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團圓就是福
「小燕，你冷靜點，現在這種時候不能打電話。」
寧凝想也沒有想的究竟孫燕的動作爛了下來。孫燕抬頭，愣愣的看著寧凝，握著電話的手不由得用著力。
「嫂子，爺爺現在這樣的情況，難道還是要瞞著嗎？我們為這個相位那個想的為什麼就不能為我們的家人想一想？難道真像一隻掩蓋著，就能一直幸福的或者嗎？嫂子，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嗎？
最後這句話，讓寧凝握著孫燕的手，慢慢地滑落下來。
是啊，欺騙能可以一直下去嗎？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慢慢的轉身，寧凝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流下了眼淚。孫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準備要撥出電話。
可是，還是沒有打成，孫強講電話奪了過去。
「胡鬧。」有些嚴厲的語氣，使得孫燕就是一僵。看著父親，不同以往的嚴厲，眼眶不禁紅了起來。
「我胡鬧？對，我什麼都不會，我就是胡鬧。我今天就是要胡鬧。什麼都不重要，就是讓爺爺心裡高興就好。連東野，跟我走。」
一直沒有說話的連東野，看著她像是一個小孩子似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忍。看他不說話，孫燕急了。
「走啊，你這個木頭。」說著就拉起兩東野的手往外走去。
林東野知道，此時此刻他不該有其他的想法，可是……
當那隻軟軟的小手兒，拉著自己的手的時候，這感覺是很微妙的。
孫燕怕別人攔著自己，腳下的步子很快。就好像是一刻也不能等了似的。是的她不能等了，一定要讓全家人團團圓圓的。她不想看到爺爺有什麼不測，連一個願望也不能滿足。
雖然腦子裡子昂著一切都會過去的，可是孫燕心裏面很明白。爺爺年事已高，腦出血代筆哦著什麼？怎麼可以欺騙自己呢？
「放心不會有事的。」連東野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很是溫柔。孫燕可按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
「別安慰我了，她平時血壓就不好，腦出血。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我現在只是想讓我姐姐也看看爺爺。對不起，就算是我自私。我就是想讓她去看看我爺爺。連東野，我……真的好害怕。」
外面的天很黑，昏黃的路燈下，將孫燕的身影拉得很長。一向開朗活潑的她，竟然像個孩子一樣，伏在他的肩頭嗚嗚……的哭著。
她哭得那麼的隱忍，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別怕。」連東野蹙眉，覺得心被緊緊地揪著，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孫燕哭泣的樣子。
將她嬌小的身體攬在懷裡，想說更多的安慰的話，卻也是明白說的再多也是沒用。
哭了一會兒，孫燕不再哭了，用力地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好像這樣就可以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狼狽。
「陪我去找姐姐好嗎？
…………
慕珏覺得自己失眠很厲害，怎麼也是睡不著。身邊的男人睡得很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獃獃的看著天花板，右眼皮在跳著……
怎麼回事，還像是有什麼不太好的預感似的。
「怎麼還沒睡？」她只是輕輕地翻了個身，楚祁低沉的聲音就已經響了起來。
「老公，我有些失眠。」老老實實地說道，語氣很是無奈。楚祁伸出手將她摟進了懷裡。輕輕的在額頭問了一下。
「怎麼了？」
窩在他的懷裡，慕珏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
「噹噹當……」還沒說完，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二少爺，少奶奶，孫小姐來了。」
孫小姐，孫燕？
慕珏有些納悶，看了一眼楚祁。
「怎麼回事？」
…………
披了一件薄外套，下了樓，看著孫燕紅紅的眼睛。
「怎麼了小燕？你哭了？」
慕珏伸手撫摸著孫燕的臉，很是擔心的問著。二人這簡單的動作，讓小丫頭又是要哭了出來。
「姐，快去跟我去醫院，爺爺，他……」
「怎麼了？」
「他忽然腦出血，現在正在搶救，你快和我去看看他。」死死的拉著慕珏的手，一方面是因為害怕，另一方面她很怕慕珏會跑掉。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可是，她就是很怕，很怕。
楚祁看了一眼連東野，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所有的也就明白了。
也許有些事情，這一次就……
「好好，你別哭，別哭啊。我現在就和你去。「
…………
去醫院的路上，楚祁坐在副駕駛。姐妹兩人坐在後排座位上。孫燕一直在哭這，抽泣著。慕珏看著很是心疼。
」相信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嗯?」
小丫頭沒有說話，只是將頭靠在了慕珏的肩上。只是沉侵在自己的小心思里。心裡暗暗地下了決心。爺爺您放心，我一定讓這個家團圓。您不是常說，團圓是福嗎？
募集到了醫院的時候，搶救正好乾乾結束。
看著主刀醫生出來的時候，大家都為了上去。
「對不起，我已經儘力了，沒辦法動手術，準備後事吧。」
最後幾個字從醫生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人腦袋就是嗡地一聲
就像是聽到了什麼……
「不可能的，醫生你是在騙我們對不對？我爺爺每天在上都要起很早，去打太極拳，還每天都去爬山，遛彎兒。他……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孫燕死死地抓住醫生的胳膊，已經紅了眼睛。根本就不相信什麼沒有辦法手術。這怎麼可能？
