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就甘願這樣？（中）
課間休息，4班。
「我勒個去。鍾晉雲你真夠膽的。都敢報跳高了。」李欽不停地調侃著鍾晉雲。
「還有，你報百米是什麼心態啊，哈哈。」李威平也學著李欽。
「誒誒，我說你們夠了啊。沒看到他那天鬥牛的速度和彈跳啊。」劉惜雲實在忍受不了了，便過來幫著鍾晉雲。
「劉惜雲！」一直沒有說話的鐘晉雲突然大聲叫著她。
「你也好意思。百米和跳高你都敢幫我填，你這是要我去送命的節奏啊。」
「誒誒，別以為聲音大就占理啊。你不是剛跟班長保證嘛，球賽不打，別的項目可以試試，這不幫你試了嘛。」劉惜雲一副占理的解釋道。
「我去，你就真幫我往上填啊。」鍾晉雲瞬間擺出一副可憐模樣。他還是希望著能不參加。
「別啊，要不我幫你去找班主任問問？」劉惜雲又一次搬出劉奶奶出來。
這一次鍾晉雲不做聲了。他知道，那位奶奶已經夠照顧他了。多次上課遲到，要被批評的時候，她都是單獨叫鍾晉雲過來，而不是打電話通知他那嘮叨的老媽。這已經非常給面子了。
算了，就這一次。
瞧見鍾晉雲跟泄氣的皮球一樣，李威平和李欽笑得更開心了，還不停地誇讚劉惜雲「大姐大，好手法！」
兩個賤人！鍾晉雲也只有這兩個字可以吐出口了。
就在他們談笑的同時，李天德和趙彪回來了。
班上人的目光迅速彙集到他們二人身上。
「我看情況不對」李威平跟李欽說道。
「我也覺得是。」
話音未落，李天德開口了。
「同學們，這次運動會的名單已經交上去了，審核通過，大家多多準備吧。」
咳了兩聲之後，繼續說道。
「另外這次籃球賽，我們分在A組，同組的還有1班，15班和」
在聽到1班的同時，大部分人都已經歡呼雀躍了。
但接下來那個16班的名字一出口，所有人都呆了。就連不怎麼在意班級籃球賽的鐘晉雲也有點目瞪口呆。
步嘯天！
我們又要對上了？
李天德說完了，朝鐘晉雲使了眼色，便出去了。
鍾晉雲倒是意會得很快，他知道班長的意思，但沒有拖延，連忙起身出去了。
……
走廊外。
兩人如同爭吵一般。
「班長，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會打的。百米和跳高我都報了，你就別勉強我了，好嘛。」鍾晉雲一再解釋，他有心結，他不想打這個比賽。縱使是場小到不能再小的班級聯賽，但在他看來，只要是正賽，就不打。
「你就願意看著我們班淘汰。你願意麵對他們的眼神？」
「不，我不會打的。」鍾晉雲不想繼續這種爭論，甩頭便走了。
「你就甘願這樣！？」李天德朝他怒吼了一聲，連經過的女生都為之一振。
李天德看著那離開的背影，莫名的不理解。
……
11月1號，周一。
期盼已久的班級籃球賽擁抱了那些渴望注視，渴望表現的籃球愛好者。這是他們的節日，這是高中苦悶學習中不可多得的節日。
由於運動會是本周五開始，所以這次籃球賽也相當於一次不可缺少的宣傳，將率先給大家呈上一場場精彩無比的比賽，點燃大家久違的運動激情。
學校領導甚至在周一例定講話上也將這次籃球比賽列為歷年最大最盛的賽事，更是取消了每天的第7，8節課用來進行籃球比賽，讓台下的所有學生不得不伸出從來沒有過的大拇指。
……
下午4點。
此時室外籃球場上早就人山人海，人聲鼎沸。看台到場下圍欄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縱使只有決賽才能用到體育館，也抵擋不了同學們的激情，就連高三的學生也捨棄了這點可以複習的時間來到球場上。
大家忘情的尖叫聲，助威吶喊聲不絕於耳。大部分人更是掏出手機在那記錄這一盛況。
首日一共有八場比賽，其中就有16班對陣4班的比賽。
經過網上那貼「高一籃球實力榜」的瘋狂轉載，這場比賽吸引了大部分前來觀看比賽的人，其中更有捨棄自己班裡比賽前來一睹風采的。睹誰的風采，還用說，當然是當家球星，步嘯天！
「我靠，這傢伙粉絲還是這麼多。」李欽早已習慣了步嘯天的出場，只是這次才開學，這傢伙的人氣就這麼高漲了，就連看台旁的女子拉拉隊都在那賣力地叫著步嘯天的名字，這又讓李欽驚訝了一番。
劉惜雲呢，還是花痴老毛病，準確的來說，是更嚴重了。
而鍾晉雲和張語琪此時特別安靜。臉上看不出來任何喜悅，彷彿這場比賽與他們無關。張語琪更是從頭到尾都沒關注過步嘯天，她的目光全留在了鍾晉雲那張冷漠的臉上。
……
場上，步嘯天反覆看著4班的人，始終找不出來那個人的身影。
「不用看了，他不會上場的。」趙彪打斷了步嘯天。
步嘯天不可思議了半天，然後話的沒說，轉身便走了，同時用手指了指李浪，意思是要開始了。
李浪早就躍躍欲試，一副這場比賽不把對手打得落花流水，我都沒好意思繼續打球的表情。
