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就這樣定了

  見楚老終於軟了態度，華松也跟著心裡一喜。


  「老爺子您說。」


  老爺子清了清嗓子，然後才慢慢地將自己的條件說了出來：

  「那就是要讓兩個孩子搬回來住。」


  這個要求讓華松有些為難了，慕珏是怎樣的一個性子，他是知道的。這和孝不孝順的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事實上這也是老生常談了，是年輕人和長輩住在一起，引起摩擦的可能就會曾大，用一句話來說，就是「遠了香，進了臭」。


  「老爺子您……」


  「我只有這一個條件，要是覺得不行，就算了，我不喜歡勉強別人，更不喜歡為難自己。」


  老爺子本來就是一個爽快的人，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從不勉強。猶猶豫豫的事情，他一向都見不得，也不待見。


  「您看這事我不是我能說了算的，要不先讓兩個孩子商量商量，明天給您答覆，可好？」


  這檔子事讓華松有些堵得慌，本來好好的事，弄成這樣，老爺子脾氣又倔得很，看樣子要是不答應，以後自家閨女就真的別想進大宅了。


  雖說，過日子還是兩口子的事兒。但是，揪住根兒說，這父子倆鬧得在歡實，打斷了骨頭連著筋，怎麼折騰都行，而做兒媳婦的態度一定要中立才行，不然就太容易被人抓住話柄。


  「可以，就明天答覆。」


  華松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慕珏哭得眼眶紅紅的，就像小白兔似的，就是妻子也是皺著眉頭，唯一正常的就算是楚祁了。


  暗自嘆了口氣，真是好事一樁，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即便是有些面子上過不去，可是老兩口終究一句話也沒有說，便是這樣空手而歸了。


  「爸媽，對不起，是我沒有把事情安排好，如果我知道老爺子態度如此堅決，我不會讓您二老受到這樣的難堪。」


  剛回到家，楚祁就開口道歉了。


  畢竟，岳父母是無辜的。所以不管老爺子對自己和慕珏多生氣，總不能做出這樣的任性事來，可沒曾想，他是大錯特錯了。


  「楚祁啊，今天的場面，歸根究底還是慕珏的錯，而且老爺子今年都八十多了，老小孩老小孩，做事不會像以前穩重大氣也沒什麼稀奇的，你也不用自責。」


  慕珏媽媽的這話倒是讓華松忽然豁然開朗了些。


  對啊，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呢，老爺子口口聲聲讓兩個孩子搬回去住，怕是跟自己的年齡脫不了干係。


  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一點怎麼就沒有想到呢？自己和妻子五十多歲和楚祁大哥大嫂是同齡人，老爺子可是年事已高，做事風格有些變化也是情理之中的。


  「慕珏楚祁，今天我和老爺子談話之後，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件事。」


  華松的口氣嚴肅，讓慕珏迷惑的眨了眨眼睛，記憶中，好象是不曾見過繼父對自己這麼的嚴肅過啊，如此態度，想必是這事情非同小可。


  眼珠子碌碌轉了轉，小腦袋忍不住聯想到，是不是在楚家大宅里，老爺子和繼父說了是那麼？因為，出了這個猜想，也實在是沒有別的可以猜得出來了。


  「爸，您說吧。」


  慕珏沙啞的嗓音，心裡有些怕怕的，今天老爺子的態度擺在那裡了，要真是以後不許兩人會大宅了。那就真的是要跟楚祁斷絕父子關係了。


  一雙小手緊張的揪著衣擺等這華松接下來的話。


  「你們兩搬回大宅，和老爺子一起住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華松才把話說出口來。這要求一說出來，不僅是慕珏愣住了，就是楚祁也是呆了呆。。。


  「老華，你是說。。。？」


  以為自己聽錯了老伴又追問了一遍。


  「今天和老爺子談了很多，同樣是做父親的，我覺得你們身為兒子兒媳，也該想一想自己怎麼能讓老人家高興，我和你媽媽還正當年，也不需要你們操心，伺候，可是老爺子八十多了，不年輕了，你們是不是該想想了？多陪陪老人家？

  按理說我這繼父也許不該說這話，有些逾越了身份，可是慕珏阿祁，你們叫我一聲爸，那麼我這個做父親的就應該站在這個角度對你們一些不合適的做法提出意見來。當然只是意見。你們希望怎麼做，最後還是你們自己拿主意。」


  這番話說的，非常中肯和真誠，讓小兩口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尤其是楚祁，那句「老爺子今年八十多了，不年輕了。」不知道怎麼的她聽著心裡特別的難受。