「老爺子，丘腦裡面都是血，就算是懂了手術，千分之一的機會也會是植物人。他的年紀這麼大了，你們確定要這麼折騰他嗎？」
醫生也是覺得很遺憾，可是沒有辦法，情況就是這樣的，他也是無能為力。
「小燕，你先別著急。」
李新攬著妹妹，嘴上說別著急，可是流著淚的樣子出賣了他。
「哥，不會的，爺爺是不會的。」
「現在病人轉到重症病房，有氧氣，還是可以支撐著，也算給你們留下時間準備了。」醫生的話，在孫燕聽來是那樣的冷冰冰的。
她爺爺不是還活著嗎，不是還活的好好的么？
「謝謝你，醫生。謝謝。」
孫強，將醫生送走。
「怎麼會這樣呢？晚上吃飯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是這樣的呢？」慕珏只覺得心裡很是悶極了。一時之間也是無法接受這事實。
明明前幾個小時還在跟自己說笑的老人，突然就……
靠在楚祁懷裡。她覺得自己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似的難受。
看著妻子這個樣子，楚祁的心裡也是很不好受，更何況，那個人也是他一直尊敬的長輩。這樣的晴天霹靂讓他也是接受不了。
…………
回到病房的時候，看著躺在那裡，身上插著呼吸機的老爺子，沒有一個人的心裡不是沉重的。
尤其是孫燕，從小到大。老爺子就是她的天，她的地。恨不能將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自己。
「爺爺，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好起來吧，好不好？你好起來啊，你不是還要看著我穿白大褂兒的樣子嗎？你不是想要看到我生孩子做母親的樣子嗎？那麼你就好起來啊。爺爺……爺爺，你是不是在逗我呢，那就算你贏了好不好？你別這樣嚇我啊，別嚇我，求求你。你看看小丫頭都求你了啊。嗚嗚嗚……
爺爺，求求你比在嚇我了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你還要帶我再去騎馬呢。爺爺……」
孫燕的話，讓每一個人都是心碎了，黃慧早已在丈夫的懷裡泣不成聲。
對她來講，老爺子就像是自己的齊聲父親，從小她就在孫家長大，老爺子對自己無微不至，哪一樣都不比親生的孩子差，甚至比孫家姐弟還要好。
「爸，您堅強一點，我們都在，我們都在……」
孫敏一遍遍的撫摸著老爺子的手，啞聲說著。這句我們都在除了慕珏和連東野所有的人都明白。孫燕抬眼，看著慕珏，眼眶紅紅的。
「姐，過來和爺爺說句話吧。」
慕珏站起身走到了病床前，看著老爺子眼淚也是止不住地流著。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心裡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疼？
那種像是有著千萬根針再狠狠的刺著自己的感覺，順著血液留著的方向流向了四肢百骸。疼的尖銳清晰。
「爺爺，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爺爺疼我，好不容易有了個爺爺，您怎麼還沒來得及疼我愛我，就這樣睡著了呢？您家有好不好？您不是說喜歡我們家四胞胎的么？您還沒有聽到他們說話，還沒有教您太爺爺呢啊。您醒醒和我們說說話好嗎？」
慕珏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狠狠地揪著所有人的心，就是連孫強也早就承受不住了，留下了眼淚。
「爸爸，您睜開眼睛看看，大家都在，您就睜開眼睛看看好不好？您不是說要一家人團圓的嗎？現在咱們家都在，您看看我們好不好啊？」
黃慧也是半跪在床邊，哽咽地說著。
可是，不論他們說什麼，床上的人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緊閉著雙眼，狠狠的呼吸著。
來換藥的護士，看著這麼多的人，忍不住勸了一句。
「你們這麼多的人在這裡，會讓病房裡的空氣不流通的。」
李新，摸了下眼淚對著護士點了點頭。
「謝謝。」
「我去買住院用的東西。」
寧凝看著大家都是這樣的悲傷，短時間內也找不到誰能幫忙，還是自告奮勇吧。
「你現在不能累著，還是讓陳嫂去吧。」李新下意識的說道，讓寧凝一愣，他……她剛才是在關心自己？只是這個檔口，誰都沒有更多的軒尼斯去計較這些。
這一夜，誰也沒有睡好，慕珏就這樣跟著在醫院年代了一夜。顧不得自己還沒有出月子。
第二天早上，楚老爺子，慕珏媽媽也接到了消息，都趕了過來看望。
老爺子一看孫老爺子這樣，頓時是勞累從橫。
「老孫，你這是……」想當年，年輕的時候，兩個人什麼大風大浪的沒有見過？沒想到現在輸給了歲月。
平日里身體是那麼硬朗的人，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楚爺爺，您把我爺爺叫醒吧，我們說什麼她都不醒。哪怕讓他和我們說說話也好啊。我們……」孫燕說不下去了，嗓子沙啞的實在是太厲害了。
今天一大早上，孫強和黃慧帶著孫敏去給老爺子準備壽材，醫生來檢查也是沒有說什麼。其實大家現在心裏面都明白，只要是撤掉氧氣，那麼老爺子就會……
只是誰都有著僥倖心理，能讓老爺子醒過來。最少，可以和大家交代幾句話。
楚家老爺子，說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說兩個人的那些傻事。那些事迹，是在場的人誰也不知道的。
他們受的苦，上山下鄉的時候，怎麼想著回來。那些事，聽到的人都是心裡酸酸的。那樣的苦都熬過來了，現在卻……
孫老爺子終於有了反應，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爺爺又反應了。」
孫燕激動地說道，一雙大眼睛瞪得很大。
突然，她在想，如果將另一件事在這個時候說出來，那麼……會不會可以讓爺爺醒過來？這樣想著，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他就開口說道。
「爺爺，您不是一直想著要是姐姐還活著的話，咱們家就團圓了么？我告訴您，其實我姐姐根本就沒有死！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