隨著裁判哨聲一響，雙方跳球開始。
啪！
李浪撥到了球，一個巴掌拍給了步嘯天。場上16班的五名特招生如同風一樣的速度，迅速向對面半場沖了過去。這一下倒把4班一行人驚了一身冷汗。
快速回防，落位。
此時是正是趙彪在盯著步嘯天，同時王松也向他靠了過去。再明顯不過了，你只要敢突破，我就要一巴掌給你拍掉。
步嘯天笑了笑。你這又有什麼用，不知道什麼是實力的差距嗎？
那我就告訴你！
步嘯天臉一橫，右手一甩，大步朝禁區衝去。面對趙彪的貼身緊跟，他低吼了一聲，全身發力，腳步更加堅決，我就是要過你！
驚人的第一步再次出現在球場上，趙彪來不及反應，匆忙做了最後一手掏球，便停留在了原地。
步嘯天的球怎能斷掉。步嘯天沒有理會，繼續向前衝去，目標直指王松。
王松一看步嘯天這麼猛的氣勢，本能後撤了幾步，這傢伙是要幹嘛。
步嘯天還在加速，運球速度越來越來。猛地一聲球砸地的聲音，步嘯天啟動了三步，而此時王松已經反應過來，朝前撲去。
步嘯天單手托球，另一支用來倚著及時補上位置的梁成。
三步的第一步，瘦弱的梁成已經貼不住步嘯天的身體，被甩在了身後。
此時禁區只剩下了王松。
步嘯天心裡激動，你還不知道嘛！我就是要扣你！
他起跳了！只見步嘯天高高舉起右手，左手向下一拂，身體呈半弓型，雙腳被屈膝而起，如同卡特騰空而起一般。
王松來不及眨眼，看著步嘯天不顧一切地朝他飛過去，他怕眨眼，因為他感覺到步嘯天下一秒將貼臉而來。彈跳如此之高，他連跳的勇氣都沒有了。
王松本能雙手背過去，抱頭下腰，躲過飛身而來的步嘯天。
「轟砰！」籃筐被步嘯天扯成橢圓狀。
霸道的劈扣！
如同3D電影一般，與NBA一樣的劈扣帶來的氣流突然衝擊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這一刻，所有人都停住了呼吸，現場狂熱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沒有人相信，在高中的比賽會有這樣的扣籃。他們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或仰脖，或捂臉，或下腰。那口氣已經發不出來了。
隨著步嘯天的一聲怒吼，雷鳴般的掌聲，呼天蓋地的吶喊此時如同火山爆發一樣襲來。
天哪！這是高中生應該有的比賽嘛！
裁判此時也傻了眼，他跟觀眾一樣，從來見過高中生能有如此霸氣的扣籃。
若不是步嘯天提醒，那「嘟」的聲音恐怕再也聽不到了。
2分有效，2比0。
這聲清脆的扣籃，將所有觀看的比賽人的目光都定在了這號球場，定在了那個人身上。
看著步嘯天退回半場的身影很久，傻眼的四班一群人才醒了過來。
這就是他們要面對的對手嗎？這就是步嘯天？！
李天德看向了場外，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興奮與崇拜，但主角不是他們，而是那個恐怖的高中生天才。他那遊離的眼神最終停留在了鍾晉雲臉上，他是唯一一個保持著冷漠的人，與現場格格不入，可此時他卻非常希望鍾晉雲的上場，他不知道他的實力，卻有著那樣的殷切希望。
可惜的是，沒有如果。
比賽還在繼續。
「嘟」又是一聲哨響，就在李天德出神的時候，梁成發邊線球出界。
16班球權。場下又是一陣歡呼，這場比賽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步嘯天在控球。防守他的趙彪來防守站位都沒做出來，面前這人一個胯下運球，直接猛地身體一動，干拔跳投！
趙彪沒有起跳，根本不用那個必要了。
球脫離了食指，完美地飛進了籃筐。
「太帥了，這是麥迪附體嘛！」場下又是一陣狂呼，不少人都開始用手機拍照了。
又是步嘯天，一個飛快的搶斷，他沒有後續停留，迅速的向前場衝去。
這次是一個打板空接，高高騰起身體將球用力摁進了籃筐。沒有多餘的停留，步嘯天敞開手臂迎接了再一次的熱烈鼓掌，落魄的是4班一行人的背影。
回場經過趙彪的時候，李浪叫囂道「這就是差距，孩子，籃球不適合你們。」
不用他們回擊，現場爆棚的氣氛已經徹底泯滅了他們的鬥志。
他們只希望這場球能快點結束，耳邊能少點籃筐聲響，那些唏噓聲能消失掉。
又是一次精準的三分跳投，步嘯天做著跟科比一樣雙槍插腰的手勢，現場也有少數人學者他做著，每一次開槍都對準著四班的人，像是真的有子彈一樣，擊碎了他們空洞的眼神。
李天德再次目光獃痴，越過那個22比7的記分牌，他在尋找著鍾晉雲的聲音，可惜這一次，他不在了，連同張語琪一起消失了，像是他們的鬥志一樣煙消雲散了。
這場比賽是真的沒必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