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劍聖的追擊

  大夏北境。


  一架飛機劃過天際。


  機艙中，周平透過舷窗，看到下方的景象，雙眸驟然收縮。


  「這……是怎麼回事？」


  從高空向下看去，蒼茫的大地之上，一道筆直的黑色直線劃開半座城市，大量的街道與建築被這根黑色直線斬斷，斷口光滑無比。


  黑線的左側，是完好的半座城市，而黑線的右側……則空空蕩蕩。


  沒有建築，沒有街道，沒有地皮，沒有任何生命……地面整齊的下陷了近百米，就像是有一隻巨大的鏟子，將這半座城市從地底鏟起，消失無蹤。


  消失的這半座城市，一直延伸到翻滾的迷霧邊境。


  「這半邊的城市呢？」周平轉頭看向葉梵。


  葉梵凝視著下方的大地，緩緩開口：

  「風神休出世之後，將距離迷霧邊境最近的這半座城市挖出，連帶著上面的一萬多人口，還有山脈，森林，河流……以及地下的酆都本體，一起遁入了迷霧。」


  「他把半座城市帶走了？」周平震驚的開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道。」葉梵搖了搖頭，「這件事情發生在兩分鐘前，我也是剛得到消息。」


  飛機緩緩下降，還未等它停穩，周平和葉梵就從飛機上跳了下來，落在了殘留的這半座城市邊緣。


  這是一條寬闊的瀝青街道，然而，道路在前方不到十米的位置便戛然而止，黑色的直線將它在這裡切斷，前方道路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垂直的斷崖。


  斷崖之下，是一片平整蒼茫的大地。


  「剩下這半座城市的居民，已經被疏散了。」葉梵皺眉看著前方消失的半座城市，繼續說道，「安塔縣本身的環境惡劣，再加上其靠近迷霧邊境，所以人口並不多，而且在休降臨的一瞬間，罡風便席捲了全城，將所有人都擊暈在地。」


  「駐守在這裡的守夜人呢？」


  「連著那半座城市，一起消失了。」


  周平蹲下身，手指在斷崖邊抹過，斷口的切面十分整齊，就像是有一柄刀劃過了這片土地，將半座城市割下來了一樣。


  「咳咳咳……」


  他正欲說些什麼，低頭捂住嘴，輕聲咳嗽了起來。


  「身體不舒服？」葉梵皺眉問道。


  「沒有……就是咳嗽兩聲。」周平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酆都大帝呢？」


  「天庭沒有修復好之前，大道並不完整，大夏諸神是無法離開大夏境內的，所以酆都大帝也無法出手，只能通過他與酆都之間的聯繫，勉強用酆都法則護住城中的居民，不被迷霧腐蝕致死。」


  「也就是說，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是的。」葉梵的臉色有些凝重，「除了還在閉關的關在，我已經讓路無為和陳夫子向這裡趕了，應該很快就能到……」


  「我去吧。」周平突然開口。


  葉梵一愣。


  「大夏諸神無法出手，就必須要有人守住大夏國境，去追那半座城的人越多，大夏的防守就越薄弱，或許這就是他們想要的……」周平平靜的說道，


  「夫子擅守，必須留在大夏，你是守夜人的總司令，也不能去，至於路無為……他的速度太慢了。」


  「你一個人去？」葉梵皺眉，「你知不知道，那座城最後的目標在哪裡？」


  「作為埃及的九柱神，他的目標，當然是埃及的神國……天神廟。」


  「你一個人，去闖埃及的神國？」


  「大夏和埃及的距離並不近，即便是風神，帶著這麼大一塊大地碎片，短時間也到不了。」周平認真的說道，「只要我在路上把這塊碎片截回來，就不會進入埃及的神國範圍。」


  「或許，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葉梵搖頭，「迷霧之外的情況，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掌控，我們根本不知道那些外神在謀划著什麼，或許在大夏境外不遠處，就埋伏著一群外神在等著你，這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既然是陷阱，那去踩它的人，當然也是越少越好。」


  葉梵陷入沉默。


  周平抬頭看著葉梵的眼睛，「那塊碎片上，還有一萬多條人命，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既然總有人要去追，那我就是最好的人選。


  只有我能從風神的手裡，把它奪回來。


  去的人，只能是我……而且，也只能有我，因為在這個時間段，其他天花板是絕對不能離開大夏的。


  你特地坐飛機來接我，而不是去接陳夫子或者路無為，也正是因為你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不是嗎？

  你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我。」


  葉梵望著周平的眼睛，陷入了沉默。


  「……是。」葉梵緩緩開口，「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其實，你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周平嘆了口氣，「如果你能直率一點，或許我們真的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就像我和關在一樣。」


  「……對不起。」


  「不過，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是守夜人的總司令，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東西……所以，我也能理解。」周平背著劍匣，平和的說道：

  「但是下次，你希望你能直接告訴我，我該去哪，我該殺誰……


  我應該承擔的責任，我不會逃避，


  畢竟，我是大夏的劍聖。」


  葉梵怔怔的看著周平，「你……」


  周平的眼中浮現出疑惑之色，「怎麼了？」


  「看來這段時間，你和林七夜他們相處的很不錯。」葉梵的嘴角微微上揚，「以前，你可不會這麼跟我說話，還是一口氣說這麼多，而且……你也很少低頭看自己的腳尖了。」


  周平一怔，他沉默著思索許久，微微點頭，「或許吧……」


  「出發前，你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嗎？」葉梵問道。


  周平猶豫片刻，從口袋中掏出兩枚信封，遞給了葉梵。


  「幫我把這兩封信，送到007和006兩支小隊手上。」


  葉梵掃了一眼信封，苦笑道：「其實，你跟我說一聲就好了。」


  周平搖了搖頭，「我希望，我能陪他們將這場訓練走到最後……哪怕是以這種形式也好。」


  「我知道了。」


  「還有……」周平猶豫片刻，「如果，我沒能回來的話……不要告訴我三舅，你就說……我外出打工了。」


  葉梵陷入了沉默。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好。」


  「還有……」


  「我覺得，你不能再說了。」葉梵認真的說道，「你現在的語氣，就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這種話說多了不好。」


  「……」周平頓了頓，「告訴林七夜，他做的西紅柿炒番茄……其實很一般，跟我三舅做的差遠了。」


  葉梵：……


  「走了。」


  周平轉過身，輕拍劍匣。


  叮——！！！

  嘹亮的劍鳴回蕩在空中，一抹劍芒瞬間洞穿迷霧邊境，消失無蹤。


  葉梵獨自站在原地，駐足遙望著那道劍芒離去的方向，久久不曾離開。