛做過的事,馬上就忘記了,甚至會將自己做過的事情記混淆。」
寧西洲撐在沙發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心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檸兒的頭部受到撞擊,BY取出了她腦袋裡的血塊,又對她進行了催眠,壓制了她的記憶,或許是後遺症。」
當時情況緊急,她的身體器官都在衰竭,只能靠催眠的方式壓制她的記憶,後來慢慢治療,徹底洗去了她的記憶。
當時,沈穆差不多就想到了會有後遺症,因為催眠后沒有多久,她總是喊頭疼,他便預示到了。
或許有一天,還會催眠后的後遺症會突發。
所以,他時時刻刻地關注著她的時候動向,聽到寧西洲的話,沈穆的心情複雜。
「我已經聯繫了BY,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沈穆看向寧西洲,「如果只是加快了遺忘速度,這倒沒什麼。」
他擔心的是她的頭疼症複發。
寧西洲想到了什麼,微微蹙眉,加快遺忘速度……
又要將他遺忘了么?
寧西洲心中晦澀,胸膛里跳動的那顆心臟被人狠狠地攥緊,失去了跳動的能力。
「寧西洲,如果只是加快遺忘速度,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一天她的記憶恢復,那些記憶對她大腦的刺激會產生可怕的後果。」
沈穆想得很通透,只有人活著,什麼都有。但是,如果人沒了,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在外面的這幾年,他看聽過很多的故事,看過相愛的人相守、相離。
寧西洲緩緩地呼吸,因為呼吸過急,心臟有些疼。
「嗯。」他點頭,遺忘又有什麼關係,即使有一天,她又了忘記自己,他依舊會繼續寵著她,愛著她,最終她還是他的太太。
「也不用過於悲觀,這只是我的初步猜測。」沈穆頓了頓,道:「我將情況跟BY說了一下,他說狀況應該不至於太糟糕。」
「但願。」寧西洲笑了一下,那笑並沒有達到眼底,讓人有些心酸。
氣氛有些沉重,寧西洲想了一下,打破了這種凝重的氣氛,「沈穆,算起來,你的年紀確實不小了,難道你打算就這麼過了?」
無論何時,沈穆從來不乏追求者,年齡上去,他的面容卻沒有任何改變,還是那般溫和,卻又寡淡如水。
「一個人是過,兩個人也是過,都是過日子,一個人有何不可?」沈穆淡笑,顯然並沒有覺得一個人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