  老爺子鬢角的銀霜，還有滿臉的褶皺，一下子出現在腦海里，帶著某種強烈的震撼。


  有多久沒有好好看看父親了？細細的想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白髮爬滿了頭，身形也開始佝僂，就是聲音也更加的沉澀，似乎他的腦子裡那個父親的形象和現實中的已經不能重疊了，可是，她還呆呆傻傻的沒有發現！

  自己到底忽略了那個倔強的老人有多久了？


  這個問題壓在心頭使得楚祁沒有答案，有的只是一種心裡彷彿被一團棉花塞得滿滿的，讓人漲得難受。


  慕珏看著楚祁長長的睫毛，依稀有深沉的眸光，穿過那些肉眼無法分辨的分析，彷彿點點星光，透著孤寂和凄涼。她明白，楚祁心裡再難受，只是，他在努力的拚命的壓抑。


  所以聽了這些話，一定是想要接受這個建議的吧？

  抿了抿嘴，一雙小手攥得更緊，不等楚祁說話，一個好字，已經從她的嘴裡說了出來。


  「好。」


  猛然抬頭，看著小妻子的臉，楚祁表情是驚訝，因為他記得曾經慕珏說過，不喜歡和老人住在一起，覺得彼此額生活習慣不一樣會產生事端。可是，現在怎麼又義無反顧的統一了呢？


  「慕珏……」


  訥訥地念著她的名字，顯然她如此乾脆的態度讓楚祁很是驚訝，但是隨之而來的是無法形容的感動和溫暖。


  沒有人明白，這個小東西究竟有多好，她多麼的善解人意，看似倔強可是內心卻是無比的柔軟。為了別人，她會做出自己不與阿鼻翼的事情，就像現在，明明不喜歡和老人住在一起，可還是答應了老人的要求。「爸，你說的對，老爺子年紀大了，大宅納悶空，只有王媽和他兩個人確實是太冷清了。楚祁要忙部隊的事情，我在家也是很無聊的，要是去了大宅還能有王媽照顧我，給我做吃的喝的，更不用我做家務，多好的事兒啊。」


  看出楚祁眼睛里的猶豫，慕珏開始努力的鼓吹自己對於去大宅簡直百利無一弊，臉上更是帶著早就嚮往的表情。讓楚祁的心更是一陣揪疼。


  「可是……」


  彷彿知道楚祁要說什麼，慕珏笑著打斷了他的話。「沒什麼可是，而且，這樣的話還能解決隨軍的問題，我住在大宅這樣你就放心了，我的安全問題也解決了。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嗎，對不對？」


  媽媽聽到這裡覺得也很有道理，這樣一來不就是解決了幾件糟糕的事情嗎？雖然擔心怕她年紀小無法解決和老人之間的矛盾，但是仔細一想，總比隨軍做苦命丫鬟的要好啊。


  她可不想自家閨女一無是處，沒了工作，每天只知道洗洗涮涮。


  這女人，沒有獨立的經濟基礎，全都要靠男人，久而久之就會產生問題的。


  想當初，她就是為了那個男人一心一意的做他背後的女人，甘願放棄自己的工作，可是最後得來的是什麼？成了怨婦，凈身出戶！

  即便是後來嫁給了華松，她也有自己的營生，因為她知道，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是不可避免的現實。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你們兩個找個日子就趕緊搬回去吧。」


  「嗯，媽媽放心，我們知道了。」


  事情就是這樣定了下來，公寓即將閑置下來，小兩口即將搬回大宅和老爺子一起生活。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楚祁躺在那裡，想了好久，終於還是說道：


  「對不起，關於你隨軍這件事，我不該那麼強硬的。」


  說這句對不起可是真的難為死楚祁了。


  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很高傲的人，可是高傲歸高傲，卻也知道好歹。今天慕珏為他做的，他是很感激的。就是因著這感激，說句對不起也就覺得沒有那麼難了。


  「不，是我太任性了，對你的態度也是有些急躁。你只是怕我出事，所以才那樣說的，這到底還是為了我好，對不起……」


  「傻瓜……」


  她軟軟的聲音讓楚祁忍不住的伸出手，將她嬌小的身子裹在了懷裡，小小的腦袋枕在他的胳膊上，頭髮散發出隱隱綽綽的香氣。看著懷裡的這個女人，他的心柔的就像一潭水，還是帶著溫度的哪一種。


  慕珏伸手環著他的腰，耳朵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哪有節湊的心跳聲。沉穩而有力。


  好溫暖，這樣的一個男人，好有安全感啊。她是怎麼忍心對他大吼大叫的呢？慕珏想自己一定是瘋了，對！腦子不好使了。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